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窩裡鬥”在大棒槌的有意操縱下成功落下帷幕。
曹左判官已暈,不管他是裝暈,還是真暈,大棒槌可管不了那麼多,便下令鬼卒將之叉於堂中。
又有鬼卒將彭怡軒手上之書信呈於堂上,大棒槌與遙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大棒槌又遞給了城隍。
城隍與曹左判官共事多年,怎能不認識他這個老對手的筆跡,再說了筆記可以仿造,而上頭的精氣神是無法偽造的。
手書鋒利無比而不失圓滑,僅憑一眼城隍便能萬分確定此書正是曹左判官親手所寫,既曹左判官之罪證也。
城隍喜不自勝立馬從椅子上站起,轉身,便對大棒槌道。
“啟稟上差,此書定為左判官親手而寫。”
大棒槌笑了笑,玩味的問道,“汝確定否?”
此刻,城隍一舒怨氣,心想著曹左判官這一回是真的摸了虎頭,只要自己犧牲一下,那麼這以後。。這樣想著,城隍露出了堅定不移的眼神,便道。
“屬下敢於官位為擔保,如言非虛。”
而大棒槌等的便是城隍的這句話,又是一記驚堂木落下,大棒槌攜著煌煌神威,朗聲道。
“來人,且將犯官曹者,給吾扒了。”
原本這一個活計應當是那些鬼卒幹的,結果還沒等他們先動手,那些原本從而不聞佯裝不知的鬼差變相瘋似的爭先恐後向著曹左判官衝去。
唯有兩個巡遊端坐在原地未有動作,可眼神中卻流露出了無盡的絕望。
可憐的失敗者曹左判官被那些如狼似虎的鬼差們,扯下了官服,摘下來銅冠,連身上的金印也給奪了去。
最後他身上只剩下了一身白色裡衫僅能夠遮體。
鬼差們雖說在爭先恐後的在城隍面前表現,以求日後圖個好日子,好安生,可等幹完事兒後,還是十分懂規矩,將奪下的東西整整齊齊的放在了大棒槌面前的香案上。
至此,曹左判官己去頂冠,金印己失,官服已除。
隨即,大棒槌一拍案上驚堂木便道。
“青雲鄉之左判官曹者,設計陷害上差,外令下屬除文昌村之土地,加之兩條陽命在身,數罰並罰,廢去判官職,收神位貶為庶鬼,下六層地獄罰之”
話音剛落旦見大棒槌將右手輕輕一抬,五手化為爪,掌心處憑空生起強大的附著力,並延展出一條淡淡的黑線將曹左判官眉心死死粘住。
曹左判官半眯著眼睛原本便是在裝昏死,結果被那些無情的屬下給“扒了”,並且不知道還有誰趁不注意的時候還踹了他兩腳,這讓他心裡慪火極了。
忽然,一種粘稠的觸感出現在了曹左判官的眉心處,“啊~”,曹左判官立馬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下一刻,一塊金閃閃的神官令隨著絲線的拉扯被帶出了曹左判官眉心。
此令既曹左判官之判官神位,以身一切力量之來源,與之靈魂融合幾乎密不可分,要將之取出,便必須強行抽離,這種痛可比吳閻之前受到的痛處要苦上千百倍。
僅僅是短短的數倍中的時間,曹左判官便似乎感覺自己經歷了好幾個輪迴,每一輪迴都是如此的漫長如此痛苦。
而神官令落入大棒槌後,吳閻便見曹左判官的身體開始嚴重也可以預見的速度在瘋狂的衰老,原本光澤的皮變得溝壑縱橫,滿頭烏髮變成了白髮,儼然活脫脫如同一個90多歲垂垂老矣的老者。
此變其實也是自然現象,但凡亡者封陰者,既為靈魂狀態,他們的一切力量來源來自於冥府所賜的神官令既神位,得之上天入地無不顯威能,失之魂體亦有所損。
這讓吳閻想起了先前他在土地廟中遇到的那一隻大蟒蛇,大蟒蛇繼承了原先土地的破碎神位,雖有強大的威能,但也在不斷的加速其壽命的減少,因此,大蟒蛇才如此的渴望香火。
而大棒槌在奪去曹左判官神令官後,轉頭便看向了匍匐在地的彭怡軒。
此刻,彭怡軒儼然沒有了當初意氣風發的樣子,他便如同沒有父母的孩子一般,沒有了靠山,等待他的便是審判,地獄的審判,僅僅只在期待自己的告發能夠有所效果而已。
終於在彭怡軒心裡默默不知道祈禱多少回時,遙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青雲鄉之巡遊彭者,設計陷害上差,親陽人,但檢舉有功,理應屠刑,既廢去判官職,收神位貶為庶鬼,下二層地獄罰之,另贈罰至投胎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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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判為下三層地獄,受刑足足七萬年,這回倒好只需要下一二層地獄,頂多也就三萬年,還得了個投胎的機會。
能投胎這才是重點的,因為假如沒有這句話,那麼彭怡軒受完罰之後,面對的只有一個結果魂飛魄散,永遠消失在這一方天地之中。
能夠得此結果彭怡軒喜出望外,如癲如狂的對著臺上連忙磕著頭,口中還唸叨。
“謝上官,恩典。”
那個典字彭怡軒剛吐出口,下一刻他也如同曹左判官曹左判官一般是慘叫連連。
不知道什麼時候,遙已經伸出了她的玉手,將彭怡軒靈臺之中的神官令給取了出來。
彭怡軒也如同曹左判官一般,滿頭白發,蒼老的不成人樣,身上的官服也被原本的屬下給扒了,現在了香案上。
此刻,彭怡軒與曹左判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同時露出了一抹嘲笑,對命運的嘲笑。
曹左判官與城隍鬥了幾十年,彭怡軒在曹左判官手下幹了十幾年,結果今天他們倆居然栽在了自己人的手中,這其實便是一個荒誕的天大笑話。
吳閻見兩人如此作態,心中微有悸動,一種沉沉的感覺從心中襲來,卻是沒有了沉冤昭雪與升官的快感了。
作為這一樁陰案最大的苦主招娣,她這一場審判中其實也只是個邊緣人物,原本以為吳閻只是為了脫罪搬來的大人,心中尤為憤恨,因此,儼然沒有將大棒槌也照樣給恨了。
此刻,害父母之仇終於得報,招娣心願誠服的跪倒餘地,對得上頭的大棒槌與遙三叩首,道。
“小女謝大人替小女討回公道。”
遙一閃身立馬來到招娣身旁,伸手將之扶起,牽著她的手便道。
“妹妹別說了,且讓姐姐帶你下去投胎吧!”
撂下這句話二者飛出了城隍神殿。
遙了可善後還沒做,玄一卻忽然開口道。
“兩位這一回我師弟可是吃了大苦頭,兩位就沒有想想該如何補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