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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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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武士無明對此並未感覺任何奇怪,因為這個結界本來就是為了抵禦妖怪而設計的。

但是下一刻,所有人耳邊都響起了一道極為清麗的鳥鳴,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廢墟中突然有一道火光衝天而起,在半空中盤旋了一陣,接著才俯衝而下,直奔眾人所在的方向而來。

離得近了,他們才都看清楚那是一隻高貴、華麗,帶著強大氣勢與威嚴的金紅色的火鳥。

百地三太夫等人自然是第一時間遵從著忍者的本能,縱躍著向兩側的廢墟和樹林躲去,小巫女加賀也是第一時間選擇了跟隨,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實力很弱,不能幫忙也就算了,但更加不能成為累贅。

阿秀則重新舉起了武器,抬頭望向逐漸接近的神秘生物,唯獨姬武士無明和淺井長政二人站在原地,並沒有任何動作。

只不過他們兩個這麼做的原因卻截然不同,前者是因為認出了對方的真實身份,所以陷入了極度的震驚、困惑和不解之中。

而後者則感覺到了更多的東西。

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時,他體內的雄性比翼鳥就躁動不安起來。

和當日在清洲城見到阿市身上的那只雌性比翼鳥不同,除了些許仰慕愛慕之情以外,此刻的比翼鳥更多的是敬畏和膜拜,似乎對於它來說,臣服於對方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同時他體內的焰虎也發出滿是不甘的低聲咆哮,它感覺到了強大的威脅,偏偏它又似乎有些無能為力。

而橋姬則是彷彿遇到了什麼天敵一般,甚至有些瑟瑟發抖了。

她原本可是高天原眾神的一員,雖然只是下級神明的一員,現在又已經落魄至極,但是能讓她也感到一絲絲恐懼,對方的強大也就可想而知了。

唯一沒有絲毫反應的,大概就只有黃龍了,可那是因為它只是個具備力量和知識,卻並無太多智慧和情感的分靈,而非黃龍本身。

不過這樣一來,對方的身份其實也已經呼之欲出了,它必定是傳說中的神獸,百鳥之王之一的-凰。

鳳凰鳳凰,雖然二者經常被一同提及,但其實它們是兩種生物,雄者為鳳,雌者為凰。

看比翼鳥那個好色的模樣,淺井長政就知道對方一定的雌性,它總不至於對雄性的鳳產生愛慕之情吧?

只不過,為什麼傳說中的神鳥會出現在這裡?

難不成,就像自己的比翼鳥和島左近的唐獅子一樣,它也在此地肩負著某種特殊的使命?

比如說,化身為守護靈,封印著某種強大的妖怪?

正思慮間,淺井長政就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熾熱火氣,接著疑似凰的烈焰之鳥在半空中再次盤旋了幾圈,然後輕鳴一聲,直接朝淺井長政俯衝了過來。

身後頓時響起了一片驚呼聲,甚至連姬武士無明也不例外,但是淺井長政卻不閃不避,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等待著對方的到來。

不止是因為他已經對這種場面十分熟悉了,比翼鳥和焰虎它們都做出過類似的舉動,更是因為他從對方那聲鳴叫中聽到激動、喜悅,以及莫名的親切感,似乎這頭已經化為守護靈的雌凰,曾經在哪裡見過自己一樣。

可是淺井長政卻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自己在此之前絕對沒有見過對方,否則不可能沒有任何印象。

最大的可能,就是對方曾經見過自己身上的某樣物品,或者是自己體內的什麼東西...

淺井長政視線微微下垂,落到了懸掛在腰間的封靈匣上,所以,又是安倍晴明嗎?

的確,整個平等寺都被結界所覆蓋,周邊的地下也有法陣,即使是過了不知幾百年,仍然能夠輕而易舉的誅殺那些下級的野獸人,能施展這麼大手筆的陰陽師,在整個尼朋的歷史中都屈指可數,而安倍晴明毫無疑問當屬其中之一。

於是他踏前兩步,主動迎向了對方:“凰啊,我是淺井長政,曾經接受了晴明公傳承,你是否願意與我訂下守護彼此的契約?”

於是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凰再次在半空中盤旋了數週,接著發出了數聲清麗的鳴叫,似乎十分欣喜,然後它一頭扎進了淺井長政的胸膛之中,徹底不見了蹤影。

同時淺井長政感覺一股熾熱的火氣從他周身上下浮動起來,不止讓他血液為止沸騰,他的法力似乎也因此而產生了一些變化,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它就變得更加純粹了。

右手一翻,一點熾熱的火苗憑空浮現在他掌心之中,只不過不同於以往的赤紅色,這點火苗似乎還被描上了一個金邊。

雖然僅僅只有一點,但淺井長政卻知道自己的每一道火系法術,威力都會因此而提升至少一成。

而且這僅僅是一個開始,凰正處於它有史以來最虛弱的階段,對自己法力的純化,以及對法術的增幅,都遠遠還未到巔峰狀態。

只不過,它似乎稍微有些霸道了。

明明在附身之後,身為能量體的守護靈們都是寄宿於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之中,理論上擁有極為廣闊的空間,可是凰在入體之後,就這麼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它就非常霸道的把橋姬、比翼鳥都趕到了角落裡,並且目前正在試圖威嚇著焰虎,顯然是也想要把它給趕走。

它的能力固然是極強,但它這幅性格,實在是讓淺井長政稍微有些頭疼,他可不想自己在和妖怪們戰鬥的時候,自己體內的守護靈們也亂鬥成了一團。

不過讓自己輕易捨棄凰也是不可能的,它的行為還是遵循著一定規則的,比如說它似乎完全沒有去挑釁黃龍的意思,大概這是出於對同樣強大的守護靈的尊敬?

是欺軟怕硬,還是因為生性高傲,不肯和下級守護靈同處一地?

這麼看來,也許自己是該找個機會,給其他守護靈找個好的歸宿了。

凰、焰虎、比翼鳥,同為火系力量的使用者,它們全都待在自己的體內,也的確是過於浪費了些。

就在淺井長政思慮之間,凰突然發出了一聲輕鳴,一段隱秘的資訊傳遞給了淺井長政,其中甚至還包含著聲光和影像,他立刻就知道,這一定是當年它親眼所見到的。

只不過不知道是時間過得太久,還是現在的它過於虛弱了,資訊僅僅只有短短的幾段,而且還大多支離破碎的。

但就這麼短短幾個片段也已經足夠驚人了,而且蘊含的資訊也極為豐富。

平等寺這裡的法陣的確是安倍晴明當初所為,不過他當時並非獨自行動,更有另一位傳說中的英雄與其並肩作戰,同時對方也是凰的上一任主人。

那就是帶領麾下四天王,討伐了大江山鬼王酒吞童子、大妖土蜘蛛等妖怪的英雄-源賴光!

和傳說不同的是,這位源賴光不僅是一位身材非常誇張的姬武士,而且似乎還和安倍晴明之間有一種曖昧的情愫。

不過也是,除了大陰陽師安倍晴明以外,整個尼朋恐怕也沒幾個男人能配得上源賴光這麼強大的姬武士了。

可惜凰的記憶並不全,淺井長政暫時未能一睹安倍晴明的真容,也不知道他那位身為白狐之子的便宜師父,到底是何等模樣。

但僅僅是殘餘的記憶碎片,也讓凰認出了淺井長政腰間的封靈匣,也正因為如此,它才會這麼愉快的選擇投入淺井長政的懷抱,心甘情願充當他的守護靈。

凰的前任主人源賴光,在身為一名強大武士的同時,也是一名會使用法術的陰陽師,甚至她還有一個和淺井長政手中封靈匣十分相似的魂核箱。

裡面一共封印著數十頭大小妖怪,其中實力較強的就包括兩頭牛頭鬼、一頭馬頭鬼、一頭火車以及一頭牛鬼。

它們的身份有些類似於陰陽師的式神,不過因為源賴光本人十分熱衷於討伐妖怪,所以對妖怪沒有什麼信任,她也從不給魂核箱中的妖怪以足夠的能量,只是在有需要的時候,讓它們偶爾露個面,來上那麼一招半式。

鳳和凰通常也是結伴出現的,它們都曾經是源賴光的守護靈,可就像淺井長政身上的比翼鳥一樣,守護靈凰也不知道怎麼就和鳳分開了,甚至連它自己也是沒有半點相關的記憶。

所以在附身之後,凰只有一個請求,那就是找到它的伴侶。

就在這時,幾米之外的無明嘆息了一聲:“淺井大人,也許之前我還有許多疑慮,但是現在我卻可以肯定了,你的確是晴明公的徒弟,你也的確配得上近江之龍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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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檢查這裡的封印,警惕妖怪們的逃脫,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一次平等寺,尤其是最近,她來得更是極為頻繁,可是儘管她來了這麼多次,卻壓根連這只浴火的神鳥的存在都不知道。

但是現在對方明明第一次來這裡,那種傳說中的神鳥卻直接選擇成為對方的守護靈,彼此之間的待遇可相差太大了,簡直要氣死個人了。

阿秀也是眨巴著大眼睛盯著他,雖然沒有打過,但是光看威勢就知道對方很強。

這時小巫女加賀和百地三太夫等一眾伊賀忍者也紛紛從樹上、石頭後、廢墟底下等隱蔽的地方鑽了出來,雖然他們也不清楚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看樣子應該是沒什麼危險了。

百地三太夫更是第一個走上前來,朝淺井長政道賀:“恭喜長政大人了,除了傳說中的神龍以外,您又有神鳥庇護,未來必定武運昌隆。”

不止淺井長政聞言稍稍眯起了眼睛,旁邊的無明更是第一個叫了起來:“神龍?”

百地三太夫故意做出了一副十分詫異的樣子:“哦,你還不知道嗎?也許外人只知道這是尾張大名織田信長對淺井大人的讚美,可是我們卻打探過,他私下裡曾經向家臣表示,淺井大人的身上真的有一條神龍。”

他對於這位自稱為楚葉矢眾首領的姬武士,其實還是非常好奇的,因為即使是身為伊賀首領的他,一直也僅僅隱約感覺到了有這麼一支神秘的勢力,卻從未真正得到多少有用的資訊,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在這裡和對方的首領得以相見。

淺井長政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翹了起來,百地三太夫表面上是在說給無明聽,可實際上又何嘗不是在向自己展示力量呢?

他們伊賀忍者甚至能竊聽織田信長和家臣之間的談話,他想必是想告訴自己這點吧。

在經過剛剛那一幕之後,這位伊賀忍者的首領也開始試著展示力量,不想讓自己看低他們。

可是他這麼做,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他的底氣不足啊...

不過無明卻沒這麼想,她只是十分震驚的看著淺井長政,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你已經有一個守護靈了?那你為什麼還能承受第二個?”

旁邊的百地三太夫頓時暗自記了下來,這似乎也是一條秘密呢...

淺井長政聳了聳肩,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向對方解釋了,自己可不僅僅有兩個守護靈附身,而且織田信長和阿市也同樣擁有不止一個守護靈。

甚至連阿秀身上也有些詭異的地方,只不過目前自己還沒弄清楚而已。

但這麼照實說似乎太打擊人了,所以他只是聳聳肩:“大概,是因為我修煉了陰陽術吧。”

無明下意識的就想要反駁,雖然尼朋懂得陰陽術的人的確少之又少,但他們楚葉矢眾裡也有些人會,怎麼沒見他們有這種特殊的體質呢?

不過話到嘴邊,她又不得不咽了回去,因為她馬上就想到了,他們不止沒有來自安倍晴明的傳承,也遠遠沒到對方這麼高深的地步,或許,這就是不同之處吧。

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境,看了一眼旁邊的阿秀之後,無明再次開口:“果然不愧是淺井大人,我先去檢查一下這裡的法陣,後會有期!”

再次看了一眼旁邊的阿秀之後,無明飛快的步入平等寺中,並且很快就不見了蹤影,端的是雷厲風行,結界同樣對她沒有任何限制,看她那熟門熟路的模樣,就知道她絕對已經來過許多次了。

淺井長政張了張嘴,很想告訴對方,雖然凰忘記了這裡封印的是什麼妖怪,但根據它所說,如果沒有外力破壞,此地的防護結界起碼還能撐上幾十年。

按照自己目前的成長速度,等到了那個時候,就算裡面真的有什麼大妖怪跑出來,就算它不會被自己的一輪進攻給直接秒殺掉,也應該剩不了幾口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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