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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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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道閣是刑部的場子,燕方皋一個兵部侍郎在這兒發脾氣,倒也沒多少人在意。往來官員都知道燕侍郎的性子,莫說區區政道閣,就是那百官朝會的紫宸殿,他也敢鬧一鬧。

時若聞笑著將那茶杯還了回去,復又行一禮,笑著道:“下官時若聞,見過燕大人。”

近看這位兵部侍郎燕方皋,其實並不如時若聞想的那般魁梧,也不是傳言中的豹頭環眼,燕頷虎須,反倒很是清瘦俊朗,瞧著比他兒子也大不了多少年紀,尤其是一雙手極為修長,指節清晰,不過左手手背上一道傷疤很是醒目。

時若聞注意道,燕方皋接過茶杯時,左手有些發抖。

燕方皋看一眼快要退到門口的燕北知,冷哼一聲,轉過頭來對時若聞說道:“時大人這話不對,神捕官居二品,下官二字說不得。”說罷,朝旁邊的椅子一指,沉聲道:“時大人請坐。”

時若聞笑著擺擺手,“坐就不必了,巡防要務,可不能耽擱了。”

燕方皋本也只是隨口一說,既然時若聞不坐,他也不在乎,朝他笑了笑,隨即又看一眼緩緩挪向門口的燕北知,眉頭一挑,剛到手的茶杯就又飛了出去。

燕北知也不閃躲,結結實實挨了這一下,他倒是沒半點傷勢,身上的明光鎧將他遮擋的嚴嚴實實。那本該碎裂開來的茶杯竟也沒事,撞到的似乎不是鐵甲而是棉花,只發出一聲悶響,便直直朝地上摔下去。

燕北知腳尖輕輕一勾,便接住了這小玩意,再一挑便握在手中,無奈道:“時大人,接著。”

時若聞抬手穩穩接到手裡,笑著擺到桌子上,對燕方皋道:“燕統領這身武藝,也不算辱沒燕大人的威風。”

燕方皋冷哼一聲,沒半點滿意,“我看他啊,差的遠了去了,倒是這惹我生氣的功夫,實在是無人能及。”

方才燕北知悄然間以內力擋在茶杯和鎧甲之間,才沒碎了這瓷器,這功夫其實足可以見他內力高深,稱得上高手了。

時若聞微微一笑,轉過頭去,看見燕北知一臉無所謂,大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意思。再轉過頭來,燕方皋又舉起手中青瓷茶杯,大有再來一次的架勢。

政道閣大堂中也有刑部官員,此時也都見怪不怪,各自低頭做著自己的事情,偶爾抬起頭來看一眼,今天砸碎了幾個杯子。

嚯,上次那青瓷還沒碎呢,難得難得。

時若聞順手接過那茶杯,朝燕北知使個眼色,轉過頭來笑著對燕方皋說道:“燕大人,怎麼這麼大脾氣,這杯子可不能出氣用啊。”說著,往茶杯裡倒了一杯溫茶,轉身遞給一臉不甘願的燕北知,縮回手站在一旁。

燕北知深吸一口氣,畢恭畢敬地彎腰將茶遞給燕方皋,有氣無力地說道:“請父親原諒,是孩兒魯莽,不識大體,不自量力,不明事理,胡攪蠻纏……”

燕方皋越聽臉色越差,伸手一把奪過茶

杯,仰頭喝淨了,一拍桌子,氣極反笑,厲聲道:“不愧是國子監的學生,話講到一套一套的,和你這個沒見識的老爹就是不一樣。”

燕北知知趣地退後半步,直起身子來笑著道:“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老師都說你學問高的很,怎麼能說沒見識。”

燕方皋冷哼一聲,像個田間的老農一般把手攏到袖袍裡,譏諷道:“國子監的諸位大人還會夸人呢,難得難得。”

時若聞在一旁靜靜地站著,看著這對父子。這些近乎滑稽的言談倒是和魏西雲、魏遠書父子倆有點像,不過放到政道閣裡未免有些不合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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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時若聞見過的事情多了,卻還沒有見過嚴父訓子時,仍有餘力避開桌面上的水漬,燕侍郎如此大的脾氣,怎的動作如此仔細。

時若聞壓下心頭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餘光開始打量這間正堂。

這兒並不如左右兩間忙碌,方才時若聞與崔萬重閒談時,左右兩邊的官員來來往往,低著頭腳步飛快,手裡要麼捧著一卷帛書,要麼抱著一摞奏章,更有個魁梧些的官員,提著一桶不知從哪兒撬來的冰塊,健步如飛,徑直進了左邊的大堂。

之後嘛,右邊的人就明顯少了許多。

時若聞隨意一看,自然也認不得多少人,不過倒是認得右邊靠牆的書櫥上,疊放著的一摞赤色的卷宗,這種顏色只在巡捕司山海樓用,這些大概便是崔萬重借去的那些了。如此說來,崔萬重的話倒不假,他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時若聞心中默默記下政道閣間的諸多佈置,回過神來,燕方皋也訓完了,怒氣衝衝地一甩袖子,出了政道閣,不知道去往何處。

燕北知嘆一口氣,對時若聞道:“時大人見笑了。”

時若聞隨口寬慰他幾句,好奇道:“方才聽燕大人的意思,是不希望燕統領北上從軍嘍?”

燕北知看起來並不想談論這事,隨口敷衍道:“差不多吧,反正我也沒打算聽他的。”隨即伸手一指某處,轉口道:“那位便是負責政道閣事宜的楊大人。”

那官員身材矮小,身著刑部官服,正伏案寫著什麼,聽得有人喊自己名字,急急起身上前,躬身道:“下官楊言,見過時大人、燕統領。”

時若聞點點頭,微笑著道:“楊大人無須多禮,在下為巡防而來,請楊大人多加照料才是。”

楊言恭敬地答一聲是,抬起頭來說道:“二位大人請稍等,”隨即轉身小跑著尋了一卷冊子,雙手遞給時若聞,恭敬道:“這是今日的冊子,請二位過目。”

時若聞順手接過冊子,翻開來,與衡聽宮的那冊並沒有什麼差別,此後的諸多宮閣,應當也是如此。不過他翻開一瞧,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崔萬重的名字。這位崔大人倒是敬業的很,而最末一個,卻是方才離去的燕方皋。

時若聞好奇道:“燕侍郎才來麼?我還以為已經許久了。”

楊言答道:“回大人,並非如此,燕侍郎本與崔萬重大人有約,二人談過事後,崔大人便走了。”說到此處,抬頭看一眼燕北知,繼續道:“燕大人本也要走,是看見了燕統領,這才留著的。”

燕北知神色平靜,無奈道:“我就知道。”

時若聞合起冊子,遞給楊言,又問了政道閣的諸多雜事,往左右兩間堂中走過一圈,將政道閣大致瞧了個遍,才知道刑部這些年究竟在忙些什麼。而在右邊大堂裡,時若聞倒是也遇見個熟人——大理寺少卿董午陂。

說是熟人其實不大妥當,董午陂身為大理寺少卿,與時若聞這個巡捕司神捕的關聯,大概也只有“辦案”這一點,不過三年前時若聞初次回到長安,便是董午陂“接”的他,當時時若聞滿面黃土,一身衣裳也算不得乾淨,而半路遇見的魏遠書也早早回長安述職,城門口的守軍將他的路引看了又看,才放他進去。

而時若聞一進到長安城,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聽著有人招呼自己,轉過頭一看,原來是個衣著寒酸卻整齊的書生,身旁還有一輛翻到在地的馬車,下邊壓著個樵夫。

那書生請他幫忙扶起馬車,又從袖間掏出幾兩碎銀給了那樵夫,回過頭來看見時若聞已經走遠,連忙上前喊住他,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笑著說了一句“多謝俠士出手相助,在下董午陂。”

時若聞當時忙著回巡捕司述職,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隨意敷衍幾句。二人下一次見面,卻是已經在巡捕司與大理寺交接一個犯人。初時,時若聞還沒認出來,倒是是董武柏在愣了一瞬間之後,笑著問候了一聲。算起來,董武柏也是他認識的第一個長安的官員。

不過今日董午陂倒是有些別的事情要和他說,是關於查趙稼的事情。穆關陵曾說要尋個大理寺的官員幫幫忙,倒沒想到是找到了他。

這事情牽連不少,不好宣揚出去,故而董武柏向燕北知和楊言道聲歉後,便毫不留情地將二人趕出了大理寺的那間屋子。

肅清左右的董午陂笑著向時若聞鞠一躬,說道:“這倒真是巧得很,穆指揮使早上才找的大理寺。”

時若聞也笑了笑,問道:“我看董大人著急的很,為何一見面就要說這個?”

董武柏沒有當即回答,而是瞧一眼屋外,似乎覺得不妥,又走近時若聞一步,低聲道:“這事實在由不得我不著急。”

時若聞見他這幅樣子,更奇怪了,疑惑道:“紫禁城內何必如此,何況還是在刑部,政道閣早晚都是要經手的。”

董武柏苦笑一聲,聲音竟有些顫抖,“倒不是我提防刑部,而是事關什一堂,大理寺和巡捕司,只怕都要小心行事了。”

時若聞眉頭霎時皺起,“哪個什一堂?”

董武柏一攤手,清秀臉龐上很是無奈:“還能哪個?什一堂就是什一堂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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