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沒有?瀚海做事的那個小寡婦蘭姑娘,今天被趕出來了!”
“喲,你打哪聽來的?”
“剛才碰見瀚海的那個趕車的夥計,聽他說的!哎你說這女人還真是挺不要臉的!好像是她把人家瀚海的什麼秘方給賣到王家去,然後就被趕出來了!看了那個姓吳的跟她還真是有一腿,要是我,我不把她打死也給給斷胳膊斷腿啊!”
柳樹旁,石橋下,兩個洗衣服的女人大聲的談論著,剛過了橋就聽見這對話的阿蘭心中一顫。
“嘖嘖……那可真是叫忘恩負義!你也別說,哪有貓兒不吃腥的!我怎麼還聽說她跟那鐵匠鋪的鐵匠好上了?那個鐵匠看著還挺正派的一個人,不怎麼說話,人倒像個老實人!”
“這事就說來話長了。端午節王家的小姐不是看龍舟賽掉水裡了嘛,好像是這個寡婦下去救人,人沒救著,自己反倒差點被淹死了。還是那個楊鐵匠給撈起來的。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倆人就睡一起去了……這寡婦可不簡單,別是狐狸精變的吧!怎麼個個男的看見了就巴著捨不得了!”
“咋啦,你嫉妒了?”
“我呸!這樣的破鞋,我又得著嫉妒她麼!一個小騷貨,給我提鞋子我都嫌髒了……”那婦人鄙夷的說道,說完,哈哈的笑了起來。“你說道說道,給你家小叔子好了。破鞋配傻子,不正好嘛!”
“撕了你的嘴!來旺人傻點,我們可不傻。怎麼可能找個人給自己家戴綠帽子的!”
“得了吧,來福家的,我看你是怕弄了個這樣的弟媳婦兒,自己家那口子管不住吧,啊哈哈……”
“叫你胡說……”另外個婦人撩了一手水撒過去,倆人在橋下嘻嘻鬧鬧。
阿蘭站在橋上,心火直燒。她本也想到自己離開瀚海,免不了被人說三道四,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她這前腳剛走,瀚海立馬的就放出訊息,往自己身上潑汙水!
吳晉啊吳晉,你可真做的出來!
她想了想,大步朝王家的風林走去。既然是說她賣了秘方給王家,王家又搶了翰林的生意,她倒是要去問個清楚明白,究竟是誰出賣了翰林!
“蘭姑娘……不知道蘭姑娘是要看點什麼?”眼尖的夥計一眼瞅見了阿蘭,笑臉迎了上來。
“你們掌櫃的呢?”
“喲,真不湊巧,我們家爺有事去了紀州了,今早才走的!”
去紀州?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這時候走。他才搶了錦繡書院的生意,應該是忙的不可開交的,怎麼會出遠門?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我可就不清楚了!蘭姑娘你慢慢看,有什麼需要的叫我,我先忙去了……”夥計臉上堆著笑,嘴裡說著客氣的話,把阿蘭晾在那裡,自顧自的忙自己的活計去。
前後進來風林的人掃眼看見阿蘭,眼神間你來我往,時不時的盯著看。來風林的,十之八九都是些讀書人,或者家裡有人讀書的。也有不少人都是那次跟著王太史去瀚海鬧過事的,也見過阿蘭。
如今看見阿蘭出現在王家的書坊裡,尤其她鬱鬱寡歡,兩眼微紅,又站在風林的堂鋪中,免不了幾番猜測。
阿蘭被他們看猴戲似的打量實在是受不了了,只好出來,在翰林對面的房屋簷下坐著。她不信王允文真的去了紀州。很有可能,去紀州只是推脫之詞。真正是為了避開她不想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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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想不明白,如果從生意人的角度來看,有人賣了碑拓的製程跟生意內幕給王允文,以王允文生意人的性格,在這節骨眼上,在她被趕出翰林的時候,拉她一把,就可以把她拉攏過來。
但是轉而一想,以自己的性格,被人誣陷出賣翰林之後,如果王允文一說動自己來風林,正好坐實了這罪名,無論如何自己都不可能答應的。既然自己能想到這一層,王允文沒有道理不明白。
與其做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如避而不見,什麼都不要牽扯上。反正得益的,只有風林而已!
阿蘭恨恨的捶了牆壁一拳,手指磕到青磚上,鑽心的疼。揉著手指,她忽然想到了沈子衍。
對了,以沈子衍跟王家的關係,想要打聽出誰把訊息賣給王家的,想必並不難!
可是,沈子衍現在在哪裡?就算找到他了,他會幫這個忙麼?
剛提起的念頭,自己又給澆了一瓢冷水。
阿蘭深深吸了口氣,還能有什麼時候比死過一次更讓人難以接受呢!反正她無愧於心,也不在乎別人再怎麼生出是非。
可要是有人想要對她不利,她也不是好欺負的!
想著等下去也沒什麼結果,阿蘭站起身,打算回去。
“老大,這姓王的找咱們不是又去找那女的麻煩吧!”
“媽的,上次被那女的戳了一下,差點廢了我這個手……要是逮著她,我非扒了她一層皮不可!”
阿蘭渾身一顫,這兩個聲音……這兩個聲音……她緊緊貼在牆壁扭過頭去,用眼角餘光看著那倆男人往風林的側門走去。
老大,這姓王的找咱們不是又去找那女的麻煩吧!
這一句不停迴旋在阿蘭的耳邊,她咬住牙齒,心裡的憤恨洪水泛濫一樣,直到將她整個人淹沒。
王允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