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朦，夜風蕭蕭。
參訓諸人按照四個方陣，排列在龍脊峰上。
武競鋒帶著黛博拉、劉若兮、七委員面對著眾人，悠悠發言，“自1月3日，至今天1月16日，歷時14天，正好兩週時間，可以先做一個小節了。”
“李惠，麻煩你給大家通報一下。”
“好的。”
李惠應了一聲，從後面走至武競鋒身邊，“此次雷翼共有202人參加訓練，全項達標者64人；雖然未達標，但堅持訓練，且遲到、早退不足三次者58人；剩下未堅持訓練者，80人。完畢！”
聽到話語中透出的分類標準，許多人臉色都變了。
武競鋒問道：“輝衣團四人呢？”
李惠道：“唐苡桐、葉文晴，全項達標。陳盈燦、寧子菁有多項未達標，但一直堅持著訓練，未出現遲到、早退現象。”
武競鋒點點頭，看向眾人，問道：“這次訓練存在著很大的爭議，有沒有用呢？陳盈燦！”
“在！”
在如此多人中被點名，陳盈燦心中有點慌，不過仍然大聲應了。
“我想，以契約召喚為主要能力的你，應該能代表法系說說話。你說，這樣訓練有沒有用？”
“有。”
“有什麼用？”
“……體力好了一些，跑得更快了。”
“戰鬥中的意義呢？”
“能夠在更快地進行戰術補位……逃得也快了……”
“哈哈……”
下方，爆出了幾聲笑聲。
武競鋒臉色一沉，“很好笑嗎？秘境中最強大的能力，是攻擊力嗎？是防禦力嗎？不，是逃跑的能力！是行動能力！我能在歷練之地數次不死，依仗的就是逃跑能力、行動能力。”
人群安靜後，武競鋒繼續問道：“有沒有影響你修煉？”
“沒有，結束訓練後，我還能正常修煉四個小時。”
“好，你退下。”
武競鋒叫出了另一個名字，“宋明玉。”
“在！”一個年青人站了出來。這是來自葉景秋拳館的一名學員。
“你是真氣武者，你說，這樣訓練對你有沒有用？說點新鮮的。”
“有！背負著重力鋼甲，在訓練中，我嘗試運轉真氣相抗，結果發現這比正常的修煉還要有效，進步更快，而且真氣的質量也堅韌了數分！”
“退下吧。”
武競鋒轉向眾人，“現在有答案了，有用！”
“我告訴過你們，要自強不息，要對自己負責。因為那條路真的很難，死亡率超過四五成是很正常的事，真心沒有人能為誰擔保，一切都要靠自己！”
“所以，你頭暈，你沒力氣，你貧血，你就可以不跑了嗎？你累了，你就可以丟下一切說要休息了嗎？別人放棄了，你就可以也跟著放棄嗎？”
“當你被敵人追殺時，你可以說自己累了嗎？當隊友需要你救援時，你可以說自己沒力氣跑了嗎？”
現場寂靜，連呼吸都輕微了。
許多人感覺有些羞臊。
武競鋒冷冷地道：“可以的！正如你們自己所說，你們不是當兵的，你們有大好的富貴在享受，為什麼要吃這份苦？”
人群驚訝了。
“但你們認為超凡是什麼？”
武競鋒臉上顯出一絲譏笑，“是在夜場，向美女們炫耀你手心能生出火焰嗎？在是衣冠楚楚的名流聚會上，與花枝招展的名媛，展示你綁起雙手，蒙起眼睛，也能搖出一杯雞尾酒嗎？是在壞人橫行時你從天而降，打敗壞人然後獲得萬眾歡呼嗎？”
“不是的。”
“是在刀口舔血！”
“是雙腿俱斷，也要爬行千里的堅韌；是刀山火海，也要跳下去的勇敢；是明明絕望，仍然不能放棄努力的堅持。”
“超凡，它是一杯美酒，但必須要用苦果才能釀出來。”
說到這裡，武競鋒停止了話頭，與寂靜地人群對視著。
十數秒後，武競鋒又道：“這是第一項，心性、意志，各位自己衡量自己是否達標。第二項，智慧。”
“周浩！”
“……在。”
站出來的人，就是葉景秋團隊中，第一個撒潑的那個年青人。
武競鋒道：“我的舅舅、姑父、堂兄幾個親眷，曾經問我，在這次訓練結束時，會不會打分，然後按照這個打分決定在黑火中的待遇。你覺得呢？”
“……會吧。”
“你是現在才有這個認識，還是早有認識了？”
“……早有認識。”
武競鋒語氣平和，“那就說明你還是有智慧的。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能努力一點呢？那種訓練能死人？能害身？明顯不會啊。所以，明知道有更好的待遇，不想去爭取？”
“我……我以後會努力！”
“退下吧。”
等周浩退回隊伍後，武競鋒看向眾人，道：“所以，我說錯了，第二項不是智慧，是明見真相之後的行動能力。明明看到了機會，卻因無法吃苦、盲從別人等原因不能抓住，這很遺憾。”
無數人臉上顯出羞愧和後悔。
是的，他們猜到了這次訓練應該有考驗的內容，可以因為各種原因，仍然未能堅持。
武競鋒轉向李惠，“第一類，全項達標的64人，點名。被點到的人，站到那邊去。”說著，指向最左邊。
李惠點了名。
“第二類，堅持訓練，且遲到、早退不足三次者58人。”
剩下的就是第三類了。
武競鋒走到第二類人前方，說道：“你們很好！你們比第一類人更加辛苦，但仍然堅持了下來，即使是被教官罵成狗，仍然咬牙跟上來一起訓練，特別不容易。體魄差一點無所謂，實力差一點無所謂，關鍵是要足夠堅韌，足夠堅挺。”
這59人，瞬間就有熱淚盈了眶。
能贏來這份認可，值了。
武競鋒走到第一類人前方，道：“你們的優秀無可置疑，我就不特別表揚了。葉景秋。”
“在！”
葉景秋踏前一步。
武競鋒指著第二類人，“像他們，在戰鬥中，你放心把自己後背交給他們守護嗎？”
“很放心！”
“那麼，他們呢？”
武競鋒指向第三類人。
葉景秋果斷地道：“不放心！”
第三類人，臉色慘變。
武競鋒又問第二類人，“你們，在戰鬥中能互相依靠嗎？”
“能！”
“他們呢？”
武競鋒指向第三類人。
“不能！”
武競鋒走至第三類前方，掃過人群，打量著自己的舅舅、姑父，嚴肅地沉默了一會，說道：“剛才李惠通報的記錄，是從1月6日開始的，也就是從我跟你們說要自強不息，要自己擔負起對自己的責任之後。所以，我給過你們機會的……當然，有的人確實是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
“但總的來說，我認為你們目前或許更合適從事一些與戰鬥無關的工作，比如內務部，比如其它文職，有人願意主動退出戰鬥序列嗎？如果有，請站到右邊那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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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覺得我可能確實不適合……戰鬥。”
沉默了一會，一人開了口，然後走到了右邊。
“呃……我也退出……”
片刻間，四十多人便走到了右邊，包括武競鋒的所有親眷、剩下的所有靈奴。十多天訓練，再加上武競鋒一番話下來，這些人也算是認清了自己。
武競鋒看向剩下的三十多人，沉聲道：“至於你們，仍然還不能加入黑火的戰鬥序列。你們可以退出黑火，或者，在黑火內從事一些與戰鬥無關的工作。”
雖然說以後還會考慮安排他們工作，但武競鋒無疑又降低了他們一個等級，只會安排一些貨幣生意上的工作。
“我不服！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們？”
這些人臉色變幻，欲言又止，突然，一人叫了起來。於是，像是開啟了一道匣門，十數道聲音也相繼爆發了。
“是啊，如果提前告訴我們，我們也能堅持。”
“對啊，又死不了人，我咬牙也能堅持！”
“你們私底下肯定告訴了自己的親戚、朋友，只是想淘汰我們！”
“我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