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談什麼。”
“找冥王殿，當然是要殺人了。”
小酒館中，有這麼一段簡單卻不尋常的對話。
崔之道只是瞥了林夕一眼：“我不知道你和沈山那個老好人有什麼關係，但他顯然不會允許你如此揮霍靈石。”
他仍然認為林夕的靈石都是覆海山莊的。
“我和沈莊主只是初識。”林夕微微一笑：“這些靈石都是我自己的。”
“你自己的？”
“前輩莫非不相信。”
崔之道冷冽的眼眸微微眯起，帶著幾分審視，目光猶如鋒利的劍刃可以斬破一切偽裝：“你是什麼人。”
“晚輩林夕，外界稱呼我鬼淵傳人。”
這下子崔之道臉色終於出現了一絲變化。
鬼淵！
大多數人只知道鬼淵可怕。
卻根本不知道鬼淵有多可怕。
所以世人往往低估了鬼淵的可怕。
恐懼來自於未知，而勇氣同樣來自於無知。
因為不瞭解所以不害怕。
而冥王殿不同，冥王殿知道的太多，所以他們更加害怕。
神禁之地。
妖不能進，魔不能進，鬼不能進，怪不能進。
人不能進，神亦不能進。
每個神禁之地都蘊藏著巨大的秘密，有人認為是成仙之謎，有人認為那是真正的幽冥，有人則認為是通往域外的路。
而冥王殿古老且神秘的典籍中所記錄的只鱗半爪，卻足以讓人遍體生寒，戰慄的畏懼且避之不及。
“你真的來自鬼淵？”崔之道的聲音有幾分不自然。
林夕想了想：“我進入過鬼淵。”
崔之道眼中那分不清道不明的神色緩緩褪去，有幾分輕鬆，也有幾分遺憾，隨後盡數化作淡漠。
"你不是鬼淵傳人，你只是個運氣很好的小子。"
“是的，只不過很多人都喜歡把我和那個可怕的地方聯絡在一起，所以我也就順水推舟了。”
崔之道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小子，我開始有些欣賞你了。”
他以為自己看破了林夕。
林夕也不解釋。
以後少不得要和冥王殿打交道，那自然要先體現出自己的價值，也要合理的解釋一下自己身上那海量的財富。
全都推到鬼淵頭上，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正常來說和冥王殿做交易，對方不應該過問僱主的任何事情，這是規矩，冥王殿只認靈石不認人。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
因為林夕是跟著沈山來的。
聯絡上冥王殿是因為私人交情。
而且崔之道並不是冥王殿的一個普通的殺手。
冷麵判官，執掌判官筆，定萬靈生死，在冥王殿地位頗高，所以他並不需要親自承接任務。
他完全可以不接任何任務，也並不壞規矩，這樣的人物值得林夕去認真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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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之道看著林夕：“你要殺什麼人？”
“魔宗宗主莫白窟。”
“嗯？”崔之道有些莫名其妙：“沈山的委託不就是這個？”
林夕搖頭：“沈莊主的委託是必要時候出手殺了莫白窟，而我，希望不管出現什麼情況，冥王殿都可以出手。”
“哦？”
崔之道沒想到眼前這小子有這樣的打算。
“而且我希望不要徹底殺死莫白窟。”林夕說道：“我想要從他口中得知一些訊息。”
“重創活捉？這難度可就有點大了。”
像這種級別的修士，就算不敵也完全可以逃跑，逃不掉也甘願兵解，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俘虜。
林夕直截了當的問道：“要多少靈石。”
“至少十倍。”崔之道掂著乾坤丹說道。
林夕不由咋舌。
這乾坤袋中可都是極其純淨的靈晶，兌換成靈石恐怕都要上億了，沒想到還要十倍。
也不知道是莫白窟命太貴了，還是冥王殿要價太高。
不過幸好林夕啥都不多，就是錢多。
“成交。”林夕點頭：“那這些就算是定金了。”
“你確定你拿得出這麼多靈石？”
林夕聳了聳肩：“當然。”
崔之道平靜道：“證明給我看。”
林夕將無相弓取了出來，琉璃光澤閃耀。
“一件從未現世的通天靈寶。”崔之道仔細檢查後一驚：“你在鬼淵還真是得到了不少的好處。”
他當即說道：“任務完成，我要這個。”
通天靈寶是無價之寶。
根本不可能有人會拿出來賣。
或許真要拿去拍賣，並不能賣出十億的天價，但那是因為真的沒有多少仙家勢力會捨得拿出那麼多的靈石。
但這並不影響其價值。
天底下有很多東西是根本拍賣不出真實價格的。
因為實在太高了。
就算要賣，往往也是選擇以物易物的方法。
從未現世的通天靈寶，意味著極少人知曉其威力與用法，更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林夕卻搖著頭收回了無相弓：“我只是拿出來給你看看，證明我有支付靈石的能力，可不是真的想抵押出去。”
“......”
崔之道無語至極。
這不是耍人玩呢麼。
他手中的判官筆其實也是一件通天靈寶，但這並不是屬於他的，而是屬於冥王殿的，暫時由他掌管而已。
一個大勢力也最多有幾件。
而且是要當做寶物一代代傳下去的。
根本不可能專屬於某一個人。
七音門曾經的門主，帶著萬世鍾進入鬼淵然後身死道消，導致萬世鍾遺失，到如今還得揹負丟失至寶的罪名呢。
如果林夕願意拿無相弓做酬勞，崔之道甚至願意動用自己的全部能量，幫林夕解決一切問題。
崔之道盯著林夕：“你知道不知道，這樣隨便取出一件通天靈寶，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你不會真以為我們冥王殿是什麼善男信女吧？”
“當然不是善男信女，你們可是一群最頂尖的冷酷殺手。”林夕笑了笑：“但冥王殿還是有規矩的，不是麼。”
如果僱主拿出什麼珍貴寶物，冥王殿便見財起意痛下殺手，這樣的勢力怎麼有資格稱作殺手聖地。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像冥王殿這樣的組織，反而更加重視規矩。
崔之道嘴角扯了扯：“你倒是知道很多。”
“猜的。”林夕正色道：“真的是猜的。”
文心界有林夕的老朋友詭刀門。
詭刀門就是一個極其看重規矩的組織。
哪怕是門主犯錯，同樣要經受懲罰。、
林夕料想冥王殿只可能更甚。
“哼。”崔之道起身離去，不帶走一片雲彩，只留下悠揚漠然的一句話：“準備好你的靈石。”
這任務，冥王殿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