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案子中涉案的人員並不多。
外賣員老黃，是唯一的已知出現人物。
自然，他的所有的詳細的情報，都被納入了ＨＫ警方的資料中。
老黃，全名黃德勝，他的年紀四十有五，正是一個男人最艱難的時候，上有老下有小。
他的負擔遠比其他人更重一些，原因是他的妻子重病在醫院，每個月需要的治療費用都相當的不菲。一對兒女都在上學，上學所要的花費自然不低。雙方的父母雙親也已經喪失了勞動力，勉強靠著微薄的退休金過日子，夠自己的生活用度，卻遠遠談不上接濟黃德勝一家。
所以，他接了好幾份工，飯店送餐的工作，主要是中午和晚上，清晨的時候，他負責清掃一條街道的衛生，上午的時候，是某家企業的保潔人員。
單從資料上看，老黃已經做到了一個男人應該承擔的責任。
老黃的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他的手掌有些粗礪。
聽他說完，趙燚和夏丹都沒有聽出來有什麼不妥。
眾人不好在這家飯店多待。
這談話的功夫，就有好幾個電話打過來訂餐。老黃因為要同他們交談，所以只能讓別的外賣員接下這些活。每一趟活賺得不多，他們掙得就是這個辛苦錢，多勞多得。
老黃說得後面，明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不過，趙燚他們反覆的盤問了幾遍，老黃的前言後語倒是沒有大的出入，顯然，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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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燚他們到底不好意思多打擾他，所以，在確定了口供沒有問題之後，也就離開了。
“該見的人都見過了。再就是死者租住的房屋附近鄰居的資料，他們之間是有矛盾，但是矛盾都不大，平時都是老虎欺負他們。畢竟在普通人的眼中，老虎可不是什麼善茬。”
陳子誠稍稍講了一下這方面的資訊。
ＨＫ是一個很忙碌的城市，每個人都在為生活奔波，所以白天除非是提前打好招呼，不然，他們都在工作。
“這些人應該不會有問題，他們都有完整的家庭，所以，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夏丹只是大致掃了一眼阿虎鄰居的資料，就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每個人都是有理智的，遇到事情，為了家庭，普通人都會選擇忍耐。到底也是老街坊鄰居了，雖然阿虎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對待這樣一起生活了多年的鄰居，倒也不會太過分。
趙燚他們又返回了現場。
四具乾屍已經被法醫運走了，在現場，只留下了白色的印記，表明每一個人所在的位置。
他們這四個人，死亡的姿勢，就是維持打麻將的姿態。渾身上下，從外表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傷痕的樣子。
“奇怪了。”
趙燚摸著下巴，皺著眉頭思考著。
確實很奇怪。
“如果說這四個人死於非命的話，現場並沒有任何有用的痕跡，除非這裡並不是第一的案發現場。”
夏丹環視了一下四周。
房間裡很符合一個單身男子的生活習慣，看起來很凌亂，但是這份凌亂，並不是完全的沒有規律，這就基本上判斷，現場並沒有打鬥的痕跡。
“如果是第二現場的話，應該有移動的痕跡，我就不相信，完全沒有人發現任何的線索。”
夏丹搖著頭，即便現在沒有拿到痕跡專家的報告，現場已經盡收眼底，她的經驗就告訴自己，這裡並沒有發生過搏鬥的痕跡。這樣一來，就很難理解了。
這四位死者，都是青壯，總不會無緣無故丟了性命。
自然死亡一個是有可能的，可是四個人都是自然死亡，那就有些不對勁了。
陳子誠接了夏丹的話：“我們也詢問了一些人員，可是死者的死亡日期，足有一個月了，時間過去太長了，他們都說不清楚，一個月以前的事情。”
他的臉上有些為難。
這是事實。
破案的最佳時間是案發後的黃金二十四小時。
錯過了這個時間，就算有目擊證人，記憶力也可能會出現偏差，更不用說，要問他們一個月以前發生的事情了。
“我覺得，這裡是第一案發現場的可能性很高。因為如果這裡並非是第一現場的話，那麼搬動四個死者，起碼還需要四個人，這麼大的動靜，作為犯罪嫌疑人，他不會這麼不謹慎的。”
趙燚忽然開口，這樣說道。
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們也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只是附近的住戶，並不記得，有七八個人或者更多的人，一起上這棟樓的情況。”
陳子誠搖搖頭，他的話多少證明了趙燚的猜測。
“這就麻煩了。”
夏丹聽了他的話，皺著眉頭不知道再想什麼。
“所以，我們判斷，這是一起靈異的殺人事件。種種的不合理之處，完全無法用咱們常規的破案手法來推理，自然，也只有可能是靈異事件了。再說了，後面發生的事件也驗證了這一點。死者是不會點餐的。”
陳子誠的表情異常的嚴肅。
“所謂的靈異事件，並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不知道你們HK是如何認知鬼，這種生物？”
夏丹忽然開口問道。
“這個麼，我們雖然是警方的一員，但是也不會否認這種東西的存在，從小到大都接觸過這方面的資訊，大陸方面的情況我們不清楚，但是在HK，一些大師是非常受歡迎的，他們也有很高的社會地位，並不完全是騙子。我們也請了一位和警方關係不錯的大師，他也認定，這是鬼怪殺人。只是被殺死的這四個人，並不知道他們本身的很已經死了，所以，才會發生這種離奇的事件。”
陳子誠認真的想了想，才回答了夏丹的問題。
說起來，大陸才是這種文化的發源地，只是連續發生了兩個大的事件，建國和建國後的那場運動，這種傳統文化，反而在國內無法站穩腳跟，只能謀求國外的發展，很大一部分人，落腳在了HK，另一部分人，前往了寶島，至於海外，到底是極少數人的選擇。
所以，現在造成的局面，反而是這兩個地方留下的這種傳統的文化比較完整。
不像是內陸，已經完全支離破碎了。
或許，某些地方有完整的典籍和傳承，只是也是極少數了。
“至於鬼怪，我們HK警方的認知麼……”
陳子誠躊躇著，來回走了兩下，似乎在斟酌著用詞一樣，幾個呼吸後才說道：“如果平常的人死了，不會有鬼魂的出現，而那些執念非常強的人死亡，才會形成這種東西。至於他們四個的死亡原因，我們也不是沒有推論……”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的得意。
HK警方做的工作很多，他們也有一套嚴謹的程式，自然不是隨隨便便就這樣下的判斷的。
“請講。”
“阿虎三十六七了，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在某家夜總會看場子，工作勉強說起來能夠養活自己，但是想要組建家庭，好女孩看不上，就算那些風塵女子，也對阿虎不屑一顧，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自然也有生理需求。”
陳子誠的話音一轉，說出的話，似乎和剛才的有些不搭調。
趙燚的心中隱隱的有所猜測，但是也沒有問出來，而是等待著陳子誠繼續往下說。
“這個人又嗜賭成性，發下來的工資幾天就沒有了。在他工作的夜總會，在最近一段事件，失蹤了兩個陪酒的小妹。他們並不是本地人，加上行業見不得光，如果不是我們耐心的調查，也發現不了端倪。據裡面的工作人員敘述，這兩個陪酒小妹，失蹤前，最後接觸的人就是阿虎還有他的同夥。”
陳子誠肯定的說道。
趙燚知道陳子誠話語中隱藏的資訊。
HK很多服務行業的，包括見不得光的，有大量的女人，都是來自內陸。加上這種行業的人口流動性大，一般就算失蹤了，老闆們也不會主動報案，只會選擇息事寧人，最大的可能性，是對方忽然離職了。
死亡的阿虎和他的同夥，都是本地人，所以警方才會下了大力氣去查，這一查，就查出來了大問題了。
“我們聯絡過內陸的警方，這兩位失蹤人員的家屬聲稱，失蹤人員的電話現在打不同了。阿虎經常帶一些女子出入過他的房間，這一點，他的鄰居們可以證明。我們也查過，他曾經低價出售過兩部女士的手機，只是時間太長了，手機已經找不回來了。即便這樣，我們也有十足的理由判斷，失蹤的兩名女子，都是被阿虎暗害的。”
陳子誠用異常肯定的語氣說道。
“你的意思是，在這裡，曾經發生過兩起的命案。而這裡的四個人都是兇手。所以，可以算是厲鬼索命嗎？”
夏丹若有所思的問道。
“是這樣的。”
整個案子似乎清晰了起來。
阿虎他們四個人沒錢還要解決生理需要，自然找一起上班的夜總會的小妹。殺人的原因有很多，或許是要錢，或許是還想要劫財，反正不是本地人失蹤也不怎麼引起旁人的注意，HK這樣的國際大都市，一天的流動人口太大了，警方就算是警力再翻上一番也監視不過來。
果然，失蹤的兩個小妹，沒有引起外界的注意。
他們又向著往常一樣在房間裡打麻將，只是卻沒想到被厲鬼索命了。而他們稀裡糊塗的送了命，並不知道自己死亡了，居然還打電話要起了外賣。
不得不說，乍一聽，這個邏輯性說得通，也說不通。
趙燚在房間裡繞了一圈，隱隱得覺得，陳子誠的說法有些站不住腳的。
“不對！”
夏丹考慮了許久，忽然抬起頭，肯定的說道。
“哪裡不對？”
陳子誠疑惑的看著夏丹。
他的說辭，可不是一個人驗證的結果。
“你們的認知和我們的說法不同，但是也沒有大的出入。死者懷著強烈的不甘，確實有可能影響到他人，形成別人眼中的鬼，這是很有可能的。歸根到底，是一種腦電波的影響，會讓本人做出錯誤的判斷。但是這種東西，是沒有親手殺人的能力的。你們接過的案子，難道有這種東西親手殺人的記載嗎？更多的是影響本人的心理。恐嚇才是最常見的手段。這裡太乾淨了，乾淨得讓人覺得不正常。”
夏丹指著這裡的環境，指著凌亂的屋內，居然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