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譯沉吟了一陣，笑了起來：“小王董，您之前給匯金銀證監理局那邊的投資專案評估報告，兩次都是否認的吧？您只是幫東方紅能源公司評估的時候，才給出了肯定的報告吧？”
“不，我還給我們公司也推薦了兩次投資專案。”王振濟往熱熱的石頭上一靠，灼灼地看著他：“對於好的，可以在短期內看到回報的專案，我會很認可。我也不會表面上告訴你，這個專案不能做，然後私下裡又唆動著我們公司的股東去趕緊投資。”
“哦，”李譯忙又道：“小王董不必誤會，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只不過，難得聽到有你這個年紀的年輕人不太看好這無人駕駛的新能源汽車，我覺得很稀奇。”
王振濟笑笑：“這就是一加一未必大於或者等於二的情況了。您想想，數年前，某位大老開設了無人值守的超市，現在的經營狀況怎麼樣？當然，如果李總有興趣，可以自己私下裡出錢，定製一輛無人駕駛的新能源汽車，我相信以現在的技術是能夠造得出來的，只不過造出來的價效比比較不如人意。”
李譯頓時哈哈一笑：“算了，那我還是比較相信經驗豐富的老司機。”
停了一停，李譯又狀似無意地問王振濟：“那小王董現在覺得，依我們和記集團目前的情況，還有哪些行業值得我們投資？”
王振濟立刻翻了翻眼皮：“拜託，李總，我剛才已經免費提供了一份投資意見了，你現在還要我繼續說？不必了吧？其實你們公司也有很多出色的評估師和會計師，相信你李總的電郵或者辦公桌上，都放了不少建議投資的資料了，我就不再發表意見了。”
李譯微愣，隨後失笑著輕輕拍拍自己的額頭：“瞧我，一時興起，都忘了！那行，咱們稍後就不說投資的事？”
“可以聊聊大勢，但不要說具體的投資。”王振濟含笑道：“咱們今天是來放鬆的，不是談生意談合作的。”
李譯眼一斜，半開玩笑地道：“小王董，以後您出去放鬆時，如果是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怕是多半都要聊生意了，畢竟我們都是生意人！”
王振濟揚揚眉：“可以聊聊國內大事啊，不一定聊商界嘛！又或者，你有什麼情感上的問題，也可以拿出來聊，就說你有一個朋友，什麼什麼的……。”
“哈哈……”李譯大笑起來：“我和我老婆的感情還是可以的。我父親對兒媳婦是很挑的，我又是他的長子，他幫我挑的這個長媳，有能力，也好脾氣，基本上能跟得上我的步驟。”
“好像我是沒有聽說過李總您的桃花八卦。”王振濟微笑道：“是不是你們在這個位置，在這方面，要相對注意一些。同時眼光也挑，不是很出色的女性，入不了您的眼？”
“別人我不敢說，但我自己確實是比較挑。”李譯點頭道：“我們李家挑繼承人，挑的不僅僅是兒子輩，還要看孫子輩。而妻不賢，很多時候會毀三代。”
“小王董您很幸運，找了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做老婆，她又能幹，又漂亮，性情上似乎與你也很和諧，那麼，我覺得你可以專心對她，不要去理會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說白了，您與您老婆相識於您的經濟還不太強的時候，這時候的真心，才是真的真心。”
王振濟微微一笑：“喜歡我的女孩子，確實是比較多。不過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李譯眨眨眼：“所以，胡董的那位侄女就剎羽而歸了！”
王振濟頓時大笑起來：“李總也知道這事？不過，她確實不是我喜歡的型別。”
溫泉一次不能泡久，所以李譯這時又坐溫熱的池水中站起，拿起旁邊放著的大浴巾，披在壯碩的身上，再在旁邊坐下。
王振濟不想被他這樣居高臨下地俯視，也就順著起身坐了起來。
“小王董平時沒怎麼健身啊，都沒有腹肌！”李譯打趣著他。
王振濟手一攤：“哪有時間啊！還好，以前習慣了騎共享單車，體力不算太差。倒是李總，您這身材讓我很意外，很不錯嘛！”
“我也覺得是不錯。”李譯再度哈哈大笑起來：“若不是已屆中年，我覺得我也是大帥哥一個。那小王董平時都玩些什麼？”
“我可能跟你們愛玩的專案不一樣。”王振濟坦然相告：“你們喜歡的高爾夫、下棋、跑馬什麼的，我都不是特別感興趣。以前在學校，我倒是喜歡讀書，偶爾騎騎單車，現在我覺得陪我老婆泡泡溫泉，挺好的。說不定以後會喜歡健身吧！嗯，高空滑翔也不錯！”
“沒有強烈的愛好，業務生活會比較無趣哦！”李譯笑著打趣。
“還好吧！或許，從財務數據中尋找漏洞，就是我的愛好。”王振濟輕笑起來：“反正每一次查帳，我都比較興奮。”
“天生的審計啊！”李譯頗有些羨慕地道，然後又示意他：“來杯飲料。”
“可以。”王振濟點頭。
李譯便朝著不遠處守候的一個保鏢示意，給王振濟端來了溫熱的紅棗泡枸杞水。
王振濟接過，謝了，看看左近，笑道：“這裡的環境確實還不錯。”
“比較安靜，也開闊，氣場很好，有助於神寧。”李譯含笑著又喝了一杯紅酒，而後起身：“既然是來玩的，不如我們去去上面的會所？”
王振濟看看一旁的手機：“我跟我老婆說一聲吧！”
李譯頓時笑道：“那是自然。”
……
接下來，上會所的按摩，王振濟就沒有再和李譯聊商業投資，只是饒有興趣地聽他說一說各地的見聞，直到李夫人和馮皎眉一起過來同樣叫了按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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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兩女均是臉泛桃花，說說笑笑，王振濟就知道兩女應該聊得不錯。
等按摩得渾身筋骨鬆快，王振濟便又試探地問：“你們要是真不去公共泡池，我可去了。”
李譯笑著搖頭：“我還是不去了。”
李夫人卻有些意動：“他怕被人認出來，我可不怕，要不，我跟你們一起去？”
……
半小時後，李夫人與馮皎眉重新換上了烘乾的泳衣，和王振濟一起來到公共泡池區。
讓他們意外的是，這裡只有廖廖幾人。
“挺好啊，看來大多數人都在私湯。”李夫人愉悅地笑道：“其實我一直挺好奇這公眾泡湯的感覺。”
馮皎眉也笑了：“我閨蜜喜歡泡私湯，但我比較喜歡泡公共的。想泡私湯，還不如在自家浴缸裡泡呢！”
“說得有理！”李夫人認可地道：“泡溫泉不僅僅是為了健康，也是為了展示自己的美妙身材。”
王振濟頓時笑了。
李夫人雖然年齡稍大，但身材確實不算差。
他們三人先後試過幾個公共泡池之後，也打量著那幾位來泡池的人，自覺得還是馮皎眉一枝獨俏。
這是我老婆！
當然，王振濟也察覺到那幾位男遊客對馮皎眉的關注。
因為很隱晦，也不是很過份，王振濟也沒揪住不放。
而在王振濟與馮皎眉、李夫人三人泡公共浴池的時候，李譯也在和父親對話。
李超人在手機裡的語氣很平和：“他只是不看好無人駕駛在夏國的發展，但這個世界，不止夏國一個國家。”
李譯沉聲道：“父親，我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那項雜質帶太陽能的技術，掌握在他們幾人的手裡，我們要想大力搞新能源汽車的無人駕駛，只怕繞不過他們。而且，國外車企怕是也不會放過他們。”
李超人：“他們不會輕易與外國人合作的。國內那幾位，也不可能讓他們在這個領域去與外國人合作投資。我們可以拿這個去和國內的領導談。我們賭的是國外市場，相信相關部門不會太卡。”
李譯頓時會意：“行，我明白了，我會找幾家企業去試試。”而後，他又笑了起來：“王振濟那，您還有什麼安排？我原本打算，如果能把新能源汽車的太陽能電池專案談下來，我會適當地給他一點評估費。”
李超人微微一笑：“評估費等立項以後再給。還有，盯緊他們與匯金工程學院的那項隔音材料技術投資。”
李譯：“我一直在盯。那，您不打算再收購知恆集團的股份了？”
李超人：“緩衝一段時間後，你再找胡方圓去談他那1%的可轉讓股份，或者，說服他把一定的股份轉讓給他的妻子，再從她那裡下手。能轉多少是多少，不要在乎錢。我相信，現在盯緊胡方圓的，可不止我們李家。”
李譯恭敬地應下，猶豫了一陣，又問：“您還不想放棄北大光伏中心那邊？”
“他們的技術更強，我相信現在的停滯不前只是暫時的。何況，他們需要的資助資金並不算多，只不過是目前還沒有向我們開口而已。等他們開口了，就是我們入場的好機會。”李超人悠悠地道：“昌南這邊的68%還是稍稍低了些。”
李譯默然一陣，試探地問：“所以，您並不是特別看好王振濟這次的評估意見？”
李超人有些不悅：“你記住，我們李家人，要麼不做，要做，就做最能賺錢的。始終領先的科技產品，才是利潤最高的。”
李譯心裡腹誹，至少昌南大學這邊出了實操成果，北大光伏中心卻還只是在理論研究中呢！
不過，畢竟是積威已久的父親，他也不好來反駁。
……
王振濟與馮皎眉、李夫人在公眾泡池區試了十來分鐘後，便重新各自回男、女浴室來洗換衣，再上樓回到了會所，看了一場電影，晚上再一起吃了飯，而後各自回別墅休息。
這時，王振濟才有時間來問馮皎眉：“你和李夫人都聊了些什麼？”
“她是個比較傳統的女人。有學歷，有能力，但沒什麼野心。我們聊時尚，聊化妝，也聊男人，聊家庭。看得出她對現在的狀態還算滿意。”馮皎眉一邊回憶一邊道：“很有包容心，不過也有決斷力，不是那種很懦弱的女人。”
王振濟微微一笑：“那是肯定的，她是長房長媳，必須要有一定的能力和眼界。你能和她相處愉快就好。我和李譯剛開始聊的還是投資。他們李家的野心挺大的，很有想法。”
“野心大？”馮皎眉先是訝異地重複了一聲，隨後明白過來，看他：“你不看好？”
“對，我否決了。”王振濟肯定地點頭：“算是看在他上一次的請客上，免費送一個結果。”
馮皎眉微愣，隨後輕笑起來：“李譯怕是很鬱悶吧？”
“他是有些意外。”王振濟點頭：“不過我也給出了我分析的根據。至於他信不信，我不管。”
馮皎眉馬上將柔順的頭髮信服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應該會信，畢竟你之前的幾次否定都是有道理的。”
王振濟微微一笑：“沒有人能保證自己不失手。”
說是這麼說，他還是在自己的手機上，開啟便條本，寫了一段字：“無人駕駛的新能源汽車短期內沒有很大的市場，不值得短期內投入太多資金。”
他又在腦海裡問：“系統，能不能判斷我這句話的對錯？”
系統：“你已經做出了判斷，何必再問。”
王振濟頓時笑了。
而馮皎眉看到他手機螢幕上的這段內容，也樂了：“你這個短期的時間很有彈性啊！讓我猜猜，這個短期的期限，最長是多久？”
“五年以內。”王振濟很肯定地道：“我並不是很看好無人駕駛這一塊。”
馮皎眉吃吃地笑了起來：“這不是廢話嗎？你都投資了太陽能電池了，那新能源汽車電池這一塊將來應該會得到很大的改善。所以，你不看好的，就是無人駕駛。這是和我們以人為本的立國原則相悖，對吧？”
“我就知道我老婆和我一定是心靈相通的！”王振濟十分愉悅地在她額頭上重重地親吻了一下：“果然不出我所料！嗯嗯，來，努力努力，爭取讓小小王早點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