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先雲非同常人。
身為玉果位至聖，他人生經歷不可想象，見識浩瀚如無盡虛空。
所以，當林牧一拳打來，他就知道這一拳絕不簡單。
這一拳，倒不至於說嚇到他。
但不是那種莽夫，明明知道對方招式厲害，卻為了證明自己更厲害，去與對方硬拼。
馮先雲早已過了這種熱血的年紀。
他的心中，只有冷靜，只會無比理智的去權衡利弊。
沒有任何遲疑，他果斷後退，選擇避其鋒芒。
與林牧之戰，他更具優勢。
接下來，他會有數不盡的戰機，沒必要和林牧搶這一招。
見馮先雲退了，林牧也沒去追擊。
馮先雲這樣理智，似乎根本不會犯錯，真的不好對付。
“馮先雲，我之前就說過，你上一次殺不死我，現在更不可能殺得死我。”
林牧平靜道：“這一次你選擇後退，就是最好的明證，說明你內心已經在忌憚我。
當然，更重要的是，在我看來，你過慣了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生活，不可能去冒任何風險。
但這世上，哪有只有收益，沒有風險的事，失去了冒險之心，就是失去了進取之心，你和我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
他這話，是在闡述他的道。
修行至今，慣看春風秋月，他卻始終沒有丟掉最初的銳意之心。
在林牧看來，初心是不可丟的，這是武者修行，生命進化的最初源泉。
丟掉了這個源泉，就是丟掉了自己的根，是在自毀根基。
可偏偏，這世上絕大部分修行者，都在不斷抹殺過去的自我，變得越來越理智無情。
而這不能怪其他修士。
因為造成這一幕的，最大原因就是如今的聖人們。
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似乎，聖人在成就果位的時候，都會將過去的一切抹掉。
在聖人乃至如今世間眾修士心中，所謂的初心非但不是不能丟，反而必須丟。
因為初心，被他們所謂魔障，是修行者成長道路上最大的阻礙。
果然，隨後就聽馮先雲冷冷道：“林牧，你對我用激將法，這是沒用的。所謂的進取之心，冒險之心，在我看來都是低等生靈才會具備的特徵。真正的高階存在，理應抹除一切不必要的情緒，時時刻刻保持理智。”
林牧道：“絕對的完美，就是不完美，同時絕對的理智，也就是不理智，馮先雲，你已走入了極端。”
“道不同，不相為謀。”
馮先雲不打算再理會林牧。
他果斷出手。
“吞萬物。”
驀地，他施展出一招極為邪門的絕學。
他的身體，轟的化為一個巨大黑洞，彷彿能吞噬萬物。
這一招，有點類似於林牧的北冥絕。
不同之處在於，北冥絕吞噬的是生命力，馮先雲這是吞萬物。
可以說，馮先雲這一招，其功效玄妙還在北冥絕之上。
換做其他修士，恐怕真難擺脫這一招。
因為任何物質能量，都無法逃脫吞萬物的吞噬。
但林牧擁有第九觀。
關鍵時刻，他驟然化為心靈流，朝後倒退，避開了吞萬物的吞噬之力。
“恩？”
馮先雲面露驚色。
不過他不愧是玉果位聖人。
其他修士察覺不到林牧的心靈流狀態，他卻是能察覺到。
“好高的心靈境界。”
他冷哼一聲，不再施展吞萬物。
“滅世界。”
恐怖的毀滅之力，從他體內釋放出來。
既然無法吞噬掉林牧，那他乾脆將林牧所在虛空直接毀滅。
林牧卻不再倒退。
他伸出右手，往前緩緩推出一掌。
這一掌，極為緩慢，有點類似於太極。
但這不是太極，而是林牧研究出來的史詩之力。
將無盡史詩力量，藏於體內，關鍵時刻釋放出來，擁有無上之威。
馮先雲立即察覺到異常。
這一刻，站在他面前的林牧彷彿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史詩長河。
這條史詩長河極為浩瀚，蘊藏了上百紀元的歷史。
“這是什麼緣法？”
旁邊觀看的鶴聖不由為之動容，“不屬於當世任何一種功法，莫非是他自創？
奇妙，真奇妙，竟能將無數史詩化為己用，這樣的境界，沒有極高的心境是無法駕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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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林小友，心境難道達到了第八觀？或許，可能還不止。”
鶴聖戰鬥力雖然普通，但他的心境也是極高的。
他的心境，已達到第八觀，正在琢磨第九觀。
所以，他能洞察出，林牧的心境非同小可。
“史詩如河？那又如何！”
馮先雲不為所動。
“史詩不敵星辰，星辰納於星空。”
驀地，他雙手抱元，同時對著前方一推。
頃刻間，他的雙手之間，好像擁抱著無盡星空。
那星空裡面，有著數以兆億計的星辰。
每個星辰都在飛快旋轉，不斷有王朝崛起和破滅，一段段歷史出現又泯滅。
“破！”
馮先雲霸氣凜然，往前一踏。
林牧立即就感應到，他的身體彷彿被星空籠罩，而且整個星空，都在孤立他，排斥他。
這一招，就算林牧也難以抵擋。
但他依然有辦法。
霎時，他不再管那些攻擊，直接對著馮先雲打出一拳。
六道輪迴！
恐怖的攻擊，壓向馮先雲。
如果馮先雲繼續攻擊林牧，那肯定會奏效，但同樣的，馮先雲自己也會被林牧重創。
林牧相信，以馮先雲的理智，是不會冒這樣的險。
這就是林牧所說，絕對的完美就是不完美，絕對的理智就是不理智。
現在他就利用了馮先雲的絕對理智。
果然，這種兩敗俱傷的事，馮先雲是不會做的。
馮先雲果斷倒退，同時也放棄了對林牧這絕殺一擊。
鶴聖立即看出，論實力，林牧還是不如馮先雲。
但林牧有大氣魄，不懼生死，敢於冒險。
相反馮先雲無比理智，不願意犯險，反而處處被制約。
當然，馮先雲絕非尋常。
在倒退的那一瞬，他已發出了對林牧的新一輪攻擊。
他不願意冒險，是因為他覺得，他有把握以最小代價鎮壓林牧。
“鎮世鍾！”
他右手結印。
頓時在他身前出現一個黃金小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