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臨近中午,周先和柳梢直接在襄縣的警察局匯合了。
梁局長熱情地歡迎了他們。
正值飯點,幾人直接來到了食堂,邊吃飯邊討論案情。
許警官更是取來了昨天夜裡案發現場的所有資料。
“死者吳倩倩,十九歲,今年剛畢業。”
把手裡的照片貼在了正中央的桌面,許警官繼續開口,“她在開發區的金融港找了個工作,是個小金融公司的策劃,朝九晚五地上班……今天早上,她父母報警,我們抵達現場之後才發現她在出租屋遇害了。”
照片上一個青春洋溢的年輕姑娘,馬尾辮,瓜子臉,看起來清麗可人。
周先注意到了許警官嘴裡的某個單詞,“出租屋?”
“是的。”
許警官點點頭,“金融港是縣裡最近兩年才建立的,那一片位置有些偏僻,但金融公司不少,大部分白領不願意每天通勤擠公交的話,都在附近租房入住。”
周先繼續開口,“她是整租還是合租?”
“整租。”
周先的眼睛亮了,“吳倩倩家裡,很有錢?”
如果附近都是金融公司的員工在租房的話,那麼這一片的房屋出租生意一定很火爆,這種情況下房租一定不會太便宜。
但吳倩倩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居然可以把一套房間整體租下來?
她家裡的財力一定不錯,父母才能支援自家的女兒在外面租房。
“是的,周顧問。”
許警官嘆了口氣,拿起另一份資料,“根據我們的調查,吳倩倩父母是水果市場裡的批發商,家裡還算富裕。”
眾人的表情齊齊一黯。
他們都瞭解這位姑娘的心思,年輕人意氣風發,還沒有經歷過社會毒打的時候總想在外面闖蕩闖蕩,即使她這個小策劃的工資付不起這套房子的房租。
哪知道年紀輕輕,這位單純的姑娘就花謝了。
“許警官,你剛才說吳倩倩的工作是朝九晚五?”
雖然不知道周先問這個做什麼,但許警官還是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是的……她在公司還是個實習生,老闆沒有讓她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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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加班,還有這麼有良心的金融公司?
“問問那個公司的老闆,和受害人父母有沒有關係。”
“好!”
感激地看了周先一眼,連午飯都顧不上吃,許警官急急忙忙走了。
“不愧是龍安重案組的顧問。”
許警官已經聽出來了周先的話外之意。
如果不是吳倩倩的父母打了招呼,吳倩倩這個實習生在公司的工作並不會很輕鬆。
實習生嘛,誰不知道這個單詞代表著免費的勞動力,資本家會讓她們雙休外加不加班?
“周先,不管吳倩倩是不是走後門進來的,不加班意味著她融入不到集體中去。”
一隻手輕輕地在桌面上打著節拍,柳梢皺著眉開口了,“定點上班,到點下班,吳倩倩這種人,怎麼看都不像高危人群啊……兇手是怎麼選中她的?”
生活規律意味著吳倩倩接觸到陌生人的機會很少,她的社交圈子不會太複雜。
“暫時還不知道。”
周先搖搖頭,苦笑了起來,“剛畢業的大學生很單純,防禦心理差……但一個陌生人想要靠近她,恐怕也不太容易。”
“梁局,局裡有沒有確定兇手的性別?”
梁局長猶豫了一會兒,“根據傷口的位置判斷,兇手的身高在一米六五到一米六八之間。”
“這麼說,是男是女現在還無法判斷哦?”
“不是。”
梁局長代替了許警官,開始從證物袋裡取出照片,“周顧問,你看……吳倩倩的傷口在胸口,身上沒有任何防禦傷,我們判斷,當時她對兇手沒有任何提防。”
梁局長雖然沒有明說,但暗示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案發時間是晚上。
一個男人如果在吳倩倩的出租屋裡,她怎麼可能不設防?
除非這個人和她的關係已經非常親密了。
柳梢在一邊頓了頓,“吳倩倩沒有男朋友,對吧?”
“有一個……但在去年就分手了。”
分手一年,已經和陌生人差不多了,吳倩倩如果沒有和男友死灰復燃的話,她絕對不會讓一個男生大晚上的待在自己家裡的。
兇手絕對是女人,柳梢在心裡想道。
那個身高已經很能證明她的觀點了。
“顧問,沒有防禦傷口,是不是說明兇手是吳倩倩的熟人?”三柱子開口問道。
周先點點頭,轉頭看向一邊的梁局長,“梁局,你們怎麼確認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作案手法。”
“為何不可以是模仿作案?”
周先有些不依不饒。
側寫是個嚴肅的工作,他不得不認真。
如果說兇手是吳倩倩的熟人,那麼其它的案子,是不是也能得出同樣的結論?畢竟作案手法都相同了,死者也沒有防禦傷。
那麼問題來了,兩個月連殺四人,這四人的社交圈子有沒有共同的熟人?
這是一個很有說服力的刑偵方向。
“周顧問,我知道你的意思。”
梁局長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鬱悶起來,“詭異的就是這裡,我們沒有發現幾位受害人有任何的共同聯系人……家人,朋友,同學,同事,一個同時認識她們四個的人都沒有。”
那就有意思了。
身體前傾,周先捏起了自己的下巴,他現在有些想念旁白兄了。
可惜旁白兄只有見到案子的關鍵證據才能觸發,上次的案子老葛叔站在他面前,旁白兄都沒有任何提示的,他還以為旁白兄出了什麼問題,直到在老葛叔的家裡遇見了那柄彎刀。
也不知道老葛叔是什麼心思,從來不會把這柄彎刀暴露在周先面前,以至於案子發生了許久,他都沒有懷疑到老葛叔身上去。
所以,目前為止,想要破獲這個案子,他只有靠自己。
“好,我們來梳理一下。”
拍了拍巴掌,周先吸引了所有人注意,“所有的死者都為妙齡女子,所以我們可以肯定……我們的兇手對這樣的目標有些強烈的個人情緒。”
眾人齊齊點頭,作案目標是特定人群,他們早就確定了。
“我是不是可以推定,她們都是一個人的代替者?”周先環視了眾人一眼,繼續開口。
眾人又是直直點頭。
“這個人是槲寄生?”
在場的幾人一下子愣子了。
他們當然知道槲寄生指的是誰。
“她是槲寄生的受害者?”思考了一會兒,柳梢小心翼翼地看著周先。
“對,也不對。”
搖搖頭,周先輕輕指了指桌面上的幾張照片,“槲寄生案,目前沒有一個受害者活下來,所以她最多是受害者的家屬或朋友。”
“但是!”
“槲寄生案發生了多少件,你們現在能確定嗎?”
梁局長嘆了口氣,重重地搖了搖頭。
說實話,如果不是當年那通電話主動報警,他都不會確定老街那裡有案子發生,寧悅的遺體的出現,只是從側面證明了案子的發生。
如果,兇手的作案手法升級了呢?
比如她的化妝手藝精進了,現在不需要對著受害人的頭顱來化妝變成他人了,誰能知道某個人是不是別人化妝易容變的?
亞洲四大邪術,絕對不是吹牛的。
沒有人報警,就沒有案子發生,這樣的完美犯罪最讓人頭疼。
槲寄生一共做過多少起案子?
梁局長無法給出答案。
“梁局,統計下這幾年的失蹤案吧,特別是年輕姑娘突然不見了的。”周先的語氣很誠懇。
“大海撈針,也只有如此了。”
梁局長嘆了口氣,突然沒有了吃飯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