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巧了吧？”趙洪亮拿著這鞋子翻來覆去地看，他們去來義縣膠鞋廠審查的時候，趙洪亮和聶飛兩人都把注意力給投放在了膠鞋廠的生產上，所以對他們的產品看得是相當的細緻的。
“你看著走線、款式、商標，簡直就是跟來義縣膠鞋廠生產的一模一樣！”趙洪亮把幾雙鞋子都給看完了之後說道，“再說了，孫立洪當初不是說，來義縣膠鞋廠的商標是經過註冊了的嗎？其他的廠子用這個商標，難道不是侵權了？”
“所以這才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咱們似乎也沒見過來義縣膠鞋廠的註冊商標檔案吧？”聶飛就問道，“都是孫立洪嘴巴上在說。”
他們去審查，是審查工廠的經營狀況，至於他們的這個商標是不是註冊的，不在審查的範圍之內，所以不管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審查，聶飛都沒有去注意過這個問題，就算不是註冊商標，那也沒關係，這年頭沒有註冊商標的產品多了去了。
“趙處長，我突然腦子裡有一種想法！”聶飛看向趙洪亮說道，“在建築行業，有些老闆頂著別家公司的資質去投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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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飛對工程方面有所瞭解，想要包工程，特別是一些大工程，那必須有一個繞不過去的坎兒，承包人必須得有相應的資質，沒有資質，你就沒辦法去投標，別人壓根就不認你。
於是借用別人的資質就成了很多承包商慣用的伎倆了，用別人的資質和名義去承包工程，工程承包下來之後，給予別人一定數額的管理費，衝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一種李代桃僵的手法。
“老弟，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來義縣膠鞋廠，他們生產的產品，該不會就是這個來運制鞋廠的產品吧？”趙洪亮就驚訝地問道。
“不！”聶飛搖了搖頭，“如果說來義縣膠鞋廠生產來運制鞋廠的產品，這也頂多不過是來料加工的問題，這倒沒什麼關係，而是我擔心這其中還有一些其他的問題。”
“比如說……”聶飛凝眉看向趙洪亮，“比如說這個來義縣膠鞋廠，早就已經成了殭屍企業！”
“嘶……”聽到聶飛的這個推斷，趙洪亮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按照現在拿到的這些鞋子，這完全是有可能的！如果說來義縣膠鞋廠只是接別人的訂單，來料加工的話，孫立洪為什麼不說實話呢？來料加工也是一種業務。
而且這種業務在全國來說都很廣泛，別說鞋子了，就連汽車行業，一些設計機構所設計的車輛在自身沒有生產能力和職業資格的情況下，也都是發包給別人做的，人家還是材料和人工全包呢。
但是殭屍企業就不同了，何為殭屍企業，這也算是這些年國營企業內的一個名詞，就是企業早已經沒人了，都已經垮了但是當地的政府還在透過各種名義，給這個企業提供資金上的支援。
“趙處長，你想，這其中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聶飛略微一沉思就說道，“來義縣膠鞋廠的這些工人，表面上看，是膠鞋廠的工人，實際上，他們全都是來運制鞋廠的人！說白了，我在猜想，包括倉庫裡的那些東西，其實壓根就不是來義縣膠鞋廠的，而是來運制鞋廠的！”
“嘶嘶……”趙洪亮聽聞聶飛說的這個事情，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神一亮，猛然拍了一把腦門！
“老弟，還是你腦瓜子好使，還真有這種可能！”趙洪亮恍然大悟，不過很快就又皺眉起來，“不過也不對啊！”
“商品必須有的一些標識，比如說產品名稱，生產廠家廠名和地址！”趙洪亮就說道，“我想想，他們的鞋子盒子上印刷的生產地址的確是來義縣。”
“但是生產廠家，好像是LY制鞋廠！”趙洪亮眼神突然一亮，“來義！來運！都是LY！”
“沒錯，我就總感覺當初在來義縣膠鞋廠的時候有哪裡感覺不對勁，現在算是搞明白了，可能問題就出在這裡！”聶飛淡淡地笑著說道。
當初他們第一次去來義縣膠鞋廠審查的時候，聶飛總覺著有一股子不對的地方，現在總算是搞明白了，原來不對的地方在這裡。
只是當初他們都沒往這方面去想，畢竟他們當初是奔著檢視這兩家工廠是否運轉健康的目的來的，壓根就沒有把這些給放在心上，現在看來，只是這麼一點點差別，就能夠把整件事給看出端倪來。
“只是這個生產地址……”趙洪亮有思索了一下。
“趙處長，這生產地址就更好解釋了！”聶飛笑著說道，“你看咱們喝的那著名的可樂品牌，生產地址在國內就好多個呢，只要牌子是一樣的，人家管你這可樂是哪個生產基地生產出來的？”
“也是啊！”趙洪亮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老弟，沒想到你這麼碰到個熟人，都能給碰出這麼大的機緣來！”
“咱們這次從來義縣灰溜溜地回來，太丟人了，特別是那晚上吃飯的時候，高德偉和吉川貴把咱們給諷刺得簡直跟孫子似的！”說起這個，趙洪亮就顯得有些咬牙切齒，“這次咱們必須得把他們給查個底朝天，否則就對不起自己的這份憋屈！”
“是啊！”聶飛也說了一句，第二次的來義縣之行，確實也讓他憋屈，不過沒辦法，誰讓自己的審查方向一開始就犯錯了呢，就光顧著企業運轉方面了。
“不過話說回來，老弟，咱們想去這個五里縣查案子，可不行啊，手不能伸過界啊！”趙洪亮又皺著眉頭說道，“五里縣不歸咱們海通市管轄啊！”
“我知道，歸洪安市管！”聶飛淡淡地笑著說道，不過這次還真是老天爺給他送了一份大禮，洪安市雖然距離海通市有三個小時的車程，但是兩個市卻是有交界的地方，而那個交界的地方，就是來義縣！也難怪膠鞋廠能搞出這些花樣來，距離太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