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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一潭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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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獸聽聞陸渙所言,奇道:“雖然傳說此處也能夠通往殞仙潭,但是這入口卻不知在何處?”

陸渙笑著一指不遠處,道:“可不就是在那裡麼?”

五行獸順著陸渙的指向看去,果然在那土行大殿的玉柱之下,看見了一方不大的圓臺。圓臺上勉強應該能夠站上去三人,上面閃著淡淡的光芒。之前五行獸被一系列的變化所震撼,卻是沒有發現此處,此時經過陸渙指點方才發現,不由心中暗呼慚愧。

陸渙看了一眼五行獸,自然知其心中所想,當下微微一笑,卻也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道:“好了,我們走吧,勢必要在半月之內出去。”說著便當先向著那圓臺行去。

五行獸本來也是跟在陸渙身後,聞言卻是心中一驚,不由收住腳步,沉聲道:“小子,若是你想半月透過殞仙潭,那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去了。”

陸渙轉身奇道:“這是為何?”聲音中透出一絲不解,還有著一絲不服,一絲不信。

五行獸見陸渙情狀,已然明白陸渙心中所想,仍是沉聲道:“你對這殞仙潭知道多少?”

這句話問的陸渙難以作答,他只是從流鶯口中知道殞仙潭是一處奇異的險地,雖然進入者九死一生,但出來之人都是修為增進直可通天,無一不是呼風喚雨之人。此時五行獸問起,陸渙便只好將自己所瞭解的一一道來。

五行獸聽罷,不由微微一嘆,道:“你說的這些不錯,但也只是這殞仙潭給外人的印象而已。莫說是你,就連讓你來此之人,也是對這殞仙潭不瞭解之極。”

陸渙聞言,心中不禁一動,聽聞五行獸此語,倒像是對這殞仙潭瞭解頗多。不由眉頭輕皺,問道:“那這殞仙潭究竟是個什麼地方,是不是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五行獸點頭道:“不錯,這殞仙潭不知何時出現,亦不知是怎生出現。內分三十三層,每層都是驚險無比,但每層卻都是有著不一樣的造化。就算是不同的人,在每一層的造化也是不同。”

陸渙這才想起前幾日偶爾聽聞五行獸提及此事,便問道:“以我現在的修為,透過這殞仙潭竟是連自保也不能麼?”

五行獸搖搖頭,並不回答,而是道:“殞仙潭三十三層被人名曰‘三十三重天’,其中前十五重天可算是前半,有一處出口。其中兇險尚是修士能夠接受,不過分為困、幻、殺三種。而後半部分的十八重天,卻是究竟什麼樣子,卻從沒有人知道。”

說著看了一眼陸渙,但見陸渙面色凝重,仔細傾聽,五行獸便續道:“幾千年來,去過殞仙潭的才俊大能也算是眾多,但是出來的也不過寥寥無幾。而這些出來之人,卻也不過是只透過了前十五重天而已,至於後面,卻是再也沒有敢闖。”

“什麼?”陸渙聞言不由大驚,他知道自己現在的修為也不過是九難中期,當年闖過殞仙潭的大能比自己修為高的多不勝數,要是連他們也只能夠突破十五重天,那這殞仙潭的危險,卻是不知大到了什麼程度。

五行獸知道陸渙心意,點頭道:“不錯,當年五行仙尊修為已然九難大圓滿,也是險死還生當才度過前十五重,面對第十六重時候,終於是力有未殆,終於放棄而出。出來之後,五行仙尊身受重傷,有些更是很難痊癒的內傷,當時他便看著那漸漸消散的出口,喃喃說了一句話:‘非到假生中期,擅入後十八重天,必死無疑!’”

陸渙知道五行獸陰差陽錯成為了五行宮的守護獸,自然知道許多五行仙尊之事,雖然這一段他並沒有在五行仙尊的記憶中找到,但卻是並不懷疑五行獸所言。此時聽聞,陸渙終是面色大變,面對著不遠處的圓臺,也是不由躊躇起來。

許久之後,陸渙方才開口問道:“當年五行仙尊度過前十五重,用了多長時間?”

五行獸道:“聽五行仙尊所言,他用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才出來,已經算是仙界最快的了。”

陸渙聞言,深深吸了口氣,又是長長一嘆,心中卻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此時若是進入,雖然自己修為大增,但是比起那些未知的險要,自己這點兒修為實在不算什麼。就算是透過了,也是不知何時。而要是放棄,不僅這半月便荒廢了,而且也實在不是陸渙的性子。

陸渙看著那微微閃光的圓臺,暗道:“既然來了,就沒有什麼都不做便回去的道理。我便不信,我就闖不過這殞仙潭去!”

一念至此,就聽見陸渙驀地冷哼一聲,眼中方才還迷茫的神情這會兒變得堅決起來,闊步向著那遠臺行去。五行獸見狀,自然知道陸渙心意已決,自己身為陸渙的靈獸,自然也是非去不可。其實就算是自己不去,陸渙若是死在殞仙潭中,五行獸必死無疑。而自己若是進去了,說不得還能夠助陸渙一臂之力。當下五行獸也是不再多說,跟著陸渙向那圓臺上走去。

二人才一踏上圓臺,就只見圓臺上的廣芒陡然間強烈了起來,而那圓臺也是急速的旋轉起來。二人身在圓臺之上,也是跟隨著圓臺不停地旋轉。

只見那圓臺的旋轉速度越來越快,饒是陸渙的修為,也是感到了一陣陣的眩暈,胸口便像是壓著無數大山一般,氣悶非常。而且這劇烈的旋轉使得陸渙整個人就像是要飛起來了一般,陸渙急忙運起靈力將自己穩住。而五行獸也是不好受,早已經撐起了五行光罩來抵禦著這圓臺旋轉帶來的不適。

眼前的景象因為急速的旋轉,在陸渙眼前越來越模糊,最後變成了一團炫目的光芒,一切都像是消失了一般。隨後,陸渙便覺得眼前一黑,整個身子就像是就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再也感受不到。而陸渙也是被一陣劇烈的眩暈襲來,幾乎昏厥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那強烈的眩暈感覺方才消失,眼前也是漸漸地有了光亮。陸渙急忙調動體內元力,調息起來。而正在這時,就聽見五行獸傳來一聲驚呼。陸渙不知發生何事,睜開眼睛正要詢問,但隨即便住口不言,已然明白了五行獸因何發出這樣驚恐的聲音。

此時放眼望去,只見自己身處在一塊高臺之上,高臺虛空漂浮,身後空無一物。而前方卻是一階階臺階向下通去,臺階通向一處巨大的水潭。只是這水潭太過巨大,與其說是潭,到不若說成湖比較合適。水潭之前,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上書殞仙潭三個大字。

而這潭中水卻是極少。只見水面漂浮著無數的骸骨,幾乎將這一片潭水盡數覆蓋。其中完整的骸骨極少,都是一些殘肢斷臂,或者是只剩下空洞洞的頭顱。骸骨多為金色,其中也不乏有七彩骸骨和玉製殘骸。陸渙此時已然明白,五行獸便是因為這些骸骨而失聲驚呼的。

其實看見這些骸骨,莫說是五行獸,就算是陸渙,若不是他心性堅韌,又修習有無名功法的第二卷煉心篇,恐怕也是會大驚失色,驚駭失聲。

雖然陸渙是第一次見到這些特異的骸骨,但是他對於這些骸骨卻是並不陌生。要知道修真界自古便流傳,若存為玉,天命為金,九難為七彩。這便說的是突破了大乘境界之後,修士的骨質便發生了變化,是為真正的脫胎換骨。

而按著這個說法,這一潭之中,竟然全是無數修士的骸骨。而其中多數是天命境界,也有九難和若存境界的。而透過這些骸骨,也是可以輕易地分辨出這些人生前的修為高下。單以骸骨的完整度來說,七彩的最完整,金色的次之,而玉製的骸骨便是四分五裂,面目全非。

陸渙與五行獸對視一眼,都是看到了對方眼中深深地驚駭,許久無法挪動步子向下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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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終於就聽見陸渙長嘆一聲道:“殞仙潭,原來卻是這般回事。獸兄,我們走吧!”說著便慢慢向下沿著臺階行去。只是聽其聲音卻是竭力剋制著顫抖,觀其背影,更是隱隱的發著抖。

五行獸看著陸渙向下走去,終於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忍住心中的驚駭與恐懼,跟著陸渙向下。

高臺距離殞仙潭雖然高,但臺階卻並不長,不過五六十階便已然到了潭邊。一人一獸方一來到潭邊,就看見那一潭的骸骨竟是慢慢向著兩邊分開,其中七彩的骸骨卻是慢慢匯聚到中間,鋪成了一條路,通向對岸。

此時如此之近的望著這滿潭的骸骨,比方才遠觀更加讓人震撼。陸渙心中毫不懷疑,這些人生前是何等樣的天之驕子,只是如今卻只能夠淪落到這般田地。陸渙又是微微一嘆,旋即不再多言,踏步走上了這由無數骸骨鋪就的路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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