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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死有餘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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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宮主殿。

劉卓如端起茶盞品茗一口,喜道:"此茶芳香淳口,回味無窮,果然是好茶,卻不知道此茶名為什麼?產地何處?"

案几對面坐著一名身穿華服的中年男子。

"卓如兄對茶道果然大有研究,飛揚佩服之至,此茶名叫雪萊,產於北熊境內。聽說卓如兄對茶道喜愛,上次去北熊國公幹特意帶回來一些孝敬卓如兄。"

劉卓如頓時受寵若驚,道:"青大人日理萬機,還記著我這點小事,真是受之有愧啊。"

那青大人正是青家在朝廷為官的青飛揚。

他笑道:"卓如兄不必客氣,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來,飛揚以茶代酒,再敬卓如兄一杯。

"雪萊,名字好,茶也好。"劉卓如欣然再飲。

二人正在閒聊,這時,一名屬員進來,道:"啟稟宮主,黃字大殿出人命了。"

劉卓如臉色一沉,頗為不悅。

在品茗問道風雅之時,聽到有人死亡的訊息,無疑大煞風景。

武宮榜爭奪,每天都會有人傷亡。但死人總歸是大事,萬一死的是排名靠前的少年天才呢?於是,劉卓如問道:"死的是誰?又是何人所殺?"

那屬員正欲回話,青飛揚插了一句嘴,道:"出事的哪一個大殿?"

"是黃字大殿。"

劉卓如皺了皺眉頭,叱道:"跟了我這麼久,規矩都忘了嗎?"

按照武宮的規矩,有人死亡必須要上報給宮主。不過,黃字大殿的死亡率較高,處理起來很繁瑣。因此,後來劉卓如做出了修煉,黃字大殿出人命的話,無需向他彙報,直接交給下面黃字大殿的殿主處理即可。

被一番訓斥,那屬員道:"可是,死的人是青..."

換做是普通人死的話,那屬員自然不會特意來稟告,但死的可是青家的人,那事情就嚴重的多,黃字大殿的殿主也不敢輕易做主,必須交由宮主定奪。

青飛揚肯定沒聽他說什麼,一揮手,不耐煩地打斷道:"管他是誰,既然技不如人,死了也就死了,你難道沒看見我和宮主都正忙著嗎?"

他這次來其實是有目的的。

紀雲接連廢了他青家的青南和青向西,身為青家的重要成員,當然支援青向北在擂臺上將紀雲殺了報仇。不過,由於紀雲是凌霄宗弟子的身份,擔心武宮宮主劉卓如會追查此事。

劉卓如原本出自凌霄宗,對凌霄宗的感情深厚。

如果讓劉卓如知道紀雲的身份,說不定會調查此事的前因後果,自然就很容易查出青向北可能是報復殺人。這樣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因此,他專程敢來,以獻茶為名,就是為了穩住劉卓如,暗中幫青向北打掩護。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他以為死的人必然會是紀雲,卻沒想到事實恰恰相反,死的人是青向北。當然,他矇在鼓裡, 見那屬員來報,自當認為紀雲已死,所以極力想要將此事糊弄過去,讓劉卓如不再過問。

那屬員一臉茫然,不明白青飛揚怎麼對自家人的死不聞不問。

"青大人,你..."

劉卓如皺眉不悅道:"青大人說的沒錯,我武宮哪天不死人?沒有那個實力,就別妄想挑戰武宮榜,死也是死有餘辜,你趕緊下去吧。對了,回頭就這麼對黃字殿主這麼說。"

屬員很無奈,只好告退下去。

"真是掃興。"劉卓如搖了搖頭,端起茶盞,道:"來,青大人,我敬你一個,"

自家的人被殺,他如此**亮節地不加追究,確實該敬他一個,是條漢子。不過,這是因為在青飛揚不知情的情況下,所以,他說道:

"不敢。"

就在兩位大人繼續品茗高談闊論的時候,屬員來到了黃字大殿。

此刻,青家眾人一個個面帶憤怒之色,摩拳擦掌,便要向紀雲動手。武宮的人豈能讓他們鬧事?紛紛上來將他們攔下。

見那屬員下來,黃字大殿的殿主馬上迎上來,關切問道:"宮主他老人家怎麼說?"

遇到這種棘手的事情,一切只能按照宮主的旨意行事。

那屬員咳咳兩聲,鄭重其事道:"是這樣的,青大人也在上面,他說青向北技不如人,死了也就死了,宮主大人也說沒有那個實力,就別妄想挑戰武宮榜,青向北死有餘辜。"

聽了這屬員的話,眾人表情各異,都頗感意外。

片刻後,黃字大殿的殿主點頭道:"宮主大人說的沒錯,比武競技,死傷難免,青向北在比鬥結束後還對紀雲偷襲,行為卑鄙,確實死有餘辜。"

這話他一開始可不敢這麼講,但既然連宮主都這麼說,他的底氣自然也就足了。

上次,紀雲因為青南的事情與前九號方臺執事發生衝突,宮主就破天荒地出現,並且殺了王袞。從這個訊號,就可以看出宮主對紀雲另眼相看。

"沒錯,紀雲無罪,你們青家的人敢亂來的話,就被怪我武宮不客氣了。"

"青家的人都聽著,趕緊散開,誰敢對紀雲無禮,就是對我武宮的挑釁,後果自負。"

除了武宮的人,觀戰的人群中也多有人站出來為紀雲說話。

其實,大多數人都還是有些正義感的。他們早看不慣青家的人囂張跋扈,欺凌弱小。紀雲殺了青向北,他們的內心是快意的。

青家的人頓時一片沉默。

如果僅僅是武宮宮主這麼說,他們可能還不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關鍵是就連青飛揚都這麼說。青飛揚在青家的地位舉足輕重,僅次於家主,他這番話顯然是別有深意。

"莫非我青家的風向要變?不打算為青向北的死出頭了?"

"青向北這傢伙總是自命不凡,死了是他的報應。"

青家的人其實也並非鐵板一塊,總會有一些利益上的衝突。青向北享受著諸多的資源,其實早已引起許多人的不滿。

不過,他受到家主的器重,就算有人心有不滿,但誰也不敢表露。

現在青向北一死,青飛揚又表明了態度,大家沒必要再為一個死人鬧出那麼多事情來。再說雖然他們人多勢眾,但還不敢公然與武宮的人為敵。

於是,他們乖乖散開,讓紀雲和沈心菱揚長而去。

看時間差不多了,青飛揚向武宮宮主劉卓如告辭離去。正要離開武宮,就看見一大群青家的人尚在黃字大殿內。透過人群,看見擂臺上躺著一具屍體。

"這小子敢與我青家為敵,那是找死。"

青飛揚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可是忽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頓時,他衝進大殿內,走進擂臺一看,看清那屍體的面貌,內心無比的震驚。

"怎麼回事?死的怎麼會是青向北?"

眾青家的人見青飛揚突然駕臨,紛紛上前拜見。青飛揚一把抓住一人的衣襟,厲聲喝道:"青向北怎麼死了?是誰殺的?"

他這一問,眾人一臉茫然。

被抓住的那青家子弟更是不知所措,結結巴巴道:"七叔,向北他...是紀雲殺的,你...老不是早已經知道了?"

"胡說,我何時知道此事?"

"七叔,剛才那位屬員不是上主殿稟告了此事,你還說向北他技不如人,死了也就死了..."

"放屁!"青向北大怒,一腳將那人踢飛。驀然,他想起當時的情形,不由臉色一變,驚呼道:"原來那屬員彙報的就是向北的死訊!"

他原以為那屬員彙報死的人是紀雲,生怕被劉卓如聽見,所以,他連忙打斷,自己更是沒有細聽,這才鬧成這個局面。

可是,以青向北的實力,怎麼可能死在這個名不經傳的紀雲手上?

這個結局太出乎他的意料。

他四下張望,喝問道:"那個叫紀什麼的,人呢?"對於紀雲這種不入流的角色,他連名字都懶得記下來。

"..."

見青飛揚勃然大怒,許多人嚇的低下頭不敢吱聲。同時,他們已經看出來,並非青飛揚對青向北的死不聞不問,而是另有別情。

"你們聾了?還不快說!"青飛揚暴跳如雷。

終於有人壯著膽子說道:"那個紀雲他...已經逃走了。"話音未落,已經被青飛揚一腳踢飛出去。

"你們這些飯桶,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追!"

青家眾人頓然醒悟,紛紛追了出去。

青飛揚跺了跺腳,指著另一批人,道:"你們還不將向北的屍體先抬回我青家。"交待完畢之後,他親自出去捉拿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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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後。

青家幾乎傾巢而出,可是派出去的人手無不無功而返,紀雲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找不著人影。

青飛揚在第一時間,就聯絡了各個城門守備,得到了答覆是紀雲沒有出城。

由此,可以斷定人尚在帝都,可是,到底躲在了什麼地方?

就在青飛揚愁眉不展之時,忽然,有人請求來見他。來者正是白敬宇,他畢恭畢敬向青飛揚行了跪拜之禮,放低姿態,然後方道:"我知道殺害向北少爺的兇手紀雲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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