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高通公司知道華夏國官方正在勸說飛訊技術公司退讓、妥協，那些惟利是圖的傢伙還不憑藉自己是美國政府的寵兒而獅子大開口？還不進一步逼迫飛訊技術公司做出更多的讓步？
姜新圩見對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了笑，說道：“沒辦法，你們是官我們是民，如果不把有些話說前面，今後我們就沒法操作了。這就是常人所說的先小人後君子。”
鄭梓桐說道：“我明白。我也希望我們坦誠交談。不過，我希望姜總在與高通公司談判的時候，面對對方有可能提出的相對苛刻的條件時，請姜總你們不要立馬拒絕，希望在拒絕之前提前告之我們一聲，以讓我們心裡有一個底，將來也好回應對方的責難。”
姜新圩想了一下，說道：“這個我可以答應，我們會放緩談判節奏，不會急於表態。但對於那些明顯過分的要求，我們只能斷然拒絕，這樣才可能表明我們的態度，想他們暗示我們是企業之間的談判，不是政府方面的傀儡。”
鄭梓桐一陣苦笑。
姜新圩笑著解釋道：“其實這樣做也有好處，那就更說明我們飛訊技術公司有非常獨立的自主權，不是國營企業，也沒有半官方的性質。你應該知道，如果讓西方國家認為我們飛訊技術公司有太多的政府背景，這對我們的經營和在海外的運作會帶來無窮的害處，最終結果會大家都沒好處。我想，我們走出去，走向海外，對國家的好處絕對很多，遠遠超過偶爾得罪一下高通公司所帶來的害處。”
鄭梓桐神情一下嚴肅起來。沉思了一會，這才說道：“我會將姜總剛才的意見向上級反映。……，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能考慮一下目前入關談判的難處，體諒一下我們。”
姜新圩說道：“好吧，既然鄭司長如此高看我們。我們會考慮的。……，其實，高通公司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我大致能猜測到，估計就是拿我們與他們一起對抗歐洲的gs-m數字移動通訊標準。我們交好高通公司，美國政府未必有多買賬，在他們看來我們是傍了高通公司的大腿，而歐洲則會恨上我們，好處和害處還真的難說。”
鄭梓桐說道：“我們也考慮了這個問題。但先一道難題一道難題來解決吧，只要跟美國就我國入關的事情談妥了，入關就等於走進了一隻腳，歐洲那邊解決起來相對容易一些。”
他說的不錯，我國入關談判的最大阻力或者說主要解決的國家就是美國，這不僅僅是美國是西方國家的領頭羊，還有就是美國龐大的市場和巨大的消費能力決定的，可以說一個國家的商品能夠進入美國的市場。基本上等同於能夠進入極大多數國家的市場。
如果我國能搞定美國，入關問題就迎刃而解。
姜新圩認可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會注意的，不會完全站在我們企業的立場上。”
鄭梓桐欣慰地說道：“那就好。在這裡，我先感謝姜總的大度。”不過，他很快又說起了一件事，一件讓姜新圩鬱悶的事，只聽他說道。“姜總，有一件事可能得跟你通一下氣，我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再回覆歐洲方面的諮詢。那就是我們現在不是大大壓縮了對歐洲程控交換機的進口嗎？
瑞典愛立信、芬蘭諾基亞、法國阿爾卡特等大型程控交換機廠家質疑我們對他們打壓，他們要求我們對突然改變進口做出解釋。我們的意思就是想問一下你們公司有沒有能力跟歐洲這些程控交換機廠家進行競爭，要不要國家給你們提供一段時間的保護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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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新圩微笑道：“說老實話。我們現在還沒有完全的把握跟歐洲電信巨無霸進行公開的競爭，只不是產品效能上的原因，我可以負責任地說我們的產品質量跟他們不相上下。主要是在……在經驗上，在銷售渠道上與他們還差了不少，如果國家能給我們三到五年的保護期，那最好不過了。”
顯然，姜新圩在這裡說了假話，他作為程控交換機的主要設計者，自然知道他所設計的程控交換機在效能上跟歐洲最新版本的程控交換機有一些偏差，他將程控交換機的功能進行了一定程度的簡化。之所以這樣做，並不是因為他技術不行，也不是工廠加工不出來，而是他是穿越而來的人，知道程控交換機在我國的功能主要就是打電話，根本沒有必要像歐洲程控交換機廠家那樣賦予這些新版本交換機更多的數據傳輸功能，這些功能完全可以由將來的網際網路來承擔，加上去反正用不到不是浪費嗎？
可是，這件事不能公開談，就算鄭梓桐知道這些情況，姜新圩也不可能面對他代表官方詢問自己意見的時候說自己的交換機功能不多，只能用經驗什麼的來搪塞。
不知道鄭梓桐是不是真的清楚，只聽他說道：“保護三到五年肯定不可能，最多兩年。說真的，在你們的程控交換機還沒有面世的時候，我們可是不準備全面放開程控交換機的自由進口的，準備採取國家控制的辦法。現在你們的程控交換機出來了，你們給了我們信心，為了入關談判順利，我們希望你們能在國內跟他們進行公平競爭，將來再慢慢過渡到所有電信裝置都放開，都與外國企業進行公平競爭。這樣的話，我們的談判壓力就輕多了。”
顯然，如果國家放開電信裝置的進口限制，歐美國家絕對是舉雙手歡迎，肯定會大喜過望。國家也能夠拿這個來跟西方國家進行其他領域的交換，或者換取入關早一點實現。
姜新圩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說道：“其實，對我們飛訊技術公司而言，兩年跟三年五年沒什麼區別。呵呵，我知道你們的意思，就是在我們向你們保證我們今後幾年能跟歐美大型企業競爭的話，你們現在就立馬放開進口限制。這樣就更容易打動歐美國家，取得的效果就更好，因為歐美國家會以為我們很弱很弱，完全可以用很多辦法摧垮像我們飛訊技術公司這類剛剛進入市場的企業。”
鄭梓桐笑道：“就是這個意思。我們越早宣佈開放電信裝置進口市場，對方就越高興，我們就越主動。真要等到三年五年，他們知道你們已經成長起來了，他們的熱情就會少了很多。”
姜新圩笑道：“如果看到我們超過他們，他們不但不會太歡迎我們放開，還會設法阻止我們進入他們的市場。……，只要國家答應我們兩個條件，你們現在放開都沒有問題。”
鄭梓桐一愣：“你這麼有把握？……，兩個什麼條件？”
姜新圩說道：“相對歐美國家而言，我們的人工費用低，我們的運費低，我們的材料相對便宜，所以在價格方面我們有絕對的優勢。至於這兩個條件，恐怕你們計委一個部門無法答應我們。”
鄭梓桐一聽，臉上一下嚴肅起來，認真地說道：“你可以跟我說一說，我可以將你提的兩個條件向上級彙報。你放心，我會注意保密。我能夠來這裡，是受了上級領導的指示來的，這個上級領導不僅僅是我們計委的領導，還有更高一級的領導。”
姜新圩不是一般人，鄭梓桐就沒有太藏著掖著，顯然來的時候有關領導囑咐過他。
姜新圩一聽，心裡松了一口氣，說道：“第一個條件就是嚴控郵電部門的有關領導受歐美國家電信裝置巨頭的邀請而出國考察，或者假借培訓的名義出國旅遊。第二個條件就是希望有關部門減少對國外電信裝置的過度宣傳，或者在媒體上發表替外國裝置唱贊歌的軟文，就算吹那種裝置好，也儘量站在公平公眾的立場上。”
因為姜新圩的兩個條件都涉及到多個部門，遠遠不是一個副司長所能答覆的，所以他沒有答覆，而是說道：“我記下了，回京城後我會如實將你的兩個條件轉告上級。……，不過，姜總能否說說你的理由。雖然我有一些理解，但理解的內容也許跟你的不符，萬一領導問我，我可能回答不全，或者在中間造成什麼誤會。”
姜新圩之所以提出這兩個條件，是因為上輩子他所在的公司就吃過這兩方面的虧。特別是九十年代國門才開啟不久，很多人都以出國為榮，不說普通人就是一些高級幹部也熱衷於出國考察，出國旅遊。一個單位的人只要出了國，就會被人認為他受領導的重視，是單位重點培養的物件。
而狡猾的外國企業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每每在籤訂合同的時候都按照合同金額給一些出國考察指標或者美其名曰為技術培訓指標，事實上真正在國外進行嚴謹技術培訓的幾乎沒有，都是出去一個月最多上三天課，其餘就是到處瀟灑遊玩。
這些外國企業完全瞭解國人的習慣，他們不但把這些出國的人招待得很舒服，讓他們看一些國內看不到的西洋景，還贈送各種禮品啥的，讓這些出國的人連吃帶捎的，滿意之極……
（感謝訂閱，求推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