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皎潔，月輝盡灑。
中年人有些僵硬地轉頭看了看秦身後站著的四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不要亂動。
他小心地看了看秦的側臉，小聲說道：
“這位小兄弟……咱們並無仇怨，可否放在下一馬？”
秦聽完他的話，笑了笑，也懶得看他，說道：“小兄弟？不，我不是你的小兄弟，你現在喊我一聲爹，不然我就扎死你。”
聽完秦的話，中年人臉紅脖子粗，眼中竟有幾分怒意。
“士可殺……”
話音未落，一柄淡金色的劍影已經橫在了他的喉嚨前。
似是憑空出現，又像是從一開始這把劍就橫在他的頸上。
中年人離秦不過半步距離，他終於發現即便是這麼近的距離，自己也根本看不見秦何時出的劍。
太快。
莫大的恐懼籠罩了他的心頭，死亡如影隨形，他眼裡充斥著血絲，吞了吞口水，低下頭遲疑了一會兒，低聲說道：“爹。”
像是從牙縫間擠出來的聲音。
劍影淡去，秦側身附到中年人的耳畔悄聲說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話說到一半，秦就笑了起來，身子也隨之微微抽動著，像個瘋子，好久才終於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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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不知道秦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但他不想死，便任由秦笑著，低著頭，面無表情。
待秦笑夠了，他突然拔出扎在中年人手上的匕首，疼的中年人呲牙咧嘴。
秦伸手將匕首遞到中年人手裡，又仔細為他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淡淡地說道：
“等會兒你就站我旁邊，哪裡也不去，後面那四個人要殺你爹，但他們不想讓你死，所以待會兒你要把小刀橫在自己脖子上威脅他們，一但他們敢對你爹出手，你就抹脖子。”
一句毫無厘頭的話，若是尋常人聽著，只會覺得秦是個傻子。
本就不想死，又怎會自己抹自己脖子？
但蓑衣客很聰明，他聽得懂秦在說什麼。
“你跑就會死。”
“他們一旦動手你就會死。”
“你會死在我前面。”
他突然間覺得自己有些腿軟，眼前明明不過一個稚嫩青年，此時卻像個從地獄爬出來索命的惡鬼。
他方才看過秦出劍，明白自己今天若是不照做就會沒命。
但他心裡仍舊有一絲希冀，秦不會真的殺了他。
命只有一條，他不敢賭，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
秦站起身來拍了拍青衣的泥土，轉頭看著街上的四個木頭人，拿著木板走到離他們不過數步的距離，面容平靜。
蓑衣客不敢滯留，也急忙地站起身來，跟著秦，他的右手仍在滴血，左手拿著匕首，有些滑稽地對著自己的喉嚨。
像個智障。
在他們的對面，三男一女，有個老朋友。
“真是緣分，不過數天之隔，我們又見面了。”秦看著墨鴉，微微一笑。
墨鴉盯著秦，眼神冰冷地不像人，胸口早已結痂的傷口，此時竟有些微微發燙。
見他沒有回話，秦也不惱，掃了一眼，嗤笑道：“你們明明有六個人，怎麼就來了四個。”
“你是何等狂妄自負，我們四人殺你，足矣。”墨鴉旁邊一位穿著白色的緊身長衫的少年，面容俊俏，明目若星辰，鼻樑挺翹，他的語氣已然露出幾分殺意。
秦聽他這語氣，倒還有些微微的中二。
他覺得不舒服，坐久了就有些僵硬，伸了個懶腰，反手輕輕用拳頭錘了錘背。
“其實你們四個人殺我就夠了，不過‘要’不了我的命。”
“只能用你們其中一個人的命來換。”
秦說完，墨鴉的眉頭微微一皺。
四人中只有他跟秦交過手，當日姚府中秦手上那劍影只管再快一分半分，他現在屍體都已經腐爛。
沒有什麼讓人擋不住的奇異招式，秦的劍，砍就是砍，刺就是刺。
像是市井無賴打架，就是出手快了些。
他也說不出秦的劍有多快，因為他自己看不清楚，但他心裡有一個大概的計較，前幾日便告誡過百鳥的幾位共事。
單獨跟秦交手時切記不能太過於近身，必須控制好距離，一但進入秦三步之內，秦殺他們和殺普通人沒有區別。
一劍一個小朋友。
方才秦出劍的時候，他們也看在眼裡。
看不清楚。
此時他們四人要殺秦定會有人與之近身纏鬥，倘若秦真要以命換命，誰會先死還很難說。
“墨鴉，你在猶豫，我可以幫你選。”秦看見墨鴉眼裡的一絲猶豫，嘴角露出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左邊的那個白衣服傻小子太嫩，右邊的老男人太醜。”
“你武功最高，動起手來我未必能殺你。”
“我殺你身後的那個女人。”
秦話音未落，墨鴉驟然抬起頭來，死死地盯住秦，眼裡已是森然殺意瀰漫。
秦才不怕他，自顧自地笑了笑。
是這個反應就對了。
你總不能用眼神殺死我。
他看著墨鴉躊躇的模樣，饒有興趣地問道：
“那麼問題來了，你是要我的命，還是要她的命？”
聽得秦的話，墨鴉竟沉默許久。
他身後的女子同他一樣穿著黑色的緊身衣，雖是帶著面罩，無法一睹芳容，但身材玲瓏有致，前凸後翹，堪稱尤物。
小蠻腰盈盈一握，入目處讓人垂涎，一雙玉腿性感修長，玉潤渾圓。
紫蘭軒恐怕只有紫女的身材才能跟這女人相比。
她冷冷地看著秦，一種圓形的嬌小輪刃在白嫩掌間翻動，邁著步子翩然走過墨鴉的身邊。
似是想要出手。
玉臂被一隻手掌緊緊握住，墨鴉頭微微低下，沒有去看她，只是手裡抓的緊，不肯有微微鬆懈。
局面再一次陷入僵持。
秦給了墨鴉一點時間，讓他的思緒變得混亂。
人就是這樣，在無法做出抉擇的時候，拖得越久，腦子裡越會變成一團漿糊。
微風拂過眾人的耳畔，像是冬風，又似春風。
有人身上有汗，吹一吹就會更冷。
秦伸手從袖袋裡掏出一支信號彈，很隨意地放上了天。
一朵絢爛的煙花在天上炸開，讓眾人心裡一驚。
“你做不出選擇，我再幫你一次。”
“再過一會，我有個提劍的朋友就會過來，你若執意留下，到時候你們不但要不了我的命，還要多死一個人。”
說到此處，秦微微頓了頓，笑道：“你們四個人要死兩個。”
“黑衣服的女人和白衣服的少年。”
墨鴉看著秦魔鬼式的笑容，眼中有些血絲，後背已經被冷汗完全浸溼。
秦似是一點也不著急，眼神掃過沉默的四人，最後定格在墨鴉身上，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
“你以為我打不過你們四個，所以我的命就捏在了你們的手裡……那你現在應該明白了。”
秦看著墨鴉的眼睛，神色平靜。
平靜地讓他心慌。
“其實從一開始，你們所有人的命……都在我手裡。”
ps:蓑衣客是一個劇情轉折點，後面還有故事，該講的才講了不到一半，喜歡看故事的朋友們不要急，慢慢來。
ps2：這本書達到簽約要求了，已經申請，但具體能不能簽約，什麼時候簽約，老潺也不清楚，也不會刻意去管這件事，感謝各位的支援，不一一點名了，有湊字數嫌疑，我儘可能把人物血肉寫出來，寫一個心裡的江湖。
ps3：本名被起點一股神秘的力量改了，現在是《不在秦時做鹹魚》
ps4：從這章開始，我寫章節名，你們別吐槽了，我寫。
最後說一句，我，老潺，打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