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姜新圩這句無心之語純粹是在裝-逼。
他可不是單晶矽方面的專家，對報告紙上的很多專業性的資料並不理解。甚至可以說是根本不知道那些專業資料是代表著好還是代表著壞，他唯一能瞭解且敢肯定的資料就是單晶矽的純度。
作為單晶矽製造領域的偽專家，姜新圩還清楚地知道單晶矽的純度只有達到99.9%才是優質的單晶矽，而低於這個數值就算不上優質了。
而且單晶矽的價值與99.9%的關係很大，這個數字就如一個計算機控制裡常用的門限值，超過或低於這個數字起價值就可以用天差地別來形容。如果純度高於99.9%，單晶矽的價值就可以貴比鑽石，就可以用來製造大規模積體電路或超大規模積體電路，而低於這個數字，它的價值就大大折扣，只能做一些普通的晶片，只能賣出白菜價。
“純度太低？……，多少？”姓陳的專家一邊將目光往報告單上瞧，一邊問道。
姜新圩還沒有回答，正拿著報告紙的周教授卻不滿地說道：“誰說純度低？都百分之九九點八四了！這可是我國實驗室才可能達到的數量級，非常非常不錯了，你還要怎麼的？！我們完全可以用它來生產我們所需要的矽晶圓，用來製造晶片！”
大家都知道，材料生產一般分為實驗室生產和工業化生產，兩者區別極大。
實驗室的生產幾乎可以說是完全地不計成本，不惜用高昂的代價來生產出樣品，生產出來的數量一般都很少。他們生產的目的是為了滿足眾多企業和眾多客戶的需求，主要是為了驗證科學家研究成果的正確，主要是實現或解決“能與不能”的問題。當然，有時也是為工業化生產尋找科學的方式與方法。
而工業化生產卻是大批量地生產，是為了滿足眾多的企業和客戶，他們生產的目的是透過提供大批量的商品以獲取理想的利潤，實現或解決的是“有沒有利潤”的問題。
因此工業化生產不可能不計成本，不可能對產品過於精益求精。只會在成本與質量之間取得一種平衡，利潤才是第一位的。普遍而言，實驗室生產出來新材料的質量要遠遠高於企業生產的新材料。
陳教授看了測試報告上的資料，也不滿地對姜新圩說道：“這麼高的純度你還不滿足，你還向一步登天短時間內就超過西方國家？這可是大批量的工業化生產，這不是在實驗室，能夠達到這個純粹就不錯了！”
姜新圩只是笑了笑，沒有辯解，因為他理解他們的想法。
他們的想法不僅僅是技術的提高得一步步來。現在能解決我們生產、科研所需就該知足了，不要好高騖遠，他們的想法是既然我們能夠在工廠生產出這麼高的純度，那麼在實驗室再提高一點純度並不難，在這裡沒有必要苛求金教授他們，如果都像他這樣苛刻要求，會寒了科研工作者的心，太不厚道了。
雖然姜新圩也屬於金教授他們一起的。也是這個科研成果的擁有者之一，而且是主要擁有者。但依然激怒了這些專家。
當然，專家們還有另外的考慮：現階段我國對製造超大規模積體電路的矽晶圓需求量還不是很大，因為我國還沒有成熟的技術能力來製造大規模積體電路電路，更別說製造超大規模積體電路了，只有幾個著名大學、中科院某些部門才在做這方面的嘗試。
這些嘗試所需要的高質量矽晶圓、單晶矽很少，有的可以透過各種海外渠道輾轉從外國買到。有的可以透過自己國內的實驗室製備。你姜新圩何必非得讓工業化生產出來的產品達到如此精度呢？有這個必要嗎？簡直就是譁眾取寵嘛。
很快，其他兩臺單晶爐的單晶矽棒也被取出來，相關測試數據報告也很快送到了專家們手裡。三根單晶矽棒的質量都差不多，就姜新圩關心的純度也都在99.8%上下波動。
除了姜新圩，其他人對這個純度很滿意。特別是三臺單晶爐生產出的純度都這麼高，意味著我國在單晶矽純度問題上已經取得實質性突破，已經與發達國家的單晶矽質量相差不遠了，只不過離外國的優質單晶矽有一些距離而已。
因此，這次鑑定會開得很順利，戴老他們半導體材料研究所研製的新式單晶爐獲得了到會專家的一致好評。
因為大家是如此的高興於取得的成績，如此地青睞新生產出來的單晶爐（是啊，短短幾個月時間就取得了之前數年也達不到的進步，能不高興嗎？），姜新圩就沒有顯擺，這個時候他也沒有提出他的磁控直拉技術。
他心裡道：現在的產品質量也能滿足我國對單晶矽的需求了，就先讓他們這麼生產吧，等我時間空閒了再說出這些技術不遲。
至於他之前提出的坩堝敷層技術和區熔技術，他相信戴老他們的研究人員正在夜以繼日地研究，他也相信他們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也會解決好。只要研究出了優秀的敷層，只要掌握了區熔技術，單晶矽的品質包括純度就會更進一步的提高。
“呵呵，用不了多久，世界半導體市場會出現一個西方國家意想不到的強大競爭對手。”姜新圩內心開心地想著。
開完會議，吃了慶功宴，接受了大家的祝賀後，姜新圩就告別戴老等人去了冷蘭她們的飛訊無線裝置公司。反正這裡有蘇鼎宇在負責，而且對於飛訊材料公司而言，就是不斷購買戴老他們研究所所指導的工廠生產出來的單晶爐就是，有多少就買多少，買過來就投入生產，現在國內純度達99%以上的單晶矽很少、很稀缺，他們生產出來不愁賣不出去。
事實上，戴老他們一時間也生產不了多少臺單晶爐，這三臺新式單晶爐說是說全新的，實際上是在他們原有生產的單晶爐上進行了較大範圍的改造，很多機械部件還是原有單晶爐的。而且這次鑑定會單晶爐裡所用的坩堝還是借用義大利的，是從隨同義大利單晶爐過來的那批備用坩堝中挪用的。而控制系統裡面有兩塊控制板也是借用了義大利的備品備件，並非由我國自己製造。
如果等待我國自行製造的坩堝、控制板出來，至少還要等好幾個月才能召開技術鑑定會。這無疑耽誤了時間，也沒有必要。畢竟鑑定會只是為了驗證單晶爐的生產原理，只是為了說明戴老掌握了單晶爐的主要生產技術，只要今後一段時間能解決生產細節上的問題就行，而沒有必要死板地堅持非得用國產坩堝才行。
姜新圩自然也贊同戴老他們的意見：“萬一將來國內無法生產合格的坩堝，我們總不能就不生產單晶爐了，完全可以採取從國外訂購的辦法解決，或者用義大利單晶爐所附帶的備用坩堝代替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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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新圩告別戴老、蘇鼎宇他們去尋呼裝置公司，是去幫助冷蘭處理一些生產和經營上的問題，拍板一些只有他能拍板的事情。
看到姜新圩出現，冷蘭抬起疲憊的眼睛，聲音有點嘶啞地說道：“你總算來了？真是萬惡的資本家，都把我們榨成人幹了，你就真的沒有一點憐憫之心？”
姜新圩笑了笑，說道：“我也只有一雙手、一顆腦袋啊。要不，我們暫時停一停，大家都休息一下？反正這錢是賺不完的，何必一定要這麼急迫？”
“好啊，好啊，我們從今天開始就不幹了，馬上通知郭倩回來，先去風景區……，不，先回家睡覺，休息一週再說。”冷蘭誇張地說道，但隨即哼了一下，說道，“當了老闆後真是虛偽，如果我是小肚雞腸的人，還真的扔下工作去睡覺了。”
姜新圩認真地說道：“我說的可是真的，這麼幹下去絕對會累壞人。”
冷蘭依然不相信，說道：“哼，別哄我們這些小女子了，你說說，哪個當老闆的人不希望自己公司賺錢的，現在沒開通一個發射臺就能賺十幾萬，比搶銀行還來錢快，你會捨得我們去睡覺還照樣領你的工資？”
姜新圩笑著說道：“我這個老闆就不同，現在還真的希望你們先休息，工程完全可以慢慢來。……，你聽說過殺雞取卵不？如果現在把你們累趴下，將來誰替我賺錢，我再傻也知道細水長流的道理吧？
……，冷蘭，說真的，無線尋呼的黃金時期還遠沒有到來，別看現在要求建設和開通無線尋呼發射臺的單位很多，但使用尋呼機的人並不多，基本上都是用於公事聯絡，佩戴尋呼機的基本都市單位員工。只有大部分老百姓開始佩戴尋呼機了，那時候才是我們熱火朝天大幹的時候。”
（感謝破碎的心no1、赫赫威龍的打賞，感謝se-xangel、雪中的烏鴉、熊貓仙人、文素的月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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