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夏惦記著的吳凡,此刻正手扶著二樓的欄杆,與呂遊及兩個夥計一同注視著從一樓正門新進來的客人。
張員外、田師爺及一眾掌櫃都已在二樓定了一個包廂,已經為慶祝酒樓順利重新開業喝起了酒。
而作為頭號功臣的吳凡卻沒有參加,他私下跟張員外交了底,心裡還擔心一件事情沒有解決。
上回鴻運樓被人誣陷飯菜不乾淨,吳凡在開業之前,針對性把店裡的衛生做到極致,並且透過裝修風格的改變以及展示臺等手段,讓新來的客人對鴻運樓有一個新的印象。
客人對一個店鋪的第一印象很重要,這涉及到一個品牌口碑的打造。
若按照鴻運樓今日的狀況,正常的開下去,不用多少時日,就很快會在壽安當地人心中樹立高階餐飲頭牌形象,別人再想栽贓嫁禍,就沒那麼容易了。
雖然田師爺在剪裁時代表官方澄清了謠言,但怕就怕開業今日又有人故技重施,前來搗亂。
如果鴻運樓在今日開業又爆出醜聞,那麼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會付諸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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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霸站在福來居某個包廂的窗前。
萬一他在鴻運樓門口晃悠,被認出來了,可丟不起那個人,只有從這裡可以清楚看到鴻運樓正門的景象。
對面剛掛好的那個門匾,像一個巴掌狠狠的扇在自己臉上。
他攥緊青筋暴起的雙拳,心裡早已怒極,但理智尚存,幾次壓下召集手下直接去砸店的衝動。
今日福來居的生意可全被對面搶光了,此時坐在鴻運樓裡用餐的客人,在壽安當地都有頭有臉,並且官府的田師爺也在場,過去砸場子會激怒大多數人,只會將自己置於險地。
黃天霸轉身吩咐其中一名手下,“快叫李二狗那幾個混蛋進來!”
師爺捂著還半邊紅腫的臉,低聲說道,“家主可是要故技重施?”
“不錯,若放任對面繼續下去,我福來居也要不了多久就關門大吉了!”黃天霸恨恨的說道。
“此事有些......不妥。”師爺硬著頭皮的回道。
“嗯?”黃天霸兩眼目露兇光,狠狠的盯著師爺。
他本就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若師爺接下來不能說個緣由出來,可能會被他立**斃當場。
師爺彎著腰,低著頭,嚇的兩腿打顫,不敢與黃天霸對視。該說的還是要說,黃天霸要是垮了,他也沒有好下場。
“家主息怒,小人可是全心為家主著想。今日一早,據手下彙報,新開業的鴻運樓內.......”師爺磕磕絆絆的將鴻運樓內的大概情景說了一遍。
“按小人分析,這鴻運樓採取的種種應對措施,就是為了避免出現上次之事。若再次派人去偷偷在菜裡放個蟲,丟個鼠之類的贓物,旁人也會疑心大增,效果反而不好。”
黃天霸思索了一陣,發覺是這個道理,“那依你該如何?”
“不如讓趙二狗幾個對自己使一招苦肉計。弄點瀉藥帶在身上,在用餐之時偷偷加到飯菜裡。到時候在鴻運樓店裡上吐下瀉,豈不是說明這鴻運樓飯菜有毒?”師爺見黃天霸並沒有發怒,頓時寬下心來,“就算是鴻運樓去找些大夫過來,中毒也是真的。只是要委屈下趙二狗那幾人了。”
“那幾個狗東西,後面補些銀兩就是了,哪兒敢有絲毫怨言。”黃天霸哈哈一笑,右手重重的拍了拍師爺的肩膀,“先生果然妙計,剛才只怪黃某衝動,對先生有些不敬,請先生不要怪罪!”
黃天霸採納了師爺的建議,頓時覺得心中鬱悶一掃而空,又與師爺上演了一出相逢一笑抿恩仇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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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二狗懷著忐忑的心情,跟幾個狐朋狗友跨進了鴻運樓的大堂。
栽贓陷害的事情他是沒少做,也沒有心理負擔,只是這次自己要給自己下藥還是第一次,這找誰說理去。
好在黃天霸許諾事成之後,有重金賞賜,才略微打消了些自己的擔憂。
實在不行,藥量放的少一點,裝的像一點,混過去交差算了。
這是上次栽贓鴻運樓之後,他第二次進來。這乾淨優雅的環境一時間讓他愣了下神,懷疑是不是自己走錯了店。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的時候,一個勁裝大漢迎面就給他來了大大的擁抱。
“哈哈,趙兄,好久不見啊!這麼巧,你也來此吃酒。”這虯鬚壯漢身高足足高出趙二狗一頭,如鐵箍般的雙手死死的抱住他,用著洪鐘般的嗓門的吼道,“隔日不如撞日,今天可要和兄弟你親熱親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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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二狗快被抱岔了氣,但隨便他如何使力,都無法讓這壯漢手臂鬆動分毫。
剩餘的幾個潑皮同時也被店裡夥計摟住了肩膀,暗地裡已被制住了。
這特麼誰啊,有病啊,認錯了人了吧。
這酒樓偶遇知己的橋段每天都在上演,只是那個大漢嗓門太大,才引得幾個用餐的客人不時的向這邊張望了幾眼。
突然,那壯漢放開雙手,改抱為摟。
趙二狗正在掙扎,一時間沒有收回力氣,只見他右臂一揮,一個黑色圓型物體從衣袖中被甩飛了出去。
啪的一聲響,那黑色物體落在大廳中間,被摔了個粉碎。
原來是一個陶罐,緊接著那陶罐中的東西顯露了出了,死老鼠、死癩蛤蟆、死蜈蚣、死蟑螂等等,這些動物昆蟲的屍體一時間發出一股惡臭。
這陶罐摔碎在地的聲音,頓時吸引了大廳所有人的注意,待人們看清楚裡面的東西之後,膽小的婦孺已經嚇跳了起來,連連後退;膽大的男人們紛紛捂住口鼻,厭惡的看著地上屍體。
這大廳瞬間變得落針可聞。
這特麼是什麼東西?誰放我衣服裡的?趙二狗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這時,銅鑼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咦,趙兄,你來吃飯帶著些玩意作甚,莫非嫌這鴻運樓的食材不夠,自己又自帶了一點?”
趙二狗這才反應過來,被人下套了啊。他剛正要說話,突然那壯漢摟著他的右手,快如閃電般的掐住了他的麻穴,又揹著大廳的眾人瞬間卸下趙二狗的下巴,疼的他冷汗直流。
壯漢故作沉思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說道,“前幾日你到鴻運樓來吃飯,也說菜裡有蟲,莫非......”
壯漢的話沒有說完,但卻很好的激發了顧客們的想象力。
趙二狗有口難辨,看著全場客人盯著他的眼神,從狐疑慢慢變成瞭然,心裡頓時慌了神。
糟了,這是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