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嗎？”
方元山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開始飛快流逝。
當他聽到韓林點出，身融天地存在破綻的時候，迷茫了。
過去曾經自己無比堅信的東西，被人輕易看穿，感覺到韓林那不是修仙者，不是妖物，不是鬼不是魔的力量，方元山茫然了。
這是什麼力量？
“人之力，武之意。”
韓林慢慢走近，對著還苟且著的方元山，一腳踏下！
殺仙，誅心！
他要反擊就要徹底。
要擊潰這方元山的一切，讓他知道，百勝州所謂的獨尊之仙，不過如此！
天下萬法不過修仙？
笑話！
今時今日，當有“人”崛起！
“吼！！”
三院長大聲傲嘯，他戰意沸騰，恨不得場上那人，是自己！
他經歷過太玄的黑暗時代，他經歷過太玄無助的年代，他知道過去的太玄，遠遠不是今日可比。
過去被其他王朝欺凌，被仙者輕蔑，被妖物挑釁，他們根本不能反擊。
今時今日，不同了！
韓林擊殺洞虛！
這一戰震動數千裡，可又快的驚人無比。
在其他家族的人趕到之前，只看到天上，火雲消失！
他們根本沒有察覺到第二個人是誰。
因為韓林的力量完美掌控，沒有一絲外溢。
而這時候，方元山眼中，不甘心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他殘破的身體，餘燼復甦！
“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韓林淡淡說道。
“我不信！”方元山唯一完整都頭顱，發出怒嘯！
他想要自立，他想要擺脫方夜，成立自己的勢力！
為的是追求仙道極限。
而如今，如果死在這個人手上，自己的一切過去和未來，都要被否定！
方元山再次強行融入天地！
他身體殘破，他會被韓林識破，可他的目的很簡單。
要死一起死，人應永在仙之下，黃泉路也走在我前！
“焚虛烈炎！”
火光爆發，然而這一次，連虛無的空間，都像被攪動的水面，開始瘋狂顫動！
一道火焰在天空燃燒，它的身後，是一路混亂的空間！
這一幕，當震盪的波紋傳遞出去之後，震動了整個虛界！
所有洞虛期，都能感覺到。
原本虛界空間是絕對的平靜，但現在，出現了波紋！
這波紋很小，卻十分堅定，在一點點，擴散開來！
“是誰！！”初始五大家族，蕭家的一位洞虛期，直接驚然站起！
“是誰在破壞空間！”昌盛數千年，早就不怕虛界危險的葉家洞虛期，也是渾身一抖！
“該死的，想讓我們所有人陪葬嗎！”
上百位洞虛期，都能感覺到。
原本空間的絕對平靜，在這一刻，被打破了！
這波紋傳到他們心中，都是一片心驚。
所有洞虛期，都直接衝了起來！
“空間還沒有破碎，去阻止他！”
他們都是驚駭，感覺生命在這一刻，被前所未有的威脅到了。
只有方元山，在狂笑！
“哈哈哈！死，你也要死，你們都要死！”
他根本不在意了。
因為韓林下一刻，又出現在了他的靈魂面前！
一掌轟在虛空中，讓方元山的靈魂再次狂顫！
方元山被韓林打的，整個靈魂都在顫抖！像是一個奴隸般，被瘋狂蹂躪！
可他不管不顧，反而更加催動自己的空間烈火，讓空間破碎的波紋，更加遠遠傳播！
韓林目光陰冷。
他知道方元山會空間之力，因為方元山進入洞虛期都接近一百年了。
雖然還是洞虛初期，都比不上當初端木賜，但依舊比自己精深很多。
至少韓林能感覺到，方元山只需要再片刻，就可以讓空間不斷震盪後，產生破碎。
韓林沒法阻止，他只能初步感覺到空間，還不會操作和干涉空間。
他只能對著方元山的殘軀，再次掌下！
“昂！！”
降龍掌一聲龍吟，嘯動長空！
然而方元山根本不管不顧，他可以震盪空間的焚虛烈炎，直接在自己身上燃燒！
“焚我殘軀，帶我歸虛！”
方元山已經明白，自己的生命已盡。
他仙體破碎，靈魂重傷。
神仙在世能救，但韓林在前，必死。
要死一起死！
“靈魂二分，我可入輪迴，待我重生歸來年，定要這烈火再燎原！”
方元山的靈魂中，兩顆魄靈，爆碎！
一顆是他吸收的四品魄靈，一顆是他的本命魄靈！
他只保留下自己的靈魂，催動全部魄力，去增強自己的焚虛之火，去把空間，燒破！
“鎮壓！”
韓林一掌，帶著吸星大法，把他面前的焚虛之火，直接吸收到了自己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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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頃刻間，一口血噴出。
那燃燒的火焰，像是一條火蛇，在韓林身體內，不斷遊走！
燃燒他的身體，燃燒他血液，但卻無法平息。
這洞虛之火，無法馴服，無法分解。
那是帶著空間之力的存在，超過了韓林現在的境界！
空間的絕對性，讓能量不管多少，都無法突破。
就好像當初的龍元核爆，根本無法傷到方夜。
而方元山燃燒自己，一切發生在須臾之間，在他燃燒自己的仙體、魄靈之後。
空間，避無可避，碎了！
方元山的火焰，燒破了空間之壁！
這一瞬間，所有能窺探到空間的洞虛期，都是心中一涼！
“完了！”
“來不及了！”
“瘋子！不要命的瘋子！！”
所有人心驚，虛界百勝州對於他們來說，並不巨大，洞虛大能只要片刻，就可以到任何一處。
然而來不及了。
空間已經破碎，這波動已經傳開。
韓林感覺到身體內暴走的焚虛火蛇，帶來疼痛。
他心中焦急，但無力阻止，只知道空間的確破了。
那又能怎麼辦？
“……別讓他的仙元和魄力進入破碎空間，就還有救。”
懷中手掌，突然傳出一道靈魂訊息。
韓林眼中一亮，也想起自己當初，是把大宇宗主端木賜的手臂丟進破碎空間，才引來了白無常。
想到這裡，韓林手心爆發虛空金蟾的吞噬之力！
然而方元山此刻，已經決定去輪迴，他捨棄了仙體和魄力，全部爆發，往虛空中填去！
這一幕，讓韓林目眥欲裂，他手中虛空金蟾吞吸之力爆發，他的全身，都在爆發吞噬之力。
此刻，他體內的焚虛火蛇還在，無法馴服。
但韓林不管不顧。
他要把更多，要把所有火焰，都吞噬進來！
即使方元山已經燃燒自己，仙體和魄力上，也有焚虛之火。
可不吞不行！
然而方元山此刻，已經催動了空間之力！
他進入洞虛的時間有八十多年了，已經會初步的運用了！
韓林手掌探出，直接被空間之壁擋住了！
根本無法前進，就彷彿已經到了世界的盡頭，無法再寸進半步。
這就是空間的絕對性。
而韓林感覺，自己沒有領悟，自己踏入別人的空間之力，將無法生存。
但他還是伸出了手！
血肉崩碎！
他不懂空間，無法立於方元山的空間之力內！
他不懂化解之法。
然而此刻，憑著胸中一口氣，韓林沒有放棄！
方元山最後的意識，帶著一絲輕蔑。
他看著徒勞的韓林。
即使在自己死前，帶著遺憾和不甘，可他覺得仙路坎坷，如果白無常能帶來破滅，等自己輪迴再世，未必不能有新的崛起。
那時候，也許會比現在的等級森嚴的百勝州，更容易崛起吧……
方元山帶著解脫的笑容，奮鬥那麼多年，他曾經主動進入虛界，他這次出來，也想過會有危險。
但這是他的選擇，他此刻覺得自己盡力了，面前這個異類的存在，的確驚豔到了他。
帶著內心深藏的嫉妒，方元山要讓這比自己更加驚才豔豔的人，死！
韓林的手掌破碎，手臂破碎，他把自己衝入空間之力內，就好像立身於絞肉機裡。
粉碎。
沒有立足的空間。
但他的眼神，冷靜無比。
韓林能感覺到，自己的血肉在分離。
可等到他的血肉散佈之後，他反而能更加清楚的感覺到，空間的存在。
以身試道。
“洞察之眼。”
韓林繼續往前。
他跟方元山之間，只差了一道空間壁。
方元山燃燒自己，意識中帶著輕蔑，看著韓林提前送死。
這是自己八十年來，領悟的空間之力。
又是豈是朝朝夕夕，一介蠻力匹夫能理解的？
噗。
雙臂粉碎，胸膛血肉撕裂。
韓林的心跳聲，衝出了胸膛，在虛空中響起。
噗通。
他無心催動不滅，此刻全部的意識，都集中在，解析面前的空間之力上。
然而給韓林的時間，只有一瞬。
但是等他全身心，連靈魂都集中之後，這一瞬的時間，彷彿化為了永恆。
讓他透過一道空間壁，像是隔絕千萬裡，看到了另一頭的方元山。
“虛空金蟾功。”
一聲輕語。
方元山意識模糊，他已經在輪迴的邊緣，他的魂已經感覺到了一股不可反抗的力量，在把他拉入另一個世界。
在彌留之際。
他看到。
自己燃燒著的血肉和魄力，被牽動了。
朝著這一刻，已經面目猙獰，全身血肉模糊，唯有眼睛還在發光的人身上。
飛了過去！
眼看就要徹底投入破碎空間的仙血和魄力，方向逆轉！
朝著韓林飛去！
“虛空金蟾可吞天。”
韓林再次催動，吸力也再次暴增！
只見光芒一閃，在進入破碎空間之前的一點點，所有一切，被韓林一掃而盡！
呼。
韓林墜下天空。
他的意識，因為體內無數帶著空間之力的焚虛烈炎，幾乎崩潰。
而三院長跳了起來！
他化身百米之高，直接一口，吞下了韓林！
然後跑！
轉瞬之間，就化成一道黑光，狂奔出了上千里！
原地，只留下一道破碎的空間，像是天地間，張開了一張黑色的嘴巴，在嘲笑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