不多時，付靜詩攙扶剛才那位站在拍賣臺上的白髮老者走了進來。
“統帥大人駕臨，老朽未能遠迎，希望統帥大人不要介懷。”白髮老者淡然一笑，道：“統帥大人，聽說你這次打算用一部分天元丹來抵償三千萬下品靈石。老朽先得罪了，還請統帥大人給我看看這天元丹。”
“可以！”
曹陽隨意彈指，一枚天元丹‘嗖嗖’飛出。
白髮老者雖然垂邁，但修為不弱，一把抓住飛馳而來的天元丹。
旋即，老者眯著矍鑠眸子，仔細檢視天元丹的品相和質地。良久，老者慨嘆一聲，道：“這天元丹倒是真的，就是雜質頗多。”
曹陽嘴角噙著冷笑，道：“老前輩，這一枚純淨天元丹，你覺得應該價值多少下品靈石。”
白髮老者捋順著鬍鬚，忖度片刻，道：“上品天元丹，恐怕是不能用下品靈石來計算的。”
“既然老前輩懂得這個道理，那你覺得用這天元丹抵償三千萬下品靈石，應該還算合理吧。”
白髮老者在曹陽身前來回踱步，白眉緊鎖，枯瘦的面頰莊嚴肅穆。
“統帥大人，我們拍賣行從來沒有這種以物換物的先例。但看在統帥大人的面子上，老朽倒是可以破一次例。”說到這裡，白髮老者皺紋橫生的老臉上露出狡黠笑意，“不過，這三千萬下品靈石也不是小數目，我覺得統帥大人應該以二十枚天元丹來抵償。”
二十枚天元丹！
這還真是無商不奸！
曹陽雖然沒有開過拍賣行，可他也絕對不是個吃虧的主兒。
這二十枚天元丹雖說質地不純，色澤不正。但若是請到大能煉丹師，足可以將十枚天元丹萃取，凝練成一位上品天元丹。
可這白髮老者張口就是二十枚天元丹，明顯是把曹陽當成冤大頭了。
面色一冷，曹陽毫不退讓的說道：“前輩，你這是要拿我開涮呀。明說了，我最多就能給你十枚天元丹。
“十五枚。”老者繼續討價還價。
這次，曹陽玩了一個更絕的，他斜眸了徐虎一眼，冷聲道：“徐虎，既然這位老前輩總是跟咱們虛頭蛇尾的，我看這樁生意不做也罷。走吧，咱們現在就回碎葉城。”
在曹陽看來，身前這位嘉魚居拍賣行的邱長老是個徹頭徹尾的奸商！
雖說滅神珠的威力駭然，甚至可以擊殺元嬰境的大能修士。
可他手中的天元丹，也絕非凡品。可這位‘雞賊長老’張口便要十五顆，簡直就是在明火執仗的打劫。
曹陽也不是個吃虧的主兒，一言不合，也懶得討價還價，便帶著徐虎推門離去。
徐虎跟在曹陽後面，用衣袖擦拭嘴角的油星，“統帥，如果你真想要滅神珠，吩咐屬下率一隊碎葉軍包圍嘉魚居，之後威脅他們交出滅神珠即可。”
包圍嘉魚居！
徐虎這腦子可真配得上他的名字，還真是有幾分虎勁兒。
這嘉魚居內有拍賣行，而且還能搞到‘滅神珠’，這就說明嘉魚居必定屬於一個龐大拍賣行的分行而已。
樹大根深！
一旦招惹上嘉魚居，勢必要得罪諸多盤根錯節的勢力。
不過只要那個白眉邱長老不是傻子，他一定會追出來的。
果不其然，就在曹陽走到長廊拐角處時，耳畔驟然傳來一陣垂急迫的腳步聲。
“曹陽統帥留步！”
徐虎愣頭愣腦兒偏頭吼了一嗓子，“糟老頭，你喊什麼喊，這筆生意我們統帥說了，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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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曹陽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狡黠笑意，但轉瞬即逝。
他身影微微停滯，繼續向前走著。
見曹陽頭也不回，邱長老急了。氣喘吁吁的追了上去，橫擋在曹陽面前。
“曹陽統帥，你先等等，聽我把話說完再走也不遲。”邱長老深吸了幾口氣，枯瘦臉上的皺紋時而皺縮，時而舒展，就好像是歷經百年風吹雨打的松樹皮一樣。
“唉！我都多大一把年紀了，可經不起統帥大人如此折騰。”邱長老從衣袖中掏出一塊手帕，一邊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喋喋不休的抱怨著。
其實曹陽現在很想笑，但他清楚，自己必須繃住。若是露出笑臉，估計接下來的討價還價自己要吃很大的虧。
“邱長老，你這是何意？”曹陽眉梢輕挑，佯裝不解的詢問道。
邱長老將手帕塞了回去，露出憨笑表情，“統帥大人何必著急走呢，我們嘉魚居可不只有好酒好菜，和拍賣行。還有不少頗有姿色的美女，想必統帥大人也曾聽說過一句歌謠，葉女善舞，暮女歌甜，星女多姿。附龍展翅，莫不如軟玉溫香。”
葉女！
只得自然是碎葉城的少女。
暮女，所指乃是暮留成的及笄女孩。
至於天星城，那可是盛產美女之地，幾乎達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
曹陽不鹹不淡的冷笑幾聲，道：“多謝邱長老好意，本帥還有公務在身。至於你說的軟玉溫香，還是留給你老自己用吧。”
曹陽去意已決，這讓邱長老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片刻後，邱長老終於示弱了。
“好！老夫就算跟曹陽統帥交個朋友了，十顆天元丹換取十枚滅神珠。”邱長老狠狠咬著牙，甚至曹陽都能清晰聽見牙齒蹦碎的聲音。
見邱長老鬆口，徐虎大咧咧的憨笑道：“老頭，算你識相，我跟你說，十顆天元丹換你那狗屁什麼珠，你一點都不虧。”
可話音剛落，曹陽冷淡的音調，卻讓邱長老頓時神色錯愕，面如死灰。
“九顆天元丹！”
“不是，統帥大人，剛剛在包廂裡，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不待邱長老把話說完，曹陽再次發聲，“八顆！”
“統帥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邱長老有些急了。
“七顆！”
“停停停！七顆就七顆，老夫我認栽了。”
為了防止曹陽再做變數，邱長老急忙勒令讓人將十枚滅神珠取來。
當盛放滅神珠的玉匣交到曹陽手中時，曹陽彈指一揮，七顆散發著濃郁藥香和祥和光暈的天元丹，猶如七星串聯一般，在半空中懸浮著。
“邱長老，天元丹你收好。”曹陽沉聲道。
邱長老面色陰鬱著，白眉皺的跟一塊鐵疙瘩似的，這件事在他內心留下很嚴重的陰影。
接過天元丹，邱長老哭喪著老臉，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強擠出一絲笑意。
“統帥大人，要不然咱們接著聊聊。我們拍賣行還有很多奇珍大寶，你上眼摟摟，說不定還有你所需的物品呢。”
瞧著邱長老那副奸商的嘴臉，曹陽可不信這老頭此舉是好意為之。
八成是想透過其他靈物寶器，把在滅神珠上的損失，全部都撈回去。
曹陽玩味淡笑，移步到邱長老身前，寬慰道：“邱長老，咱們來日方長。而且，七顆天元丹換你十枚滅神珠，你也不吃虧。”
詞鋒一轉，笑意收斂，曹陽嚴肅道：“邱長老，若是完美的滅神珠，一旦爆炸，連神境修士都可以化為齏粉灰燼。可你這滅神珠威力只夠壓制元嬰境的修士，只能算是贗品。對於你這贗品滅神珠，我能用七顆天元丹交換，已經算是夠照顧邱長老生意了。”
說到這裡，曹陽湊到邱長老耳畔，狡黠笑道：“邱長老，想必嘉魚居內藏龍臥虎，應該有絕頂煉丹師吧。若是有這種大能出手，五顆普通的天元丹就能煉製出一顆上品天元丹。邱長老，我說的沒錯吧。”
曹陽話音剛落，邱長老面色驚駭，似乎被戳中的要害一般。
“對於煉製丹藥，你怎麼瞭解的如此清楚。”邱長老不安道。
曹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得意，似倨傲，“因為我就是一名煉丹師。”
說罷，曹陽拂袖而去，徐虎愣頭愣腦兒跟上。
舉目望著曹陽遠去的背影，邱長老神色呆滯，足足愣了好一會兒。若不是付靜詩柔聲發話，恐怕邱長老要一直目送曹陽身影直至消失。
“邱長老，你好像對這個曹陽很感興趣？”
“唉！這位碎葉城的新任統帥，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邱長老慨嘆一聲，捋著花白鬍鬚。
美眸漣漣一瞥，倒映在瞳孔內的消瘦背影，讓付靜詩不由陷入了疑惑，“長老，我看這個叫曹陽的似乎也沒有什麼厲害的手段。”
說到這裡，付靜詩薄唇上揚，調侃道：“該不會是讓此人黑了一把，邱長老心存芥蒂吧。”
邱長老擺了擺手，苦笑連連的搖頭，“不！這筆買賣做的不虧，但更讓我感興趣的是，此子竟然一語道破玄機。他說的沒錯，五顆普通品相的天元丹，若是經絕頂煉丹師之手，可萃取煉化為一顆上品天元丹。看來這小子還真擁有成為頂級煉丹師的可能。”
“頂級煉丹師。”付靜詩神色錯愕，嘴唇微微翕動著，那雙手盈盈的眸子折射出迷離光彩。
家族世代開設拍賣行，由此也讓付靜詩從小接觸了不少頂級煉丹師。作為頂級煉丹師來說，他們不僅擁有無上光榮，甚至可以調遣大能修士亦如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