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慣了太多的戰爭,見過了太多的生死,人的內心就會走向兩個極端,而遊走於戰場的史蒂娜,其內心的答案毫無疑問是麻木。
“和我走吧。”微微擦拭了沾染了鮮血的袖口劍尖,史蒂娜踩在一名持戟護衛屍體的腦袋上,看著一名華夏侍女說道。
“不,我不要和你走。”侍女蜷縮在牆角,有些驚恐的看著死去的幾名英格蘭士兵,語氣顫抖的說道。
“庫羅城馬上就要被法蘭西人包圍了,此刻不走,你就再也見不到你的父親了,我知道你是誰,所以才來帶你走,明白嗎?我的大小姐,文柳嬛,這是你的名字對嗎?”史蒂娜見到她害怕自己手中的武器,於是將袖劍劍刃收起,然後伸出手繼續道:“不是日日唸叨嗎?不是想要去見他嗎?跟我走,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文柳嬛聞言眼中閃現出一絲猶豫,但還是不敢相信史蒂娜,城外出現的喊殺聲讓她的心中慌亂不已。
沒有給文柳嬛接著考慮的時間,見到對方的態度不再那麼堅決,史蒂娜立刻動手將文柳嬛抱起,不顧她的哭喊強行抗上肩頭,不怎麼高大的身形扛著一個人卻行走的十分快速,彷彿身上背的不是人,而是成卷的布匹一般。
“打吧,打吧,你們死的人越多,我才有機會離開這裡。”史蒂娜扛著文柳嬛來到城堡外面,立刻縮入街邊的一個角落,此刻的戰鬥節奏已經超出了史蒂娜的預料,直接蔓延到了庫羅城內,但史蒂娜並沒有一點不高興的表情。
一些靠著銳氣攻入城堡所在區域的法蘭西士兵,被英格蘭騎士組織起來的力量又反擊了回去,雙方拉鋸了一陣,最後還是英格蘭人佔據了上風。
“這樣可不行,至少這片區域要陷入混亂。”史蒂娜觀察了一下通往接應地點的方向,然後將主意打在那些指揮戰鬥的英格蘭騎士身上。
法蘭西人士兵大部分都是拿著五花八門的武器,匆忙組織起來的他們甚至還沒有進行過整編,只是靠著人數的優勢打入城中,結果面對狹隘的區域爭奪戰時,沒有紀律的劣勢立刻暴露的出來,戰鬥徹底落入下風。在爭奪街道上面,沒有一隻精銳的小隊是不可能打破僵局的。
“衝過去,救出陷在中心廣場的領主。”一名英格蘭騎士長指揮著軍隊進行反攻,揮動利劍砍殺著戰馬前方的法蘭西士兵,立刻鼓舞了不少英格蘭軍隊,指揮官的衝擊帶來了士氣的高漲,英格蘭士兵紛紛往前衝殺,頓時讓進攻這個街道區域的法蘭西士兵陷入一陣混亂。
如果就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擊潰前方的法蘭西人只是時間問題,但就在這關鍵的時刻,陷入前方衝殺的英格蘭騎士長突然身體一頓,然後直挺挺的從馬上掉落了下來,反應過來的法蘭西士兵立刻對其刀劍加身,頓時鮮血四濺。
“指揮官中箭了。”
“指揮官,他竟然死了啊。”
“快逃,領主大人被圍困,我們沒有勝算了。”
失去了軍紀約束的來源,剛才還陣型穩固的軍列立刻就散漫了下去,怯戰避戰的情緒縈繞在英格蘭士兵的腦海中,讓他們停止了進攻的腳步,開始尋找逃跑的方向,並不是只有在考爾比的麾下效力才能活下去,帶著家人投靠其他領主一樣可以活命,不少士兵的心中如是想道。
一箭就逆轉了局勢,史蒂娜看著自己放出暗箭引起的混亂,露出滿意的微笑,趁著雙方都陷入了混亂,扛著文柳嬛快速的跑動起來,越過亂戰的街道,向著接應自己的地點前進。
鳶尾花紋章旗幟,帶著法蘭西人的意志,插上了一段又一段庫羅城的城牆,戰敗的法蘭西士兵反撲起來,包含著強烈的需要宣洩的怒火,把那些被英格蘭人當成地毯和抹布一般的鳶尾花紋章旗幟插入對方的視野中。
“自由的法蘭西!萬歲。”城中四處爆發著怒吼,不少房屋燃起的火焰和街道上蔓延開來的鮮血顯得格外的刺眼。
“軍紀方面還是差了一些,但我也無法約束住太多,畢竟我不是聖女。”艾米麗有些皺眉的看著法蘭西士兵衝進平民的房屋進行劫掠,握緊了手中的細長刀。
作為拯救聖女的號召者,和唯一能和華夏統治者溝通的人,艾米麗獲得了絕大多數的法蘭西俘虜兵的擁戴,但是在這些臨時組成的軍隊中,不只是有曾經被俘虜的法蘭西敗兵,還有更多的法蘭西平民,這些平民的家庭也被英格蘭人所毀滅,此刻換位成掠奪者的他們帶著復仇的怒火,報復性的展開著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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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艾米麗見到一名法蘭西士兵拖著一名哭喊的英格蘭婦女的頭髮,強行拉著對方進入街道,準備脫下褲子的時候,立刻跑過去大喊道,一腳將其從英格蘭婦女的身上踢開。
“艾米麗大人?”被踢開的士兵準備拿起兵器反擊時,才發現踢他的是誰,於是匆忙提起褲頭,然後低首鞠躬道。
“敵人還沒有被完全消滅,你是在這裡做什麼?趴在女人的身上展現你的武勇嗎?”艾米麗看著低首的士兵動容的怒道。
“是塞巴斯蒂安將軍讓我們這麼做的。”士兵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試探說道。
艾米麗止住了想要移動的腳步,回頭看著士兵說道:“聖女說過,英格蘭人也是天父的子民,天父賜予我們勝利,讓我們攻入庫羅城,但絕對不可以這樣虐待婦孺。”
“是,是,,,大人。”士兵聞言不再多說什麼,低著頭快速離去,跑向另一側的街道。
“塞巴斯蒂安將軍?”士兵低著頭跑動,不料卻迎面撞上了一人,抬頭看去,頓時心中害怕不已。
“滾開。”塞巴斯蒂安沒有動手,早有身後跟隨的一名侍從一腳將士兵踢開,迫使對方打著滾,狼狽的離開現場。
在一眾隨從的擁護中,塞巴斯蒂安慢慢的走向艾米麗。
“不讓士兵復仇嗎?艾米麗,你這樣可不行,別忘了英格蘭人是怎麼待我們的,這一切都是他們應得的傷害。”塞巴斯蒂安凝視著眼前站立的艾米麗,語氣堅定的說道,雖然被號召起來的大部分法蘭西人擁護艾米麗,但是那主要都是因為聖女的緣故“如果你阻止所有的士兵進行復仇,那麼他們的怒火很有可能會燒向你的。”
“戰鬥結束了嗎?你怎麼到這裡來了。”艾米麗似乎並不想繼續談到這個問題,於是岔開話題問道,作為被俘虜倖存的唯一一名軍中將領,塞巴斯蒂安是目前法蘭西反抗軍中,聲望僅次於艾米麗的存在,很多法蘭西士兵都願意聽從他的命令。
“你知道的,艾米麗,士兵們喜歡聽從出生高貴的人的命令,而不是一個出身平民的人,希望你不要繼續做出不理智的行為,給我們接下來的戰鬥製造困難。”塞巴斯蒂安沒有回答艾米麗的問題,依依不饒的說道。
“歧視我的出身?”艾米麗聞言心中頓時湧現出一股怒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