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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吊屈原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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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先就這樣吧!”

賈誼在這裡住了幾天,臨湘的氣溫就突然間升高很多,全城上下都是熱浪滔天,路上行人都是汗流浹背,揮汗如雨。

賈誼的府邸移除了長沙王賞賜的玄冰,那也是熱得跟蒸籠似的,而且他府邸的蚊蟲突然間就多了不少,蚊子咬得賈誼渾身都是紅包,管家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對他說:“大人,您還是把玄冰這些拿出來吧,這樣真的很難受!”

“不用玄冰!我就這樣,也可以繼續辦公,我把這些文案處理完了,然後我就去洗一個冷水澡。這裡蚊子多,你們就去馬廄裡把馬糞拿過來燒,這樣這些蚊子就不會來了。”

“大人,驅蚊可以用專門的草藥香,你怎麼想到用馬糞?”

“以前我在長安的時候,就是把馬糞放在香爐裡燒,雖說這味道很難聞,但是我又在室內放了一些薄荷,屋子裡的異味就沒了。”

“原來如此啊!大人高明。”

雖說如今是盛夏時期,白天氣候很熱,但是在晚上的時候,從西邊的湘水吹來江風,那就是非常的涼爽,賈誼趁興就來到了湘水邊。湘水把整座臨湘城一分為二,東城便是最繁華的地段,湘水以西就算是郊區。儘管夜幕降臨,但是湘水之邊,仍然是一片繁榮,滿載而歸的漁民划著烏篷停靠岸邊,江邊的一條街,到處都是叫賣的小販,燈火也是非常的輝煌。

眼前儘管繁華,然而賈誼卻望著自己,確實有些鬱郁不得志是憤懣。

昔日在長安,提出的改革利弊之策,那都是利國利民之策,然而卻被群臣不理解,甚至被某些人誣陷為小人,此時在長沙的他,又與當年被放逐的三閭大夫有什麼區別?雖然現在時代不同,大漢處於繁華時期,然而這個情況如果不改革,那就與楚懷王時期的楚國又有什麼區別呢?

賈誼從小都非常敬佩屈原,楚國在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屈原主張變革制度,富國強兵,然而楚懷王昏庸,寵信南後鄭袖和靳尚這一干小人,而且這一幹人小人又是親秦的叛徒,楚懷王會盟被秦王所拘押,最後客死秦國,那都是被這些小人所害。最後白起帶大軍攻佔郢,楚國被迫東遷,故地為秦人所佔,屈原最後也是憤懣投江殉國。假如楚國為屈原所主政,哪裡會成這個樣子?

想著這些,賈誼真是非常的傷感,賈誼回到府中,就寫下了一篇紀念屈原的文章,名曰《吊屈原賦》,他將自己的遭遇與屈原一起,寫入了這篇文章裡。

誼為長沙王太傅,既以謫去,意不自得。及渡湘水,為賦以吊屈原。屈原,楚賢臣也。被讒放逐,作《離騷》賦。其終篇曰:“已矣哉!國無人兮,莫我知也。”遂自投汨羅而死。誼追傷之,因自喻。其辭曰:

恭承嘉惠兮,俟罪長沙。側聞屈原兮,自沉汨羅。造託湘流兮,敬吊先生。遭世罔極兮,乃殞厥身。嗚呼哀哉!逢時不祥。鸞鳳伏竄兮,鴟梟翱翔。闒茸尊顯兮,讒諛得志。賢聖逆曳兮,方正倒植。謂隨、夷溷兮,謂蹠、蹻為廉;莫邪為鈍兮,鉛刀為銛。籲嗟默默,生之亡故兮。斡棄周鼎,寶康瓠兮。騰駕罷牛,驂蹇驢兮。驥垂兩耳,服鹽車兮。章甫薦履,漸不可久兮。嗟苦先生,獨離此咎兮。

誶曰:已矣!國其莫我知兮,獨壹鬱其誰語?鳳漂漂其高逝兮,固自引而遠去。襲九淵之神龍兮,沕深潛以自珍。偭蟂獺以隱處兮,夫豈從蝦與蛭螾?所貴聖人之神德兮,遠濁世而自藏。使騏驥可系而羈兮,豈雲異夫犬羊?般紛紛其離此尤兮,亦夫子之故也。歷九州而相其君兮,何必懷此都也?鳳凰翔於千仞兮,覽德輝而下之。見細德之險徵兮,遙增擊而去之。彼尋常之汙瀆兮,豈容吞舟之巨魚?橫江湖之鱣鯨兮,固將制於螻蟻。

賈誼寫完了這一篇吊屈原賦,當即就在臨湘城引起了極大的反響,不僅僅達官貴人欣賞這一篇文章,就連很多平民百姓都是非常的欣賞賈誼。有些人為賈誼的遭遇表示同情,有些人把賈誼當成了當代的屈原,不過反對他的人,就把賈誼當成庸夫,覺得他無非就是發發自己的感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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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太傅的名聲也因此傳開了,凡是提到賈誼,那都成為了討論的熱點。

就在這樣的背景下,晨曦來到了臨湘城。

她問起賈誼的名字的時候,有些人就是不屑,還有些人就是很敬佩。

透過一路的詢問,她總算在賈誼府邸外見到了賈誼,當賈誼看到她的第一眼,他是感覺到非常的熟悉,第二是感覺到非常的奇葩,慎夫人怎麼可能出現在長沙街頭。

然而她就先問:“賈誼!你怎麼住這裡?”

“慎夫人,怎麼會是你?”

“先生,我不是慎夫人,但是我是慎夫人的雙胞胎妹妹。我來長沙國,也是特意為了找你。”晨曦輕笑道。

賈誼一臉懵逼的說:“不對吧?我怎麼不知道慎夫人有一個雙胞胎妹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生,我來你府裡說吧,有些事情,我還是親自給你說為好。”

之後,晨曦來到了賈府,她一臉泰然自若,沉著穩重的樣子,賈誼確實感覺到,這跟之前他所認識的慎夫人完全不一樣,賈誼為她上了一道正宗的湘妃茶,這一道茶在臨湘算是非常有名的。這茶的味道苦中帶甜,據說這茶也是與湘妃有關,昔日湘妃投江以後,在湘水邊就長出了很多帶淚的竹子,人們為了紀念湘妃,就把這種竹子命名為湘妃竹。後來這竹子外面長出了茶葉,然而人們又把竹葉和茶葉一起泡,就這樣這道茶就出名了。

“喝一碗湘妃竹,才知道苦中也有一絲的甜味。我最開始被貶長沙,我是非常的鬱郁不得志。然而我在這裡生活了一段時間,覺得這裡也挺好的,儘管這裡驕陽似火,儘管這裡非常的辛辣,但是我覺得一方水土,一方人情,在這裡生活,其實也挺好的。對了,你為什麼會過來找我?”

“是慎夫人讓我過來照顧你的,現在長安那邊是出事了。”

“出事?出什麼事情了?”

“前不久宋昌等逆黨謀反,攻佔了未央宮,慎夫人被牽涉其中,她已經被皇帝打入冷宮,慎夫人不堪重負,就在宮裡自盡了。”

賈誼大吃一驚,說:“怎麼可能,慎夫人怎麼會死,這到底怎麼了?”

“可能就是她得罪了皇帝吧,慎夫人平日裡那麼守規矩,皇帝怎麼會這樣對她,這不可能,不可能啊!”

“先生,斯人已逝,先生如果珍惜眼前人,那該有多好啊!”

賈誼很傷感的說:“以前我總是喜歡去她的宮裡,然後給她交流楚辭,因為我非常敬佩屈子,時間一長,我們之間就有了很親近的關係,我知道我這樣做,也是不符合禮節的,不過我這樣做,我也問心無愧,我覺得她一個弱女子在宮裡,無依無靠,確實是應該學些詩文保護自己。”

“先生,當時姐姐自盡的時候,她特意來問了我,她最掛念的就是先生,先生不遠萬里而到長沙國,她最是放心不下,她考慮到先生還沒有家室,就讓我來陪先生。對了我還沒有告訴先生叫什麼,我叫琴月,我之前就是長安的一個琴女。”

“是這樣啊,不過你過來確實是挺辛苦的,我這邊也有人照顧的,那些粗人的活,你還是不要做了。”

“我只是想代姐姐一樣陪伴著你,好嗎?我希望你在這裡不要消極,我知道你被貶到長沙,你心裡也是非常的不好受,但是你不要因此鬱郁不得志,你現在年輕,就不要抱有什麼消極的思想。我看了你寫的吊屈原賦,你知道世人對你最消極的評價是什麼嗎?就說你的想法太偏激,覺得你是借屈原來抒發你的不滿。”

“沒錯,我確實是有一點這樣的想發,當今天下不是很太平嗎?陛下不是一個明君嗎?那他為什麼做不到齊威王那樣從諫如流?而且他一味的偏信朝廷那些自詡為正人君子的小人,那像什麼話啊?”

“但是,你也不要這樣直接了,皇帝他手握那麼重的權力,他當然是不願意聽到那些有損他面子的話,這樣也很正常啊!”

“總之,我現在是空有一腔熱血,卻是不得志,如今長沙王看得起我,那我就一定為長沙王做好這些事情。”

晨曦失去了慎夫人這個身份,現在又換了一個身份捉弄賈誼,這究竟是不是傳說中的愛情?不,晨曦不是喜歡賈誼,她看中的就是賈誼這剛正不阿的品格,然後為她所用。

然而,賈誼卻還是這麼老實,估計這次是真的信了她那些鬼話。

再看看朝廷,如今劉恆任命起居郎鄧通為太中大夫,劉恆這樣一紙任命,掀起了群臣的軒然大波,很多大臣都表示反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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