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透過了你的考驗麼？”慕晴川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那是一個雍華貴的女子，鳳眉輕挑，眸若清水，雖然已經是五十餘歲，可依舊能看得出年輕時的傾城之貌。
那是慕晴川的妻子，柳若，當然，也是慕雲橋和柳飄飄的母親。
“是的。”慕晴川點了點頭。
“那這個考驗未免太過簡單了吧？”柳若皺起了眉頭，走到他身後，給他遞過了一個紫砂壺來，壺中有嫋嫋茶香飄起。
“能透過這樣考驗的人，整個煥彩也找不出來。這本身就證明著這個年輕人的不簡單。更何況，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關注著他，也看到了很多他與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慕晴川淡淡一笑，隨後有趣地問道。
“看到了什麼？”柳若很是配合丈夫地問道。
“堅忍不拔的心性，寬宏大量的心胸，聰慧無比的頭腦，還有他居然有著和雲橋一般的身手，以及做什麼都行的能力，簡直可以稱為超級全才！”慕晴川說到這裡，連自己都有些被再次震驚了。
透過上些日子對林華的秘密觀察，他倒是越來越發現，這個年輕人委實太不簡單了。
“看起來你對他寄予的期望很高啊。”柳若忍不住笑道，不過眼中同樣有著讚許的神色。這些事情，她跟兒子女兒閒聊的時候，倒也清楚，也對這個年輕人愈發的好奇和感興趣起來了——並且，這些日子只要跟女兒和兒子聊天，幾句話便能扯到林華的身上去，也讓她又是好奇又是好笑。
“確實”，慕晴川點了點頭，“從我當初看到了他在大樓下咬著個包子忘我工作時，並且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拿出那樣優秀的創意案，我就確定，這個年輕人絕對是一個超級良才，只是欠奉更多的機會而已。”慕晴川笑道。
“可惜，他還是太年輕了，未必能達到你的期望值。其實你一直想要的不是一個棋子，而是一個強大的棋手。”柳若搖了搖頭。
“其實放眼天地間，再強的人也都是棋子罷了，無論他還是我。況且，真正的棋手都是由棋子涅盤而來，這是一個經歷，也是一個過程。所以，年輕就是資本，有著從棋子到棋手跨越的無限可能。”慕晴川認真地道。
“好啦好啦，我不跟你爭了，你好好地休息吧。你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你這樣熬心費力下去了。年輕人的事情，交給年輕人去做吧，你老了。”柳若忍不住笑道，替他捏起了肩膀。
“是啊，如果我還能撐下去的話，我也不會這樣操之過急。可是，那個隱藏著的對手恐怕不會給我們時間了，而我的身體也允許我再這樣拼下去了。真的希望能夠向天再借五百年啊。”慕晴川嘆了口氣，眉宇間滿是沉重與憂鬱。
“誰能有那麼長的命呢？康熙大帝也就幾十年而已。不過，就是委屈了飄飄還有那個年輕人了，他們應該有更充裕的成長時間，但現在，已經不得不加速這個熬煉的過程了。”柳若也嘆了口氣，望向了窗外。
窗外，林華已經上了柳飄飄的車子，引擎轟鳴，呼嘯而去。
“人生中，險惡之處方顯英雄本色。如果他們熬不過去，煥彩就此倒了，那也便做罷吧，都是命。但如果他們熬過去了，那就是一步天寬地遠，他們會成長為翱翔天地的雄鷹！”慕晴川用詩一般的語言說道。
“就是對他們有些不公平，他們過早地承擔起了不屬於自己的責任和擔子。”柳若輕聲嘆息著。
“沒辦法，很多時候人都是被逼出來的，我們當年不也是一樣麼？”慕晴川笑道，攬過了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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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笑了，依偎在他的懷裡，抬頭輕瞟了他一眼，“看起來，你這不僅僅是要找一個撐起煥彩的棟樑，也是想找一個能繼承你的商業帝國的姑爺呀。”
她眼中帶笑地問道。
“如果他真的能夠幫助煥彩度過今天的難關，我連女兒帶煥彩一起給他又何妨？”慕晴川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看照現在這樣發展下去，就到算到時候你不想給也要給了——你那個寶貝閨女只要跟我說話，沒幾句就能扯到那個小夥子身上去，說那個小夥子如何招惹她，如何給臉不要臉地氣他，怎樣怎樣的。咱們都是過來人了，這分明就是她看上人家了，只不過連她自己怕是都不知道呢。”柳若忍笑說道。
“這樣聰明帥氣的小夥子，誰不喜歡？要不然，當初我也會讓飄飄去挖他過來了。當然，之前我可是沒有這樣的想法的，不過，如果他們真的能夠如我們當初一般，在一起共同經歷煎熬與磨難，共同成長生情，倒是不錯，能走到一起，當然更好了。”慕晴川欣慰地笑道。
“我看也未必，據說，那個年輕人可是有一個美御姐的女朋友呢，現在就差見家長了。”柳若輕輕一笑。
“我的女兒，還能輸過任何人？”慕晴川十分霸氣地道。
“好啦好啦，就你能，好像女兒是你一個人生的似的。別這麼費神了想這些事情了，還遠著呢，先去吃藥吧。美國的醫生已經聯絡好了，要你最遲一週之內就要去北美看病了，這個病實在不能再拖了，否則真的會有生命危險。”柳若說到這裡，輕嘆了口氣，眉心中鎖起了憂愁。
而慕晴川臉色也沉重了起來，轉頭看了看天空，明明豔陽高照，卻讓他有一種陰雨欲來的壓抑感。
“但願，我的猜測都是不真實的，否則，真要靠他們去翻盤了。”慕晴川心下間迷霧重重，似乎看不到未來的陽光與道路。
那邊廂，柳飄飄和林華倒是不知道這邊的老兩口在討論著什麼，只是沉默著開著車子，目標居然是寧海市的CBD核心區那邊。
“喂，我們去幹什麼？”林華在車上坐了半天，見方向不對，就有些納悶地問道。
“華眩。”柳飄飄惜字如金地吐出兩個字來。
林華一怔，稍後才反應過來，好像，那個華眩就是已經成立的那個創意公司的名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