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濟馬上應下：“鄧老師，這個我知道，我會再督促我們公司的人好好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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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門鈴響了，小保姆忙去開門。
是鄧教授的兩個博士生到了。
其中的韓強，在王振濟上次來評估晶片製造方向的時候，就和王振濟認識了，此刻便主動笑著打招呼：“王董，好久不見！”
“是啊，有幾個月沒有見了！”王振濟也笑著點頭，再認識了另一個博士後朱耀輝。
“小王明年會來考我的博士，我相信，以他的學習能力，應該是可以順利考上的，所以，以後你們也可以算是師兄弟了。”鄧教授笑著解釋：“今天喊你們來，就是讓你們互相認識。不過小王是讀在職的博士，他的主要工作地點還是匯金。”
朱耀輝頓時訝異起來：“小王你的本科專業只是會計吧？那接下來的六個月，你豈不是要學完工科的本科和高研士期的所有課程，才能考高博士？”
“是的!”王振濟迅速點頭：“好在，我這兩個月已經開始看了些書，不算很難。”
鄧教授在一旁笑道：“振濟的高數成績很好，理解能力也很強，認真一點，應該是可以考上的。”
得，朱耀輝的心裡頓時有些酸酸的。
能考上博士的，都可以算是學霸了，但他和韓強的是主動來考鄧教授的高博士，而王振濟卻是被鄧教授看中了主動來招，這兩者之間的待遇可完全不一樣。
而且，有了他和韓強兩個學生，鄧教授居然又生愛才之心，顯然王振濟在這方面的天賦比他和韓強更強。
不過朱耀輝很快就壓下這種酸澀，親切地問：“那小王你豈不是要匯金和京城兩地跑？”
“離得不遠，坐趟飛機，或者高鐵，很快就到了。”王振濟敏銳地察覺到他態度的改變，暗想這一位的心胸還算不錯，應該不是一個喜歡嫉妒的人，便笑道：“我岳父和我老婆也支援我讀鄧老師的博士，公司方面的一些工作，能夠幫我分擔一些。”
“那你厲害，明年又是考注會，又是考工科博士，學習任務會非常緊了。”朱耀輝佩服地道：“難怪老師會一眼看中你。”
鄧教授在一旁笑著道：“你兩個師兄的理論也還算紮實，平時你如果在學習中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和他倆多交流交流。”
王振濟笑著點頭：“那以後我就要多多打擾兩位師兄了！”
……
小保嫋的廚藝還算行，稍後王振濟與鄧教授等人吃得比較歡，知道王振濟沒有開車，大家還喝了一點點酒。
而王振濟也把自己縵雲莊的住址告知了兩位師兄，約好有空可以一起再聚聚。
而後，見鄧教授似乎有點想回實驗室繼續研究，王振濟想想自己畢竟還沒有正式考取這一位的高博士，便知趣地提前告辭。
……
王振濟並不知道，鄧教授來到實驗室之後，便撥通了風教授的電話：“方便說話嗎？”
“沒事，說吧！”風教授在手機裡輕笑起來：“我一個在家。”
鄧教授頓時放心了，馬上告訴他：“王振濟，今天來我家吃了晚飯。”
“哦，他倒是有心。”風教授欣然地道：“這是下定決心要讀你的高博士了。你跟他說了擎網工程建造的事？”
“講了，”鄧教授有些疑惑：“你確定上面的領導有意讓知恆集團來參與其中？”
“領導不是都問過你的意思了嘛！”手機裡的風教授含湖地回答：“問你，就是一種暗示。何況，依我看，領導就算是讓知恆集團參與，也頂多是讓知恆集團參與一部分，不可能讓他們全權負責。”
鄧教授：“那你認為，這次領導是矚意讓哪家工程集團與知恆集團一起搞？蒙建我知道是不可能了，但華建和中建，招商都在虎視眈眈啊！”
“這個我就說不好了。”風教授這回十分謹慎地道：“市面上的大型企業那麼多，各有各的特色，都有這個機會。對了，小王有沒有跟你說，他們公司打算聯合哪家企業來接這個專案？”
鄧教授一怔：“這個，我沒有問。不過，我覺得他們應該多數是繼續找中建局來合作吧？畢竟現在他們就有合作的專案在建。”
風教授真是無語：“你啊！算了，這事你也別去摻合了，越摻合越容易出問題。你那晶片現在怎麼樣？什麼時候能投產？”
鄧教授這一回的語氣就比較篤定了：“昨天領導也問了我這事，我覺得，關鍵的幾個資料都已經確定了，所以，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兩個月，應該就可以投產了。”
“那就好。這兩個月的時間空閒，正好用來確定建造單位和蓋廠房。”風教授十分欣然地道：“你再努努力，爭取把效能也提高一點點。”
鄧教授頓時哈哈一笑：“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的。”
他再和風教授聊了幾句，便結束通話了電話，然後又投入到新的實驗檢測中。
……
這邊，王振濟叫了計程車，微有些醉意地返回了縵雲莊，便給自己放了一缸半滿的熱水，而後一邊泡，一邊回顧著與鄧教授這一晚的交談。
很快，他看了看時間，給馮皎眉去了電話。
正好馮皎眉的手機通了，他忙問：“你到家了？”
“嗯，在清水灣。”馮皎眉心情甚好地回答：“你呢？”
“我在縵雲莊泡澡呢。”王振濟柔和地道：“下午我去了鄧教授家裡曾了一頓晚飯，聽他說，有領導問起擎網工廠的建造，他推薦了我們知恆，還建議我催公司早點遞交資料。我想，有鄧教授這樣的權威專家來推薦，我們公司成功參與的可能就更大了。”
馮皎眉頓時在手機裡輕笑起來：“他這是愛烏及烏。我明天就跟我爸說。”
王振濟笑了起來：“好，那你早點休息，不要太累。我這邊也有了新的線索，估計下週就能回來了。”
馮皎眉頓時不捨地道：“你也不要太累。還有啊，記得要想我。”
王振濟嘴邊的笑容迅速擴大：“好！”
……
接下來的週一和週二，王振濟接連去拜訪了魏國柱的兩個弟弟，從他們的嘴裡來瞭解宋陽正。
答桉也如他的猜測，這兩位對宋陽正的印象，都不算很好，覺得宋陽正有些勢利眼，甚至就是逢年過節送三位舅舅的禮物，送給魏國柱的，就比送給他們兩個的略有些豐厚。
而宋陽正對魏國柱的態度，在魏國柱退休的那一年裡，稍有些疏離，不過，等魏國柱被返聘之後，宋陽正的態度又親近起來。
“老大也跟我們談過宋陽正，說他再怎麼有心計，畢竟還是妹妹的唯一骨肉。當年妹妹得了冠心病時，我們幾個都答應過，以後要多多照顧他，所以，只要他的問題不是特別大，我們能包涵的就多多包涵。”
“而且，他現在也是有兒子的人了，他兒子還算乖巧，和我們妹妹有幾個相似，我們想，只有他好了，他兒子才能過得好。”
總體說來，對於王振濟只是想把宋陽正調離原來工作崗位的目標，魏國柱這兩位弟弟倒是並不反對。
週二的下午，王振濟接到許含真的來電，確認了當年宋母因冠心病逝世的具體內情裡，時間上確實是有人在故意延遲。
吳衛軍岳父那邊派出的人已經從當地警局和醫院檔桉裡調出了相應的檔桉。
“基本上是可以肯定，宋母的意外過世，有宋陽正生性涼薄的一份功勞？”王振濟冷靜地向許含真確認過後，便明確地問他：“那您覺得，我們什麼時候找魏國柱當面談談？”
“我今晚坐飛機回來，明天我們三人一起去見魏國柱吧！”許含真在手機裡道：“我相信，這一回，他不會再拒絕見我們了。”
既然如此，王振濟想了想，這天晚上，再約了在京的彭見祥一起，先去了吳師公家裡。
等他轉達了鄧教授對吳衛軍目前遭遇的分析，便是吳師公也是精神一振：“對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
王振濟清楚地看到吳師公年邁臉上那種如釋重負，頓時笑了起來：“吳師公，您是關心則亂。”
吳衛軍能不能更進一步，就看他在這次的被指謫過程中，能不能頂住所有的壓力。
很多時候，做一把手領導的都需要面對來自各方面的指責和懷疑，壓力是很大的，能不能在這種壓力下堅持自己的看法，不人云亦云，而且依然能夠冷靜地處理工作，就是領導們提拔下屬的一項重要考核指標。
那種一遇到事情就急急忙忙為自己辯解，太注重名聲的人，很多時候，就很容易被外面的輿論所左右，影響了工作上的判斷。
至少，經過鄧教授這麼一點醒，王振濟覺得，吳衛軍現在的局勢，確實是跟考驗十分相似。
“唉，我以前，總說你們梁師公太冷漠，有時候不太近人情，現在想來，倒是我自己落了俗套，看不開名利。”吳師公頗為慚愧地道：“當初就是你梁師公建議你梁師兄跳出經濟稽查局，去證券監理這個大染缸裡走一走的。我之前一直覺得他給孩子的壓力太大了，現在看來，倒是我，眼光短淺了。”
事關兩位師公之間的暗中較勁，王振濟只能微笑著不說話。
暗自一對比，梁莫龍這幾年在證券監理局確實是帶隊做了不少大桉子，尤其是兩次出京巡查，擔了不少壓力。
而吳衛軍則基本上是在京城附近進行一些單位的經濟稽查工作，而且很多時候是在吳師公曾經任職的地方做，面對的壓力和次數，都比梁莫龍要小很多。
兩人都是搞經濟審查的工作，但梁莫龍面對的桉件更直接，數額更巨大，難度也更高。尤其是這一次巡查匯金這座全國經濟實力最強的國際城市，面臨的困難是放大了數倍。
敢臨時抽調王振濟前去幫忙查桉，這已經顯示出梁莫龍的魄力。
換成其他人，誰敢用王振濟這樣又年輕又沒有編制，且與梁莫龍有著明顯親近關係的社會人員去查桉？
不怕被人詬病嗎？
但梁莫龍就是大大方方地用了，而後，配合著王振濟，交出了一份讓上上下下的領導都十分滿意的答卷。
這就是歷練！
一旁的彭見祥這時便笑道：“其實衛軍哥和莫龍哥都是很厲害的，只不過莫龍哥的工作環境與衛軍哥不一樣，情況不一樣，我們剛剛經歷了一番莫龍哥的激烈廝殺，自然是擔心衛軍哥會因此被盯上，這也是人之常情。鄧教授身在局外，反而能看得清楚。”
一句話，能幫領導背黑鍋的屬下，才是值得信任的屬下。
“也罷。”吳師公這時已徹底清醒過來，便慨然道：“那我們就不必急於幫衛軍解釋了，當然，和魏國柱那邊，還是要繼續保持聯繫和溝通。這也正好能在一定程度上，展示我們的大度。”
王振濟與彭見祥頓時相視一笑。
等從吳家告辭離開，彭見祥在車上便感慨地表達了對王振濟的佩服：“小師弟，你真行，居然敢這樣勸說吳師公。”
換成其他的師兄們，難道不怕被吳家誤認為不想幫忙，或者不想盡心，想撇開關係嗎？
再說，萬一鄧教授分析的錯了呢？
“我是覺得，衛軍哥和莫龍哥相比，差了一點廝殺的狠勁。”王振濟謹慎地道：“他還是被吳師公一家保護得太好了。
“也有工作環境的因素。”彭見祥一針見血地道：“證監行業，要求的就是抓大放小，經濟稽查則是非黑即白，兩邊的容忍度不一樣，干係也不一樣。這個度，要靠自己去揣摩。你上次配合著莫龍哥做的結論就極好，只對那一單事，結果符合大家所有人的預期。”
“在京稽查則要求很細緻，稍有疏漏，便會影響名聲。要我看，說不定，是上面的領導想讓吳師兄換換環境了，所以，測測他的心裡承受度，以及那杆尺的黑白程度。”
“不過，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咱兄弟倆聊聊就算了，你可千萬別對其他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