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那些痴迷喬的粉絲,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偶像又這樣一段艱苦無奈又充滿了戲劇性的遭遇,就連他的經濟公司在對喬的來歷進行調查的時候,都被喬利用自己的能力偽造出來的經歷掩蓋。
就連高以翔也是透過趙大偉的調查,才得知了喬過往的真實經歷。
“從種種的跡象來看,喬似乎的確一直在試圖掩飾自己的過往,但卻不一定是因為羞恥……”
起初高以翔在看到那段過往的時候,只以為喬身為明星,不想讓自己糟糕的過去被粉絲得知,才會做出那一系列的行為,所以他只是一笑置之,並沒有放在心上。
而此時高以翔卻也不得不有了全新的想法。
他的掩飾並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羞恥之心,更是源自他內心瘋狂而兇戾的惡魔行徑。
“可是……”
想到這裡,高以翔的思緒又是陡然一滯,顯然這樣的推論也顛覆了他腦海中的一些固有想法。
按照趙大偉調查得來的資料來看,喬出道在三年之前,而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掩飾自己身為一個專業紋身師的行為就已經形成了。
這是否也就能說明,他這些瘋狂的行徑,甚至是變態的慾望,都是源自於他的內心,其實也三眼古族沒有什麼關係?
還是說三眼古族在三年前就已經在喬的心中埋下了一顆惡魔的種子?
可這顆種子,為何要苦苦等待三年的時間,才陡然爆發呢?
這其中的邏輯,高以翔想不通,而且以高以翔對三眼古族的瞭解,他們雖然能夠做到草蛇灰線、伏脈千里,可並非所有的人或事都是值得他們這般付出精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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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在這個喬的身上,還有著更加深層次的秘密?”
高以翔沉默了很久很久,也默默的想了很多很多,而老周的左手始終高舉著手電,手臂平直一動不動,就好像是凝固的雕塑一般,空出來的右手,則是帶著一隻纖薄的橡膠手套,默默的檢查著那套被珍藏在皮質褡褳中的紋身工具。
“真是好東西。”
也不知老周是不是感受到了高以翔已經從沉思中緩緩的回過神來,那一聲仿若自言自語的感慨,卻是無比清晰的落在了高以翔的耳中,讓他眼前一亮,轉眸便將鋒銳的目光投向了眼前的老周。
老周沒有回頭,但卻也感受到了高以翔此時心中深深的質詢,沉吟了片刻之後,還是仿若自言自語的解釋著。
然而隨著他清冷平淡的聲音,高以翔的目光也被他手中的那套工具深深的吸引了過去。
“這裡面一共有大大小小二十七根針,是一套‘三九’的上乘之作,針的材質不是一般的不鏽鋼或是白錫,而是純銀,但純銀質軟,所以在這些長短粗細不一的針頭上都糅雜著一點點的銅,純淨精確而又不失鋒銳。”
說著,老周輕輕的捻動了一下手中那根如同牛毛一般纖細的長針,在那明亮的白光之下,高以翔也的確能夠看到一點金光閃過。
那光亮無比清澈,一看就是儲存十分良好,或許都並未真正的使用過。
雖然高以翔對於這種東西不是非常的瞭解,可無論是從老周方才驚喜交加的敘述之中,還是從這些銀針本身來看,它們的主人對待它們應該都是異常珍惜的。
可就是這樣一套被人視若珍寶的針具,卻被無聲的遺落在此處,是否也能說明他們的主人離開得非常匆忙。
或者他料定了自己還有機會重新回到這裡?
高以翔默然沉吟著,他總是能從一個疑點,迅速的將自己的思維發散出去,這是他破案如神的優點,可思慮過多,或許也會成為他無形之中的一個弱點。
畢竟此時他面臨的對手是三眼古族,而他們最引以為傲的就是洞徹人心,而作為他們的主要針對的高以翔,他身上的所有弱點,就算再微不足道,都會千百倍的放大在他們的眼前。
不知何時,就會成為他們最終致命一擊的攻擊點。
“高隊,給你,我想這些東西應該對你有用。”
老周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來,也已將桌上的那套工具重新收整了起來,雙手捧著那套牛皮褡褳遞到了高以翔的眼前,高以翔恍然回神,幾乎不假思索的就將其接了過來。
然而就在高以翔衝著老周輕輕的點了點頭的時候,老周輕笑一聲便再次開口。
“除了那些血跡之外,我還在現場的桌椅和刀柄上發現了大量的指紋,地上繚亂無比的腳印,應該有受害人拼命掙扎的痕跡存在,參考的價值並不大,但我想,當這個浩大的鑑定工作完成之後,兇手的真實身份也就能夠水落石出了。”
聽著老周信心滿滿的聲音,高以翔也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笑意。
雖然在他的心中,早已認定了喬就是真正的兇手,可透過老周的鑑定結果來一個雙保險,似乎也並沒有什麼不好。
只是身處在這個恐怖詭譎的修羅場中,高以翔卻總覺得一路走來,似乎都太順利了,甚至順利得有些詭異。
從那份匿名的信件中的七個地址開始,還有那個生動形象的故事,還有始終鎮定漠然的老周,似乎此時擺在他眼前的一切,都是冥冥中有人提前安排好了的。
高以翔雖然身在其中,好像是一個主角,可在他看來,自己就好像是一個被“故事”牽著鼻子走得木偶,雖然表面上光鮮亮麗,可是一舉一動,卻早已經被握著那根線的人,徹底的操縱著。
當那思緒莫名的浮現在高以翔的腦海之中,他的眉頭也終是深深的皺緊。
而老周此時竟已然摘下了手套,提起了自己放在門口的手提箱,將那道沉重的白鐵門重新開啟。
他就那般默然的站在從外面投射進來的濃郁白光裡,在那光圈的渲染下,高以翔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可他卻清楚,老周站在明暗的交界,可自己卻身處陰暗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