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總，這位是我們的副總。”嚴婉重新介紹了一下。
“原來是蘇總啊！”
裴曉娜突然覺得眼前一亮。
她見過盧良驥，也見過嚴婉。
蘇澄的話，她還是第一次見面。
初次會見，就給了她這麼大一個驚喜。
裴曉娜覺得，蘇澄比盧良驥還有魄力。
這傢伙竟然提出了三年之約。
想利用價格，拴住她這條魚。
“可以。”
裴曉娜沒理由拒絕。
這次的訂單降低百分之二十的價格，今後每次的訂單都能享受百分之十的市場優惠。
但裴曉娜唯一擔心的一點是……蘇澄說的算數嗎？
“當然算數，我就能拍板。”
“你這邊要是沒什麼其他問題的話，我現在就讓人把合同傳真過來，咱們籤一下。”
“可以。”
經過半個小時的合同準備。
預付款五百萬。
運到以後付清尾款共計1400萬。
裴曉娜壓根沒想到，蘇澄竟然這麼豪爽。
嚴婉這個身份，壓根沒法兒在旁邊勸，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蘇澄在合同上簽字。
他作為公司最大的股東，又兼任了臨時的CEO，完全有這個權力做出決策。
嚴婉很想問蘇澄一句，他腦子是不是被漿糊黏住了。
這種協議都籤。
有什麼意義？
“蘇總，我想問一下，你們給我這麼低的價格，怎麼賺錢啊？”裴曉娜在簽好字以後，笑著試探道。
“裴總，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們肯定會給你安全運到，把損失降到最小。”
裴曉娜看過手底下人做出的市場調研。
原本盧良驥談的價格，已經是市場最低的成本價。
不過蘇澄這麼爽快的答應，她倒想知道，蘇澄準備怎麼處理。
該不會真的賠錢給她運吧？
面對蘇澄的反駁，裴曉娜也不得了便宜賣乖，主動提出留兩人吃晚飯，不過仍然被拒絕。
離開瓷器廠。
一上車，嚴婉就迫不及待地追問蘇澄。
“蘇總，你知不知道，咱們這次要虧錢？”
“為什麼還要跟她籤合同啊？完全沒這個必要！”
嚴婉沒有咆哮，更沒有歇斯底里，她只是無法理解蘇澄的做法。
蘇澄笑著搖了搖頭。
“我這麼做，跟裴曉娜沒有半毛錢關係。”
“啊？”嚴婉還是聽不懂。
蘇澄簡單地給嚴婉解釋了一下。
在他眼裡。
裴曉娜今天拿出來的那幾份合同，並不是打壓價格的法寶。
蘇澄把它們看成了張天茂等人下的戰書。
這幫人現在已經換了策略，已經準備要跟新正船塢打價格戰了。
如果不跟裴曉娜籤合同，就是迴避這場戰鬥。
還沒開始打仗，自己就矮了對方一頭。
這怎麼能行呢？
做運輸，永遠避免不了跟人打價格戰。
犧牲一點利益，換裴曉娜一個長期合作的客戶。
蘇澄覺得，這筆買賣並不算賠本，只是還賺了。
這一點，嚴婉是沒有想到的。
她的眼光，大都停留在執行者的層面。
而蘇澄則不一樣。
他一直在提升自己作為決策者的能力，不侷限於當前的利益，眼光要看得更長，更遠。
“他們要跟咱們打價格戰，那咱們就打唄，不要怕！”
蘇澄說了一句非常提氣的話。
嚴婉聽明白了蘇澄的想法和戰略。
想法是挺好的。
但需要考慮到公司的情況。
當前公司的財務情況，跟人打得起這樣的價格戰嗎？
她更傾向於老老實實發育。
等佔據了一定的市場規模，再進行價格戰。
嚴婉的規劃裡，這些事情起碼是兩三年，甚至三五年以後的事情。
“咱們現在就開始打價格戰，對於公司近期的戰略，有一定的影。”嚴婉提醒道。
“近期應該要更改一些戰略方向，咱們不是剛拿了五千萬的投資嗎？肯定不能再按照原來的方向發展了啊。”
“你要動這筆錢？”
“這筆錢不是我們去買船的錢嗎？”
“誰告訴你要全部買船了？”
盧良驥臨走之前，給公司留了兩千五百萬。
再加上以前的流動資金，現在公司賬上有三千多萬。
“可是……”
嚴婉還是有些擔憂。
三千多萬，可以極大的提升公司的運力。
如果價格戰一旦打響，那麼公司將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會進入虧損狀態。
這三千多萬，壓根不夠燒的。
別到頭來，船沒買幾條，連進碼頭保養的錢都掏不起了。
那樣一來，公司就完蛋了。
這麼大的決策，蘇澄壓根沒想著和盧良驥打個招呼。
她現在心裡還是騰騰的。
蘇澄沒經驗，可以理解。
她可是全程在旁邊看著，一點都沒攔啊！
要是盧良驥知道了這個情況，不得把她給批死啊！
“我說嚴總經理，咱們公司上上下下誰敢批評你啊？”
“聽我的，沒錯哈。”
蘇澄朝嚴婉使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咱們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你看著吧，很快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訂單找上門，咱們等著就行了。”
“盧總那邊跟那群老外談不談得攏還兩說呢。”
話雖然是這麼說。
但是……
嚴婉心裡七上八下，生怕蘇澄的這個決策，會嚴重影響到公司的發展。
一個小公司，跟張天茂等眾多公司打價格戰。
背後又沒有強大的資本或者財團支援，那不是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