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喬璉璞依舊是光溜溜地從榻上醒來, 她自己伸手取了小兜衣穿上。
外頭的丫頭們豎著耳聽到裡頭的動靜,便知曉她已清醒,個個捧著洗漱用品魚貫而入, 如同在她身上安裝了雷達般, 有條不紊地伺候著她洗洗刷刷吃吃喝喝。
一切就緒後,弟弟璉展已穿戴整齊過來了, 身後還跟著一個不到八歲的小廝,當然璉展身邊還有比較大的小斯, 只是後院不方便進入,只讓這個七、八歲的小廝陪著進來。
喬璉璞低聲同璉展耳語了幾句。
後頭便有祖母院裡的三等丫頭過來催,隨後喬氏姐弟一右一左向府上康園走去, 後頭帶著嬤嬤丫頭以及一個小廝。
到了外祖母的正院,遠遠地就見外面的丫頭打著簾子等著他們進入。
一進正院, 就見舅媽、表哥表姐、表弟表妹都已到了, 只有剛來不久的朱表姐未到!
雖說住同一大院子,但今早一直在忙, 還真沒有分神去詢問過。心下驚奇, 面上不顯。
古代很是多禮,特別是伍家這樣子的書香門第, 喬璉璞與璉展向在座的各位一一見禮,表妹表弟又起身向她見禮。
之後,大家一起說說笑笑!直到管事娘子與大舅媽耳語了幾句,大家才動作起來。
原來, 幾輛馬車已經等在伍府門外。
今日伍府是去城郊寺院上香禮佛,待上過了香,便到處走走。
如此一來,既照顧了兩位還在孝期表姑娘表少爺,又成全了大家出外踏青心願。
其實這兩年皆是如此,伍老夫人是不會丟下寶貝外甥女與外甥去玩耍。
但,今日朱家表小姐守孝推辭不來,倒顯得喬家表姑娘這兩年來不知禮了些。
伍老夫人坐了頭一輛車,帶上喬氏姐弟。
今日喬璉璞一身藕粉色春衫,外面披了薄薄的同色小披風,襯得面如白玉,眼如秋水。
頭上未戴釵子,卻壓了一圈六朵素色水晶串成的珠花,這珠花晶瑩剔透,耳朵上細吊了兩顆小珠,隨著步履輕輕搖晃。
弟弟喬璉展則穿了寶藍色繡白梅花小儒衫,站在姐姐身邊如同一對金童玉女。
伍老夫人看了也是眉開眼笑,對身邊的丫頭們也和顏悅色起來,誰也不會不識相的提什麼朱家表小姐什麼的。
兩個時辰後,到了寺院山下。
大家要下車下轎走上去,幸而山不高,石價路又寬闊,倒也費不了多少力氣。
山路兩邊都是茂密樹木,正春日之時,綠葉廕庇,鳥聲嘰啾,很有野趣!
走走停停再歇歇,到了寺裡已到午時,用過素齋各自午休。
喬璉璞打發了嬤嬤丫頭在後面歇,自己放下素色帳幔就進了靈氣空間,先泡下靈池水解解乏,又喝了幾滴靈液。
閃身出了空間,不敢在靈氣空間打坐,很費時間,悄悄穿戴好,坐在素色帳幔內打坐吸收靈液。
午休後,喬璉璞在寺裡閒步時又遇上了國公府的老太君。
嬤嬤一引見,喬璉璞把剛學地規矩用起來,蹲身行禮時,兩肩平穩,腰板筆直,動作如行雲流水。
老太君瞧著滿意地點了點,與喬璉璞一問一答,問答之間流利自然,最後還得了一份不薄地見面禮。
國公府,正房
晚膳後,阮夫人披散著浴沐後長髮,在炕頭枕著軟枕假寐,此後終於可以放下半顆心。
老太君可算是點了頭,璞兒還在孝裡尚不可談親事,不過私下已談妥,這也算是一件親上加親的喜事,不會有變。
大女兒的親事已敲定,嫁妝自小就開始備著,倒是不忙;二女兒……小兒子……
“涵兒,去床上睡,小心著涼。”國公爺一進屋,只見妻子就斜靠在炕頭候著他,不由地更憐惜幾分。
他先去了母親院裡,又去了前院與長子過了過招,最後才回到正院來。
“爺,回來啦……”阮夫人一見是他,就伸出纖纖玉手向他撒嬌著。
關上門,對自己的男人怎樣撒嬌賣萌都不為過,這是夫妻情趣!
上輩子,她就是不懂一個字:柔。
國公爺卻搖了搖頭,眼裡帶笑,語氣輕快地逗她:“你等著爺,爺洗洗就來。”言罷,就進了澡間去沖洗。
阮夫人託著腮,聽著澡間傳來一陣陣譁啦譁啦地衝水聲。
想起上輩子的自己,不由地搖頭……那時的自己總是硬碰硬,強對強,最後只是便宜了姨娘與庶子們。
這一世,她要把國公府裡一切都給自己的孩子們。
正想得出神,還沒回過神來,國公爺已出來。
國公爺見她愣愣的,不由柔了下來,直接噙住。
他的吻輕柔,舒緩,纏綿,舒服……順著唇角落下,一點一點。
今晚的國公爺耐性十足。
“爺……”阮夫人伸手捧住他的頭,似鼓動、似阻止,卻被他抓住手腕。
這樣的他,令她失神!
上輩子,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他。
他是不是只在姨娘身邊才露出來……她錯過了多少!
想一想,就恨那個得了他所有好的姨娘,可是她早早就去了。
“怎麼了?”男人不滿女人的失神,直接吻上了她,啟開,進去,纏綿。
喬璉璞在伍府後宅一日復一日地過著古代小閨秀的學習日子。
春去秋來年復年。
轉眼間,就是三年。
伍家表姐兩月前,剛剛訂下了一門親事。
這幾年,她挑來揀去幾回,還壞了自己一門十分不錯的親事!
最後,無奈下嫁給朱家表姐過繼來的嗣兄,一個寒門出生偏又野心勃勃地舉人,之後又被一個通房丫頭攛掇的匆匆下場,好像只中了同進士。
伍家表哥,她倒是記得不久後結了一門好親,是他成了傳爐之後才攀得上的親。
至於朱家表姐,大舅舅為她私下尋了門親,男方有狀元之才,只是沒過明路。
然,在原身記憶中,喬璉璞是知道這事成不了,朱家表姐最後是經過幾番波折才嫁入郡王府,成了郡王世子妃。
夫妻倆為大皇子奪嫡大事添磚加瓦,最後新皇封了郡王府為親王府,朱家表姐成了王妃。
長大後的喬璉璞,說起話來,那是和軟綿柔;
她擁有像雪一樣瑩潤白皙的肌膚,水潤水潤地眸子,挺秀挺秀地鼻樑,纖柔纖柔的下頜。
再也不是當年初見的瘦弱單薄、頭髮像枯草的小女娃;
如今的喬璉璞修長挺拔,頸是天鵝頸,肩是流水肩,腰是細柳腰,一走動那是嫋嫋婷婷、婀娜多姿。
三年裡,有兩件喜事與她息息相關——
其一,就是她一出孝就訂了親,夫家是四姨母的國公府,她想想也就釋然。外祖母只有把她交給親閨女才放心下來。
她想說得是國公府送來的聘禮中有枚翡翠手鐲,讓她愛不釋手,翻來覆去玩了數日。
總歸是個好東西。
可以被她帶入靈氣空間都是好物。
喬璉璞如同之前一般將那翡翠手鐲養在靈池底下。
其二,她的未婚夫阮琪在兩年前中舉,明年成親前要下場試試,阮伍兩府都希望雙喜臨門。
喬璉展這三年也是奮發圖強,年初成了一名小秀才。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一直困繞著喬璉璞。
三年來,每當她要出門上香、或是與朱表姐一同上寺院為父母做法事、又或是去某個高門內做客之類時,清早醒來身上總是或多或少莫名出現些‘印痕’。
這些她不陌生。每每與老公恩愛後,就是如此。
可是,為什麼她身上會出現這類痕跡呢?
百思不得其解,無奈之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了,之後再也沒讓丫頭未經過她的叫喚自由入帳。
如此一來她就有大把時間進靈池水泡一泡,打坐一個小周天便‘消蹤滅跡’,對付這類印痕修煉效果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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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感覺意外得來的功法,就像是爐鼎功法呢,如果不是自己在與人恩愛後沒有半點不舒服,還可以得到一點好處,她是不會生生世世修煉它。
只是苦了朱家表姐,每每這時她就過敏,只得躺在床上休息一兩日。
不知為何,府內竟然有朱表姑娘‘身嬌體弱’的傳言。
還好,她臉色紅潤,一顯現就能闢謠。
一次兩次之後,大太太遇到此類事情也就不請大夫,未婚的姑娘就怕傳出身體不佳的傳言。
當她得知府內有這類流言蜚語出現,就捉了幾個慣愛偷懶耍滑的狠狠打了板子,送去了莊子上。
喬璉璞前前後後一聯絡,大膽推敲出一個可能——
某某人在深夜‘神出鬼沒’地潛入這個院子裡,先用迷藥之類地迷倒所有的人。
再進她的帳內對她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好在沒有直接……
不對,說沒有也不見得,最近一回她覺得也有隱隱約約地不適,可見也是有侵犯,只是沒有弄得過。
她思來想去,誰有這個能耐呢?
她的未婚夫是有這個可能……可恨,對方來無蹤去無影,前思後想還是束手無策,目前只能聽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