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卿一找,他就真的找了一夜。
第二天白天,他還在找,沒有停歇,一直到晚上。
他找了兩個白天,一個夜晚。
終於,長卿累倒了。
不吃不喝,再加上身體的嚴重疲累,使長卿走不動,這會兒,他倒在樹杆旁,卻是再也走不動了。
長卿靜靜地坐在那兒休息,身上顯得有些狼狽,衣服凌亂,形象邋遢。
燭九陰在這時走過來。
長卿感受到他,原本看著腳前泥地的,現在不禁靜靜地轉頭看向他。
燭九陰走到一旁站定。
他看著長卿那樣,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
“就算要找孩子,也應該注意休息,長卿,你有鏡子嗎?你真該看看你現在的形象。”
長卿沒有鏡子,但他知道,自己這會兒,應該是顯得有些邋遢。
他沒吭聲,沉默地收回視線來,看著腳前的地。
他很累,背靠一棵樹杆,懶懶地坐在那兒。
腳因為長期走路,所以,這會兒已經磨得非常痛了,雖然藏在鞋子中看不到,但是,想來也應該起了幾個水泡,並且水泡已破裂,才造成腳這樣痛。
……
湖裡。
燭九陰泡在後面,他用一塊布料幫長卿擦著身體。
他說。
“我沒有洞府,所以,也沒有專門的可以洗簌的地方,這湖水雖冷,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所以,你就將就一下吧。”
長卿泡在那兒,沒吭聲。
他沉默地垂著眼,這會兒,心情顯然不好。
燭九陰見他情緒一直那麼低落,他輕輕嘆了口氣,問。
“長卿,那個孩子,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嗎?”
聞言,長卿聽著,他心頭動動,他淡淡開口。
“對司徒很重要?”
燭九陰一下就想到了那個男的。
見此,燭九陰一邊幫長卿擦拭著身體,一邊問他。
“如果孩子一直找不到,你想怎麼辦?”
聞言,長卿心內動動。
他也不知道,但燭九陰這話,不假,因為,是會出現這種情況。
長卿沒吭聲,因為他也不知道怎麼辦。
燭九陰原本想說,實在不行,就再生一個,然而,他想了想,這樣的話終究沒說出來。
一個孩子已經夠麻煩的了,如果再生一個,司徒長宇將牢牢繫結長卿。
……
第二天。
長卿站在那,整理著衣服。
燭九陰站在他面前,幫長卿穿好衣服。
衣服洗了,昨晚烤了一整晚,這會兒已經幹了。
燭九陰幫長卿整理好後,他抬眼看長卿,說。
“找孩子雖然要緊,但是長卿,凡事都應該有個度,不要太勞累,你腳上那些泡,昨晚你也看到了,已經很嚴重,現在又沒有藥抹,只能等它自己靜養,你好好注意身體。”
聞言,長卿輕輕地點頭。
……
在這期間,長卿誰也沒有去找。
他沒有回過司徒長宇的洞府,一直在外面找。
找了大概三四天。
這會兒,長卿靜靜地坐在草坡上,這是當初玉卿丟失的那片草坡,他看著山腳下,靜靜地沉默。
有風吹來,吹動他的頭髮與衣袂。
司徒長宇在這時從背後走來。
他看著長卿,走近後,停在那兒,長卿感受到,他輕輕地側頭回看,見是司徒長宇,他沒吭聲,沉默地又收回視線來。
長卿已經幾天沒有回過洞府了。
這幾天,他應該都是在外面休息,甚至可能不休息。
不過,看他現在的狀況,衣著整潔乾淨,倒沒有司徒長宇心想中的那般邋遢不堪。
司徒長宇站在那沉默一下。
然後,他走過來,在長卿的身旁坐下。
其實,長卿有很多話想對司徒長宇說,然而,他都沒有說出來,而是選擇沉默。
這時,司徒長宇坐在那,他輕輕地嘆出一口氣。
這個問題,雖然殘酷,但已經過了三四天了,再殘酷也不得不面對它。
司徒長宇就淡聲地問。
“長卿,對於玉卿,你怎麼想?”
沉默。
司徒長宇又說,他幾乎是自說自話的那種。
“雖然說出來很殘酷,可是,這是我們必須要面對的一個問題,已經過了三四天了,如果還沒找到玉卿,就算再找到她,她也不可能活著,三四天不喝奶,她餓也會餓死。”
長卿還是一言不發。
這樣現實的問題,他早就想到了。
長卿向來很理智,但是,他心中已有判斷,卻不能說出來,司徒長宇未必能保持這份理智。
這時,司徒長宇就說。
“長卿,實在不行,我們就放棄吧。”
聞言,長卿轉頭看過來,他看著司徒長宇,微微皺眉,沉默。
司徒長宇也轉頭看長卿。
他無奈地笑笑,說。
“這幾天,我也想過了,雖然真的很捨不得玉卿,但是,我們跟孩子,才相處半年多,感情還沒怎麼培養深厚,相信以後肯定能忘記的,長卿,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
聽著這話,長卿皺皺眉。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玉卿一直找不到的情況。
也不是沒有想過,司徒長宇接下來的要求,是再要一個孩子。
然而,當司徒長宇真的那麼說出來,長卿卻猶豫了。
他收回視線,一聲不吭。
司徒長宇看著長卿這種反應,他的心一分分地沉下來,臉色也一分分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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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長宇冷著臉問他。
“怎麼?你不樂意?”
長卿沒吭聲,沉默地低著頭,也沒說樂意還是不樂意。
玉卿丟失,他很內疚,但是,長卿卻是不想再生一個,他知道,作為賠償,他是應該再替司徒長宇生一個。
可是,接下來將面對的是:
生子後,司徒長宇肯定會再次殺第二個女妖怪。
而長卿也覺得自己不是蟑螂,拼命地生育,第一個孩子來得意外,所以,既然她的生命已經存在,就只好認命。
可是,現在第二個生命還沒存在,還有選擇的權利。
而長卿便不願再生。
司徒長宇看著長卿那副態度,他的臉色完全是冷的,當場冷笑一聲,問。
“長卿,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想再生一個?”
聞言,長卿終於回答了。
“司徒……”
輕輕地先喊一聲,他轉頭看來。
“我不想再要了。”
見此,司徒長宇一怔,他就知道,等來的將會是這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