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臺裡。
最近日子很順的長卿,他會無聊地坐在亭臺裡,輕輕撐著頭,看著遠處池子裡的荷花,走神。
面前的石桌上,放著他那架琴。
但長卿沒彈。
他只看著遠處,那些荷花長得很茂盛,一池綠意,幾朵盛大的荷花竟豔地盛開。
四周無人,這兒只有長卿一個。
就在這時,走廊裡,司徒長宇遠遠地停下,他看著長卿的背影,挑了挑眉。
見長卿在看荷花,司徒長宇嘴角一勾,他當即走過去。
來到長卿的身旁,司徒長宇坐下。
長卿斜眼掃了他一下,也沒說什麼,淡淡地又看向前方,看著荷花而賞。
司徒長宇見他這樣的反應,一垮臉,鬱悶地道。
“長卿,你不喜歡我了。”
聞言,長卿覺得好笑,他平靜地看向司徒長宇,回答。
“看你一眼就不喜歡你了?那你要我怎樣做,才算喜歡你?”
司徒長宇嘻嘻地笑,解釋。
“跟你開個玩笑的。”
然後,他又看看長卿所看方向,好奇道。
“不過,你在看什麼呢?這荷花有什麼好看?”
聞言,長卿靜靜看著那荷花,他回答。
“好看。”
司徒長宇見狀,興奮地問他。
“你喜歡,我便去給你採來?”
然而,長卿聽後,他卻是挑挑眉,拒絕。
“不要。”
他看著那荷花,淡淡地說。
“花草亦有生命,我們喜歡它,只遠遠地觀看著,這便已是最好,何必要給它製造痛苦?”
一聽,司徒長宇當即想起,他忘了長卿悟出了人生大道,一點痛苦都不能給別人製造。
司徒長宇便放棄。
他一託腮,鬱悶地看著遠方說。
“好無聊哦。”
聞言,長卿看他,挑挑眉。
“那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司徒長宇看他一眼,又鬱悶著。
“不要,暫時不想吃東西。”
說著,司徒長宇看著長卿,他嘻嘻地笑。
“長卿,你知道嗎?我看我自己的時候,我倒沒什麼感覺,但我看你,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現在。”
司徒長宇伸手比量。
“多麼像一個仙人,我腦中幻想的仙人,就是如同你這樣,一手撐頭,悠閒地坐著。”
見此,長卿看著他,也不語。
司徒長宇永遠像個話癆,有時候,長卿實在沒什麼想對他說的。
這時,司徒長宇見長卿不說話,他苦瓜臉地道。
“長卿,你倒是回我一句呀,你看看你,又高冷了,又不說話了。”
聞言,長卿平靜地看著他,提醒。
“司徒,你知道嗎?我這一生說過最多話的人,可能就是你。”
因為,他與司徒長宇呆的時間最久。
司徒長宇聽後,一喜,他驚喜地看著長卿,高興得實在說不出什麼話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好奇地笑問。
“長卿,在你那五千年中,你一直孤獨地生活,我想知道,你那五千年,具體說了多少句話?”
見他問這個,長卿一怔。
說真的,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長卿回想了一下,以前的事太久遠,所以,他也記不得了。
他認真地想了一下,實在想不起來,他看向司徒長宇說。
“不記得了,不知道。”
司徒長宇卻在那嘆氣。
“唉,我懷疑,你說的話有沒有超過這六年所說的話哦?”
見此,長卿看看他,挑眉。
“我覺得沒有。”
雖然不太記得了,但就長卿現有的印象,他依稀地記得,那五千年,他可以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說話。
所以,如果按照這演算法的話,他可能真沒這六年所累積的話多。
長卿想到這點,他看著司徒長宇,就忍不住說。
“所以,司徒,我該感謝你,是你帶動了我的話題。”
聽到這話,司徒長宇挑挑眉地看著長卿,一時間,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安靜地看著長卿,長卿也看著他,二人靜靜對視。
在對視中,司徒長宇許久才感嘆。
“長卿,你真好,我覺得遇上你,是我這一輩子最幸福的事。”
見此,長卿回答。
“無後你也不後悔嗎?”
提起孩子,說真的,這個問題,一直被兩人壓下去,如今再度被提起,司徒長宇忍不住問。
“長卿,你準備要孩子嗎?”
長卿心頭動了動,想著孩子,他靜靜地沉思,似乎又進入走神的地步。
見此,司徒長宇看著他,說。
“現在我們生活穩定,如果你準備要孩子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要。”
聞言,長卿又看了看他,依舊沉默。
似乎是經過認真思考,長卿淡聲。
“還是再等等吧,現在才過六年,玉卿也死去不超六年而已,我覺得再等上上百年再說,反正,我們的時間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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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長卿一直拖,司徒長宇似乎非常無語。
然而,他也奈何不了長卿,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也沒有說什麼了。
於是,接下來的光景,便是兩人一直撐著頭,誰也不說話,都安靜地看著荷塘裡的那些荷花。
有荷塘的地方,有水的地方,似乎特別多那些蜻蜓。
這會兒,那些蜻蜓飛在荷花的上空。
它們數量蠻多的。
看著它們,司徒長宇忽然想起一事,他忍不住道。
“長卿,我看過這樣一件事,我說給你聽。”
長卿聽著,也沒應聲。
司徒長宇在那說。
“那都是我很小的時候的事了,我小時候看見,那些蜻蜓之間,好像也會互相攻擊,先前我並不知道這件事,直到有一天,我看見泥地上,一個蜻蜓咬著另一個蜻蜓的頭,似乎準備將它的頭咬下來,直到現在我都想不明白,它到底是要吃對方,還是要殺死對方而已?因為,我也不知道蜻蜓是以什麼為食。”
說著,他轉頭看過來,看著長卿。
“但是現在,我好像逐漸想明白了,就好像人類一般,人類之間似乎也不團結,永遠在互相傷害,人類每年都會死一定量的人,所以,就像我小時候所看到的蜻蜓一般,它們生存在一起,彼此之間也會相互攻擊,或許並不是以對方為食,只是單純地鬥毆而已。”
長卿聽著,依舊沒吭聲。
這點,似乎是所有群體間都無可避免的一點。
別說人類,妖怪之間也有內部鬥爭,正可謂對內鬥,也對外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