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天知道！
“海源秋拍驚現出師頌真跡”的訊息在媒體上一出來，果然立刻引起了公眾的關注。
十多年前，關於出師頌是否是真跡的話題其實一直都沒有最終定論。只不過在媒體看來，一個新聞總是有其時效性的。
當初在媒體和公眾的廣泛質疑聲中，嘉德將出師頌賣給了故宮博物院，兩家都對出師頌的真偽避而不談，至於公眾的質疑，也沒有回覆。久而久之這事情自然也就被人們淡忘了。
可現在竟然又出來一卷出師頌，而且還號稱是真跡，這立刻就讓人想起了當年人們對於出師頌真偽的懷疑。
於是，一場輿論風潮就這樣掀起了波瀾。
率先在媒體上發聲的是當年負責徵集和鑑定出師頌的嘉德公司首席古籍鑑定專家楚秀棠。
“眾所周知，出師頌是迄今為止發現的索靖惟一墨跡。這件作品自唐朝以來，一直流傳有序，19年，遜位清帝溥儀以賞賜溥傑的名義，將該卷攜出宮外，1945年後失散民間當初，我徵集到這件文物，也是經歷了一波三折，最終才使得這一文化瑰寶六十年後重現世間”
楚秀棠在接受媒體專訪時，透露了一些當年那件出師頌面世的細節。
現藏於故宮的出師頌其實是分為兩部分的殘卷，這“殘卷合一”的背後，有一個非常具有戲劇性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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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的時候，嘉德公司從國內某地徵集到了一幅書法殘卷，即出師頌後面的釋文和題跋。當時公司的一位專家認為是宋元時期的作品，後來經楚秀棠查閱了石渠寶笈續編證實，這篇釋文的確是宋元間無名氏所寫，但題跋是元代的張達善寫的。
隨後的嘉德秋拍，這段殘卷，估價5至0萬元，最終流拍。
按照楚秀棠的說法，見到了出師頌的釋文題跋殘卷後，他一直都在苦苦尋求殘卷的正文，最終在徵集00年春拍拍品的過程中，意外地發現了殘卷的前半段。
楚秀棠在收藏界的名聲不顯，雖然早年在北大圖書館供職的他一直以來都是國內研究古籍善本的專家，但論名氣還不如來自衚衕民間的大藏家韋小白。
曾經在一次收藏專題節目中，兩人同時作為嘉賓，結果主持人介紹他這位大知識分子的時候，觀眾席上鼓掌者寥寥。韋小白起身的時候，掌聲雷動這讓他一直耿耿於懷。
後來楚秀棠就離開了北大圖書館，跳槽到了嘉德成為該公司古籍善本部的首席專家。這些年，他一直都在尋找一個機會一個名揚天下的機會。
嘉德公司在六年間兩次推介涉及到出師頌時，經歷了一次悄然“變臉”，這其中的幕後推手就是楚秀棠。
九七年嘉德秋拍，出師頌後半段被定名為跋隋人書史岑出師頌卷，介紹文字中指出，“此跋石渠寶笈續編著錄，參見隋人書史岑出師頌表條”，在用相當筆墨推介張達善題跋的同時，也對前半段下落不明表示強烈惋惜。
當時的說法是出師頌的正文是隋人作品。其主要證據就是書卷上宋代米芾之子米友仁的題跋：“右出師頌，隋賢書，紹興九年四月七日，臣米友仁審定。”右下鈐“監書畫博士印”。
但是，當00年出師頌的正文現身之後，楚秀棠就撰文稱“殘卷完璧歸趙，破鏡重圓”，文中指出，“今天假大運於斯，數年孜孜以求，此索靖書出師頌重現於世，方知此卷全卷完整無缺的儲存於人間，破鏡可圓，實為收藏界至幸之事。”
可以說，將出師頌的作者確定為索靖的，正是楚秀棠。隨之而來的，“索靖傳世孤品”、“最古老書法”這些話題都是從他的這一論斷衍生出來的。
但是，一心想求得一個名聲大噪的機會的楚秀棠卻沒想到隨後業內眾多專家的質疑，盡然使得這出師頌差點被當成“贗品”，要不是他透過一些關係，找到故宮的一位副院長幫忙，這出師頌也許就砸在手裡了。
不過，當年的爭議無疾而終，最後也的確讓楚秀棠得到了他所想要的名氣。即便是出師頌的作者是隋人還是索靖並沒有定論，但這場爭議所帶來的話題效應已經讓他受益匪淺了。
所以這麼多年來楚秀棠也嚴格遵從嘉德高層的指示，對出師頌問題一直都避而不談。
可這次海源秋拍上出現了出師頌真跡的事情，讓楚秀棠坐不住了。
一直以來，拍賣業的行規中都有“不保真條款”，即拍賣人、委託人在拍賣前宣告不能保證拍賣標的真偽或品質，不承擔瑕疵擔保責任。這一傳統行規也得到了拍賣法的承認。很多與拍賣有關的官司中，拍賣行在遇到受買者以拍品是贗品為由提起訴訟官司時，採用的最多也是最有力的抗辯理由也都是“不保真條款”。
可以說這個行規一直都是為人們所詬病的，現在出現了真假兩卷出師頌，公眾的質疑和輿論的矛頭齊刷刷地對準了楚秀棠和嘉德。甚至有人將當年故宮博物院定向收購出師頌是內幕交易，天價買假貨之類的話題又端了出來。
這來勢洶洶的輿論風潮，的確是讓嘉德和故宮兩方面都有些吃不消了。所以最終在一輪緊急秘密磋商之後，楚秀棠就作為事件的當事人開口了！
“當年，我們嘉德請了國內知名專家，還有故宮方面也有不少專家過來一起對出師頌做了鑑定，鑑定的結果是真實有效的！我們的是真跡！這是毫無疑問的！”
楚秀棠的正式宣告中接連用了三個非常肯定的定論。
“既然嘉德當年出售給故宮的出師頌是真的，那麼是否意味著海源秋拍上即將拍賣的就是假的？”記者問出這個問題之後，楚秀棠的回答就只有三個字
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