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賽裡人生中最後見到的色彩，就是一抹紅色。
人影閃過，鮮血飛濺。鐵盔護頸，雙層重鎧都不能保住賽裡的性命。
完顏賽裡脖頸上的鮮血猶如噴泉一般，眼中的神采迅速消失，成為巴圖魯的野心也隨之煙消雲散。
“咣！”
賽裡的長槍落地，屍體斜斜倒向旁邊，帶歪了胯下戰馬前進的方向，人馬的重量全部傳遞到右邊戰馬身上。
咔嚓一聲，右邊戰馬左腿禁受不住，直接骨折。整排的鐵浮屠被帶動著轟然倒下。
“將軍！！”
後排的女真勇士驚呼出聲，話音剛落，胯下戰馬的馬蹄被整個削斷。
馬頭猛然下沉，女真勇士栽倒在地，當場氣絕。
紫霞那紅色的身影宛若死神，每一次閃動不是有女真勇士喪命，就是有馬蹄遭殃，緊跟著就是成排的鐵浮屠倒下。
他們就像赤壁時曹操的水軍戰船，戰馬間以鐵鏈相連，一馬失蹄，整排倒黴。沉重的鎧甲讓鐵浮屠一旦摔倒，人馬不是腦震盪就是骨折。
倒下的鐵浮屠成為了路障，完美阻擋了身後輕騎兵的前進路線。
部族輕騎兵衝鋒時隊形過於狹窄，縱使女真勇士個個騎術精湛，依然有少部分人被絆倒。
戰場上頓時出現了多米諾骨牌倒塌一般的奇景。
“弟兄們，上啊！”
眼看著一排騎兵滑跪在眼前，沙雕簡直樂瘋了！這簡直就是送上門的人頭。
江湖人士振奮精神，各種奇葩兵刃劈頭蓋臉地往女真騎兵身上招呼。
史一斤怪叫著揮舞鑌鐵棒，在連綿起伏的馬匹當中專敲女真人探出的腦袋。那場面就跟打地鼠一樣，又血腥又滑稽。
後排的女真部族兵調轉馬頭繞向水邊，卻被運河上的大夏戰船堵個正著。各種弓弩火器齊射，部族兵死傷慘重。
整個戰場的東邊果然是一面倒的屠殺，只不過雙方調換了位置。輕裝步兵將重騎兵按在地上痛扁你敢信？
戰場中部和西面也進入了慘烈的白刃戰。
鐵浮屠不愧是女真精銳部隊，就算前排都死光了，預備隊依然悍不畏死地跟上。由於完顏賽裡熱血上頭帶隊跑到了東線，致使戰場中心有個很大的空檔。後排鐵浮屠竟然利用這數十米的空間進行了亡命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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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匹負重達到數百公斤的情況下發起衝鋒風險巨大，威懾力同樣驚人。
數百戰馬全力奔跑，地動山搖。尋常弩箭和火箭釘在他們的鎧甲上叮噹作響，只能留下淺淺的印痕。
紫霞瞥見，飛掠向戰場核心，總歸還是來不及。
“變陣！”
緊要關頭，畢生指揮飛虎隊前排向兩側散開隊形。
“預備~！”
後排一百多人右手拿著形形色色的陶罐，左手舉著火把頂到了前排。這些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是他們的右臂都格外粗壯。
作為擲彈小分隊的隊長，雷猴就站在最前面。
“弟兄們，一會聽到放字就狠狠地朝他們甩出去。”
“點火~！”
一百多引線被點燃，呲呲地冒著火光。不少人緊張地兩手發抖。
女真勇士知道南人火器厲害，夾緊了騎槍，八十部步，五十步。
死吧！在鐵浮屠的鐵蹄下成為肉醬！
“放！！”
畢生甩下手臂。
雷猴率先甩出瓦罐。
青黑色的瓦罐在空中翻滾著，就像一顆在中場投出的籃球，越過前排的鐵浮屠，落到騎兵陣型最核心處。
底下的女真勇士沒見識過這玩意兒，下意思地用騎槍去格擋。
“轟！”
槍尖剛剛觸及陶罐，陶罐就炸了！
“啊！”
半空中密密麻麻的碎片四散飛舞，女真人的慘叫聲響成一片。
那騎士首當其衝，雙耳瞬間失聰，眼前一黑翻下馬來
更要命的是戰馬受驚，有些人立而起，有些直接暈厥，更多地試圖四散奔逃。
密集的衝鋒隊形立刻變得破碎。
緊接著，上百個奇形怪狀的瓦罐劃出道道弧線落入陣中。。
“轟！”“轟！”“轟！”
密集的爆炸聲驚天動地。
人馬翻滾著，慘叫著，自相踐踏著。
硝煙滾滾，女真的右翼也崩潰了。有的輕騎兵被炸瞎了雙眼，揮舞著馬刀胡亂劈砍，有的鐵浮屠口鼻流血，坐在戰場上發呆，任憑受驚的戰馬從他身上踏過。
無數血色能量就從死傷者身上飛出，飛向北方。
“撤！”擲彈小分隊猥瑣地扔完就跑。飛虎隊的刀盾手和長矛手重新頂在了前面。
硝煙滾滾中，即便有女真騎士衝到陣前也已經是強弩之末，被十幾把長槍攢刺而死。
勤王軍士氣大振，展開了全線反攻。
紫霞在煙霧中左衝右突，專挑有抵抗力的女真部隊下手，無人可擋。
忽然，腦海中警報聲再次響起。
“系統：宿主，前方高能！下方高能！”
“到底是哪裡高能？”紫霞收住招式，努力感知，可惜根骨被削弱為零，完全感知不到。
術甲社馬胯下戰馬也嚇得亂竄，她勉強以精湛馬術控住，赤紅著雙眼對身邊的親兵道：“你們快逃！逃得越遠越好，給術甲氏族留一條根。”
社馬說罷扯下胸前兩塊麻布，矇住戰馬雙眼，塞住戰馬雙耳，瞅準紫霞所在方向打馬狂奔，半道上還翻下馬腹拔了一柄馬刀。
她現在可以肯定，那個紅衣服的女人就是害死班吉的真正兇手。
“噠啦啦，噠啦啦”
社馬胸前幾乎裸露，周圍依舊清醒的女真勇士震驚了。這位陰狠毒辣的將軍居然是女人？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離社馬遠去，整個世界只剩下那個紅色身影。她在發呆，天賜良機！
“殺了我，或者死在我的刀下！”
社馬躍馬揚刀，從無數屍體上飛過，手中刀光如同匹練斬向紫霞。
紫霞早有所覺，又是這個黑麵女人，太彪悍了，甩著兩個大奶飛在天上，這是要鬧哪樣？
紫霞反手一刀，自下而上。今日要破例殺女人了。
兩把百鍊馬刀對撞。社馬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虎口震裂馬刀脫手。
她佔了奔馬之力，卻絲毫都佔不到便宜，瞪圓了眼睛迎接自己的死期。
卻見紫霞腳下的大地瞬間龜裂、坍塌。
一道紫色的劍影沖天而起，略過紫霞的臉頰，使她不得不收回馬刀護體。
“轟！”
社馬連人帶馬砸到地上，連同紫霞一起墜入深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