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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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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牆深深,也擋不住烈日炎炎,時若聞與燕北知這些時辰腳步不歇,總算是把紫禁城繞了一半,先前過了紫宸殿、東宮三殿,又往衡聽宮、西六閣走過,時若聞也算是見識了帝國政業的一角。

不過還沒完。

燕北知指著遠處的通寶閣,笑著介紹道:“喏,朝廷的錢袋子。”

通寶閣這名字,聽起來著實像極了錢莊,也不太像是堂堂六部之一的戶部所在,事實上,遍佈天下的通寶錢莊的的確確帶著戶部的影子,通寶閣也確實是戶部政務集散之地,至於這名字為何如此俗氣,就要問問太祖皇帝了。

時若聞點點頭,“通寶錢莊,只怕天底下沒人不知道。”

這話不假,縱使遠在漠北,也有錢莊的分號,生意也不差,哪怕是自極遠之地而來的客商,但凡有些經驗的,都知道錢莊於商事大有好處,若是無心賺大或另有急事,就在錢莊將貨物抵押換成金銀,也是可以的。

不過這通寶二字,還是有些扎眼,本朝改前代輕商的風氣,然積重難返,戶部被人戳著脊樑骨罵商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兩人剛一到通寶閣外,尚未有人來迎,就聽得裡邊傳來吵鬧聲,一個聲音中氣十足,帶著一股子炮仗的味道,另一個中氣更足,吼了半天嗓音也沒沙啞。時若聞與燕北知相視一眼,連忙往閣中走,剛跨過門檻,卻見著一個藍袍挎劍的壯漢氣沖沖往外邊走,鬚髮皆張像極了一頭雄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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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後,是被踹爛了的議事堂的門。

時若聞略一皺眉,正要挺身攔住,燕北知悄然上前一步,攔在他身前,朝那壯漢一抱拳,笑著道:“何叔叔好大的脾氣哇。”

那壯漢一抬頭看見燕北知,先是愣了愣,隨即擺擺手,怒氣漸消:“你身擔巡查職責,又是在宮中,你我以官職相稱吧。”

燕北知於是微笑著道:“何統領,不知是因為何事與戶部鬧這麼大矛盾?”

何統領?時若聞視線移至那壯漢腰間,看清了他所挎著的那柄長劍,赤柄紫鞘虎吞口,心中明了此人身份。本朝軍權握於兵部與聖上之手,粗略估計約莫是四五之數,這位何統領則充當著兵部與聖上之間搖擺不定的那個一:

平遠將軍、參知政事、安北都護府統領,何植。

“沒什麼,”何植一手按劍,止不住地冷笑,“戶部的諸位大人覺著朝廷的軍費太多,害怕突厥打不進來,特意找我商量,把北三軍削上一削。”

這話一出,戶部的官員可不樂意了,一個矮胖官員叉著腰喝罵道:“好一個何大統領、何大將軍、何

大老爺吶!我告訴你,何植,戶部削不削軍費,那是六部商議、聖上裁決的事,由不得你在這紫禁城裡大吵大鬧,蔑視聖威,方才我道理與你講的明明白白,南方賑災急需撥款,北方戰事你自己也說暫不吃緊,怎麼,就許你何植厲兵秣馬萬世功名,不準我戶部濟世救民?你北邊的人性命要緊,其他的便是草芥不成?”

時若聞聽得清楚,這官員應當就是方才與何植爭吵的那個了,瞧著貌不驚人,可這嘴皮子著實利索,換作時若聞來講,中氣是萬萬沒有這麼足的。

何植咬著牙,一隻手已經握在劍鞘上,卻也只是冷哼一聲,一甩袖大步離去,臨走出通寶閣的門時,那矮胖官員還清了清嗓子,憋著壞,朗聲道:“何統領,戶部修繕房門的款項你可記得送來,否則從你俸祿裡扣。”

何植險些回來砍了這死胖子。

燕北知也不攔不勸,只是饒有興致地瞧著這一幕幕,笑著戳了戳時若聞的胳膊:

“精彩吧,這宮裡有趣的人可多吶。”

時若聞微微一笑,並不搭話。

待到何植去了,那矮胖官員才三步並作兩步,往二人身前長揖行禮,恭敬道:“戶部侍郎楊暘,見過二位將軍。”

此時他倒是沒有半點之前的氣派了,也彷彿之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將二人經由那扇被撞壞了的門前,進了議事的大堂。

燕北知在宮中行走的多了,自然也認得這位,他笑著對時若聞說道:“這位是戶部左侍郎楊大人,朝廷的軍需、賦稅、俸祿都是他一手操辦。”隨即又對那楊暘道:“這位也不是什麼將軍,是巡捕司神捕時若聞,與我一齊行走宮中罷了。”

楊暘似乎很是驚訝,略一點頭,細細打量時若聞幾眼,笑著道:“時大人在大漠為我戶部做了不少事情,我還以為是個何植那樣的壯漢,想不到竟與鄭尚書有幾分相似氣度。”

為戶部做事?時若聞略一思索,餘光瞥見通寶閣三字,心中霎時明了。大漠亦有通寶錢莊的分號,且東西商道極為重要,是朝廷賦稅的重鎮,故而都護府的通寶錢莊獲利頗豐,只是這塊肥肉可不止朝廷一人想獨佔。在時若聞遠赴大漠的二十年間,也沒少在通寶錢莊打轉,說起來,也算與戶部是老相識了。

楊暘不稱錢莊而直言戶部,如此說來,戶部在通寶錢莊所佔的份額,只怕不像明面上那麼少。

時若聞微微欠身,“分內之事,楊大人無須在意。”

楊暘似乎起了談興,笑著道:“雖是分內,可時大人破案如神,尤其當初林振福的案子,若不是你破了,

只怕今日,就見不到我了,我還得再謝謝時大人。”說罷,又一長揖。

這位楊侍郎還與林振福的案子有關?時若聞心中一沉。林振福的案子牽涉皇室,但有的人行事太過下作,時若聞主事時,收尾其實不甚乾淨,明面上斬草除根,其實留的後患不大不小,說句欺君也不為過,此時楊暘再提起,他心中未免有些擔憂。

只不過楊暘似乎只是單純的感激,圓乎乎的臉上寫滿真誠。只是敢與何植對著幹,真誠二字只怕不夠,方才無論何植如何,楊暘始終是頂著皇上的旗號對付,一絲一毫的越界都不曾有,時若聞只覺此人城府非同一般,他不動聲色,只是謙讓幾句,將話題引到方才的爭議上。

“卻不知,何統領為何與楊大人起了這般爭執?並非在下妄語朝政,而是這兒畢竟是紫禁城內,時節特殊,不可忽視啊。”

楊暘擺擺手,取過一杯茶來,笑著道:“不是什麼朝政大事,只是南方有天災,要撥款賑災,軍費就得減一減,何統領是個暴脾氣,用一扇門讓他撒撒氣,也就罷了,時大人無須放在心上。”

燕北知生於軍伍世家,對這些事情比時若聞知道的多,此時也好奇道:“何必要削北三軍,南詔的軍費也不低啊。”

楊暘飲一口茶,搖搖頭,“燕統領有所不知,南詔的情況有些變化,軍費不能削,至於具體的,我不說你也別問。而突厥那邊將有使節來訪,意在求和。當然了,具體削不削只是個設想,二位也不必太操心。”

提及南詔生變,時若聞不由得想起群賢坊裡的屍體,想來所謂的生變,就是這事了,只是楊暘如此確信,使節之死會連累戰事,難道使節身份特殊,或是另有隱情?

時若聞心中疑惑,卻不能問,使節身死一事至今沒有風聲,是有人刻意隱瞞,他不可明說。燕北知也知曉軍政不可妄言,只是隨口問問,尋思著回去問問父親,此時也只是點點頭,“既如此,我們也不多問了。此來通寶閣,是為巡防,閣中的文書須得查一查,楊大人,請吧。”

楊暘朝手下人使個眼色,自有人去取,他依舊坐在那處,捧著茶碗笑著道:“二位不多留會?我戶部雖沒有政道閣那般的碑文,聖上卻也賜過幾柄好劍的。”

燕北知一嘆氣,瞧著頗為遺憾:“若是有閒暇,自然不會就這般走了,可惜,我倆巡守了一天,還有不少地方沒去,實在不得空。以後若是有機會,定然要來轉轉的。”

“好,好,”楊暘笑著飲盡茶水,“隨時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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