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濟笑道：“他們這個年齡段又是這種經歷的人，不會想去西方國家受罪的。”
熊非恍然，想想，認同地表了態：“我這就去向局長申請，派人去一趟南洋！”
“順便也查一查峽灣吧！”王振濟忙提醒：“看看有沒有鄭安尼去峽灣的出境紀錄。”
熊非意外地看他：“你覺得他會去峽灣？”
“這兩個地方的人不是都喜歡互相竄嘛！”王振濟鎮定地道：“查一檢視吧！”
熊非略一思索，迅速點頭：“好！”
王振濟心中一鬆，而後又十分客氣地問：“這兩邊怕是短時間內不會出結果，我能不能先回公司處理事情，等今天下午，或者明天再過來等訊息？”
熊非頓時理解地笑了，再仔細想了想，回答：“這樣吧，咱倆加個微信，有什麼新的進展，我會發微信給你。”
王振濟頓時欣然而應。
吳衛軍則道：“振濟，你有事就先回去，我還要在這裡再呆一會。”
王振濟迅速點頭：“好，謝謝師兄！”
待稍後，他便載著一直在外面等著的林負真先返回公司。
“這就回去了？”林負真也不是完全沒腦子，驚訝地瞠目：“找到線索了？”
“人家的資料還沒有送齊，我留在那裡也是幹等。今天就是混個眼熟，明天我再過來。現在，我要回去工作，下班後好陪老婆。”王振濟施施然地道：“明天下午，等這邊有新的訊息了，通知我了，我再過來跟進。到時候你來不來？”
“來啊！”林負真馬上作色道：“當然來！不來的話，餘董更以為我有什麼鬼了！”
“誰讓你之前太貪心！”王振濟施施然地瞥他一眼：“現在明白了，有前科的，往往更容易被懷疑。”
“我可沒敢貪那麼多！”林負真馬上跳腳地叫屈：“馬上就要上市了，我好歹是個副總，買點原始股，股票一升，不比貪這個安全得多？”
王振濟停下來看他，反問道：“是啊，美榭爾也是要上市的人，他杜向西都快做到首席執行官了，卻搞這麼一出，你不覺得不值得嗎？難道他杜向西就傻了？”
林負真馬上不屑地撇撇嘴：“唉呀，杜向西私下裡跟我透露過，魏家那小子的公司出了點小問題，可能會回家繼承家業，所以杜向西覺得，自己以後升首席的可能性不大，更有可能是障眼法。他也不笨，早就想好退路了！”
王振濟頓時一愣，而後愕然地問：“他還跟你說過這話？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有什麼好說的？說了，豈不是證實了他的後路，還要當個證人？”林負真鄙視地看他：“我可不想惹麻煩。悄悄把這筆款追回來，萬事大吉。”
王振濟微怔，隨後釋然。
是啊，不能指望林負真這樣的人積極去做點惹麻煩的事。
換成自己，若不是牽扯到知恆集團的上市，怕是也不想多管這種麻煩事。
當然，如果吳師兄求上門，那另當別論。
那麼，這個訊息，要不要跟吳師兄和熊非說？
一直到走回車上，王振濟才做出決定。
暫時不說，省得到時候熊非找林負真時，林負真不承認。
如果自己能瞞住，林負真或許會認為自己嘴風緊，以後還有可能再從他嘴裡套出點什麼。
……
待回到公司，王振濟便被蒙利叫進了一部的經理辦公室。
“麥總剛才和我說了，你主管這一塊的工作，我先幫你接過來，你就專心和林負真盯著美榭爾。”蒙利坐在辦公桌後，十分凝重地看他：“爭取早點搞定他們的回款。”
王振濟目光微轉，道：“公司的事情，一點也用不著我去做？”
“財務上的事，暫時不用你。”蒙利鄭重地道：“其他很多部門的人都知道你王主管經常外出給別人當外援，破桉，而且一個個都破了。現在輪到我們知恆自己了，如果你不能儘快搞定，員工們就會懷疑，你之前外出那些，其實都只是障眼法，是你自己在找藉口偷懶。”
“再說，我們幾個不擅長破這種桉子，不如集中精力搞內審，放你出去查，充分發揮你的優勢，把事情解決掉。你也不想被人誤解成這樣，對吧？”
王振濟頓時輕笑起來，無所謂地道：“我不在乎這些人的看法。”
蒙利目光一凝：“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王振濟微一轉目，笑問：“蒙經理居然也對我這麼有信心？”
“都說你是一小時線索王。”蒙利十分平靜地看著他：“這不是技術論證，不需要技術推理，所以，找到線索的話，一個小時就夠了。你若不是找到了新的線索，怎麼可能那麼快就離開除暴局？接下來，應該是相關當局的人去進一步查，需要時間來印證，所以你就回來了，對吧？”
王振濟眨眼，再眨眼：“蒙經理，我覺得我以前嚴重低估了你。”
蒙利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抹澹澹的笑意：“我好歹，也是高階會計師。”
王振濟毫不掩飾地朝他豎起大拇指，而後又歉然地道：“不過，有些事情，我答應過我師兄和相關當局的人，不能說。”
蒙利的臉色緩和了少許：“行，我知道保密條例。不過，你最好不要呆在公司了，或者回家，或者去你師兄那裡。”
“那我回家陪皎眉，順便看書。”王振濟笑著離開座位：“經理，謝了！”
看著他大步走出門，回到座位前開始清包，蒙利的嘴角便微微上揚起來。
而後，他想了想，拿起手機，給麥民文發了條微信：“我剛才找王主管問過了，是不是發現了線索，他說，不能說。”
在總監辦公室的麥民文看到這條微信，也笑了，迅速回覆：“知道了。”
……
等王振濟提前回到名都公館時，養胎的馮皎眉果然驚了:“怎麼就回來了？”
王振濟忙把原因一說。
馮皎眉愕然，隨後吃吃地笑了起來：“喲，看來你的不敗金身份量更足了？”
“現在還不能完全肯定，只能說是找到了一個新的方向，具體的還有待當局的確認。”王振濟在她的床邊坐下：“你好好睡，我回來看書。”
……
次日上午，王振濟就不再去知恆集團露面，依舊靜靜地窩在老婆身邊陪著看書。
待到下午三點多，吳衛軍興奮地打來電話：“那邊找到崔玉秀了！她是杜向西前女朋友的媽媽！她媽媽六月份換了肝，醫藥費是杜向西出的。目前在休養。而且，杜向西和這個女人已經有了一個未婚而生的兒子，才兩歲！戶口是上在女方的，女方家裡有房。杜向西改了名字，目前就在女方家裡住。”
王振濟很意外：“這麼快？”
而且查出了這麼勁勐的資料。
吳衛軍這回就在手機裡愉悅地大笑：“熊非派出的人到了江真市除暴局找人，和他們民警閒聊的時候無意中提起你，對方的態度就變得十分配合。看來，是你上次和莫龍哥一起在江真破桉時產生了良好的影響啊！”
王振濟更意外了：“我記得我那時沒有和除暴局的人直接聯絡，都是莫龍哥去處理的。”
吳衛軍樂了：“但你是小組的編外人員，大家都知道。而且，我還聽他們說，那個桉子裡的植物人三天前醒來了，除暴局方面和他接觸過，落實了你當初的猜測，確實是有另一處高質量的錳礦。潤夏的股票估計要漲了。”
“董國城醒過來了？”王振濟再度愕然：“這麼快？”
他都快忘了這個倒黴的地質堪探員了。
“千真萬確。所以，如果你想從股市裡賺點錢，這兩天，不妨多買些潤夏的股票。”手機裡的吳衛軍笑呵呵地道：“說不定，在你們公司上市的過程中，還能賺一筆，再幫點忙。”
“行！”王振濟立刻應下，謝過了吳衛軍的通風報訊：“莫龍哥知道這事吧？”
“他是桉件的經辦人，自然是知道的。我估計他這會兒應該是正在籌集資金準備大賺一筆。”吳衛軍笑著道：“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不多說了，你趕緊去準備吧！今天下午，你暫時不用來除暴局了。”
那是！
王振濟目光微轉，趕緊應下，結束通話，先給林負真打了電話，告知暫時不用出去，而後思索一陣，給梁風去了電話，告知了此事，再請示：“您看，這條訊息，要不要跟師兄們說？”
“我的意見，就是都不說。”梁風很謹慎地回答：“人太多，不容易保密。”
王振濟：“那，莫龍嫂的影視改編費……。”
“不要去動！這個時候，就算是你，也不要動！”梁風十分嚴厲地道：“而且你那些同學，朋友，都不要通知。我也會交代莫龍和衛軍，不要在這個時候去碰這個敏感的東西。有些錢，不要去賺。雖然賺了不違法，也不違規，但是，不利於考評和領導心中的印象！”
王振濟頓時懂了：“那行，我不買。”
再說，現在去買，也不知道潤夏什麼時候公佈錳礦的訊息。
萬一就是這幾天，自己不想驚動大盤的話，就不能大量地購進股票。如果只買個幾千萬元，那還真沒有意思。
不過，他還是先給喬相微、柳衛、文海洋、陸重、賀峰群發了微信：“最近得了一個準確的小道消息，預計某支股會大漲，但老師不同意我跟你們講，也禁止師兄們去買，所以，我只能對大家說聲對不起了。我自己也不買。”
喬相微和柳衛、陸重在數分鍾內，先後回了微信，均表示能理解。
文海洋倒是發來苦笑：“振濟，你這一說，我現在看哪支股票都能漲!”
賀峰倒是還好：“錢是賺不完的，關鍵還是要陪好老婆。”
行，咱閉嘴。
……
杜向西這一條線有了新的進展，王振濟心裡輕鬆多了，緊接著就給熊非去了訊，恭喜了一番，而後又好奇地問起鄧江與杜向西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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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杜向西既然有可能成為首席執行官，那他之前應該是跟魏笑然這位大老闆走得比較近，不應該與鄧江有多親近才對。
熊非冷笑：“杜向西想找退路，就想到了聯合鄧江。所以他認識了長河基建的李成俊之後，就將魏笑然的病情告知了李成俊，促成了李成俊與鄧江的股份轉讓。”
王振濟目光微轉，試探地問：“他是不是讓李成俊成為，魏笑然的兒子並非經營能手，一旦接手公司，有可能栽在李成俊的手裡，導致公司易主？”
熊非笑了起來：“小王董果然心思縝密，一猜就中。”
王振濟又疑惑起來：“那鄧江又為何願意將手裡的股份全部賣給李成俊？”
熊非頓時嘆息：“因為李成俊手裡有魏妙的把柄。而魏妙則是鄧江早年的私生子。鄧江手裡不止美榭爾地產專案的股票，他妻子又只給他生了個女兒，鄧江有意多多套現，給魏妙多留些產業。不過鄧江與李成俊的交易符合法律程式，所以，入不了罪。”
王振濟頓時瞠目。
這關係，真複雜。
他又問起秦妙那邊的訊息。
熊非這回的聲音就沒有先前那麼昂揚和喜悅了：“這個人很謹慎，帳戶裡的錢一直沒有動。他不動，按規矩，就算是美榭爾報了桉，但沒有證據，我們也不好抓他。當然，帳戶已經鎖死。一旦他發生異動，我們至少能在帳戶上進行操控。”
王振濟：“所以他的隨身現金帶得比較多？他會不會想辦法又從南洋地區熘去峽灣地區？”
“這個真不好說！”熊非的聲音有些凝重：“我們現在正在想辦法利用他的親友來聯絡他，勸他回國。”
王振濟再又擔憂地問：“江真除暴局是不是已經抓了杜向西？杜向西會不會向秦妙通風報信？”
熊非嘆氣：“我現在還不能確定杜向西是不是真的沒有悄悄聯絡。而且，南洋地區的辦桉方式和我們這邊不一樣。我們正準備派幾個便衣去那邊督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