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韜高坐在首位,此刻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一股空前沉重的威壓瀰漫在整座大殿。
他有種受到欺騙的感覺,再加上那麼多精兵的損失,回想起曾經被糟踐的的那些靈石,簡直肺都要被氣炸了。
“你真看清楚了,那個人確定是楚天?”
相對穩重的王司馬詢問道,他在朝中圍觀多年,素來是黃韜的得力助手,深得他的信任。
但即便是他對這場風波的來臨,也沒有任何預判,一個死去多時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就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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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險起見,從那些精兵口中聽到關於楚天的傳聞之後,他第一時間委託孫中丞前去探查,必須要做出最精準的判斷。
“我都已經說了很多次,楚天那小子的模樣,就算是化成灰都能認出來,並且旺盛的血氣和生機,不可能有人模仿的那麼相像。”
孫中丞緊緊皺著眉頭,都不是因為王司馬親自對他下了命令,換成別人傳來這樣的口信,他甚至都要當場暴走。
在當今的商國高層裡邊,誰不知道孫中丞曾經和楚天有著諸多恩怨,今天至少追殺了後者長達數千裡。
並且進行了多次交手,可惜每一回都在佔據上風之後,反而被他逃之夭夭。
這麼幾個輪迴下來,甚至都有人認為楚天是在拿孫中丞練手,透過這種貓捉老鼠的手法,開變相提升自身實力。
儘管對此感到很是惱火,孫中丞卻也無可奈何,不論他施展多麼嚴酷的手段,楚天就像一條滑溜的泥鰍,總能有各種各樣逃脫的法子。
直至那場審判大會過後,為了顯示帝國的勝利,先前只要是和楚天產生過節的那些老輩強者,都得到了提拔。
首當其衝的孫中丞自然享受了更多好處,堪稱平步青雲,也擁有了站在這座大殿中議事的資格。
雖說資歷尚淺,暫時擺脫不了被王司馬他們呼來喝去,但已經是他此生的巔峰了——這還要感謝楚天的功勞。
“唉,看來已經是真的了,咱們還是說說下一步該怎麼辦,不能再讓那些人看帝國的笑話了。”
王司馬嘆了口氣,對這個結果他已經有所準備了,之所以派孫中丞過去,也就是為了驗證一番。
大殿中的這幾位老輩強者,只有他和楚天的交集最深,那麼多的精兵和黃巢傳信。
尤其後者的特殊身份和經歷更不可能認錯人,何況也就唯獨楚天有這個膽子。
從無名小卒到威震大陸,這傢伙是一步步踩踏著商國登上神壇的,從古至今,都找不出來第二個。
“該不會是易乾坤那老家夥做局,把我們全都給矇騙了?”
趙丞相試探著問道,還把眼神瞥向了旁邊的一位老者。
“你是在質疑老夫的判斷,那股怨儡老祖的氣息,至今我都能回想起來,怎麼可能有錯。”
黃焦聽到當然不幹,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包庇楚天,更是難以破解的謎團,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怨儡老祖的恐怖了。
當初那句還不要是砸到自己頭上,黃焦並不認為還能逃出生天的機會,正因為如此,易千昆和他才認定楚天的隕落。
可今天卻又莫名其妙的現身,並且從傳遞的那些情報來看,這傢伙的實力非但沒有下降,反而還更加的厲害了。
這豈不是在同時打他們兩位活化石的臉——恐怕是易乾坤這輩子最樂意的一次,巴不得將那張老臉主動貼過去。
“可是這樣一來,就沒有辦法解釋,楚天為什麼還能活著回到這座大陸,難不成真的是什麼神明轉世身?”
只不過黃巢在戰鬥過程中無意間的一句氣話,也被那些精兵傳到了皇宮裡面。
在沒有任何途徑能夠解釋清楚的前提下,也就只有這個說法可以行得通了。
對於孫中丞的困惑,幾位大臣和黃韜都是面面相覷,誰也給不出解答,他們都是滿頭霧水。
包括黃焦剛剛聽到這樣訊息的時候,還以為對方在出言戲耍,他馬上就又得來黃韜的召引,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無非就是兩種選擇,撤軍還是繼續增加精兵,維持在青龍國戰場的力量?”
王司馬這般說道,提出來最根本的問題,其餘的所有阻礙,這才是真正的源頭。
“我們還有多少兵力?如果損失不大的話,先觀望一段時間。”
按著黃韜的意圖,實在沒必要再大動干戈,反而是向著整座大陸都顯示了商國的衰弱。
僅僅只是因為一個楚天的緣故,竟然就要重新發兵,未免是有些小題大作。
“派過去了二十萬精兵,再加上還有那幾座公國的輔助,統共五十多萬大軍。”
趙丞相主管著前線戰況,而且還是特意趕了回來。
“具體的損失情況呢?”
黃靜連忙問道,他知道很慘重,但想要看看和自己預測的有多大出入。
“楚天復生之後,,還剩不到十萬。”
並非趙丞相無能,而是已經錯過了遏制前者的最佳時機,
“他的反擊路數,差不多都是尋找一支隊伍,先把帶頭的將領殺掉,然後再大規模攻勢……”
說到最後,就連趙丞相都沒有了底氣,小心翼翼的看向黃靜,其他幾位近臣也是如此。
“撤回來吧,再打下去也不會什麼好結果。”王司馬提議道。
“難道我們在大陸上還不夠丟人的?必須這麼弱勢下去,我看乾脆連帝國的名頭也摘掉得了!”
黃焦氣沖沖地揮動著拳頭,以他的資歷和實力,可謂一言九鼎。
說出的每句話都有著很大分量,也沒有其他人敢反駁,更何況當初認為楚天已經隕落。
正是他和易乾坤同時做出的判斷,現在卻又突然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
誰都知道,人是不可能死而復生的,所有的推測都無法建立在這樣虛幻的事實上,唯一的解釋便是他們兩人都錯了。
正因為如此,黃焦才會力促帝國繼續發兵,無論如何,楚天這條性命也是不可能留住了。
後者多活的每一天,對於這位活化石強者來說,就是莫大的羞辱。
“不行啊,雖說我們積累了上千年的家底,國庫充實,但也禁不住這麼瘋狂的消耗。”
王司馬有些為難的說道,他可是商國的大管家,對於每一項支出都清清楚楚。
所以歷來不贊成透過戰爭的方式去解決爭端,大炮一響,黃金萬兩,每次精兵派遣,都要從國庫裡邊損耗那麼多的靈石。
儘管不是王司馬的自家財富,但也讓他感到很是心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就任由他一個毛頭小子,騎在我們商國的頭上拉屎撒尿?”
聽到這樣的話,黃焦一下子臉色就陰沉了起來,這顯然是在和他對著幹。
“你們能受得了這股氣可別想指望著老夫也能同樣遭罪!”
對此,聽到王司馬的擔憂之後,趙丞相他們同樣做出了解釋。
“咱們商國的體量這麼龐大,本來就是樹大招風,上兵伐謀啊。”
孫中丞也跟著補了一句,他其實並沒有什麼主見,或者說這老家夥所處的層次,也不允許他能擁有自己的建議。
“若非因為楚天的緣故,我們和青龍國根本沒有任何交集,這場戰爭的所有消耗都是計劃之外的。”
才剛剛被擢升到朝野中樞,說得誇張一些,連王司馬他們的臉都沒有認清楚,卻又碰上了這麼要緊的風波。
讓他站在這裡旁聽已經是很大的榮幸了——沒準黃靜只是想透過他,來確定楚天的存在。
活了一把年紀,孫中丞也是精明的恨,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眼下所要做的只是攀附,大腿抱得更緊一些就好了。
開始尋思著站在黃焦那邊,他很快發現這位老前輩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的能量,還是王司馬這棵大樹更結實。
他毫不猶豫地改變觀點,無非就是言論變化而已,黃靜也不可能真把他的心刨出來,看看是何本意。
這麼多的大佬在商議,已經涉及到了商國的最高層,王司馬的意見並不是那麼重要。
“人要臉,樹要皮,你們也不好好想想,楚天給商國造成了這麼大的損失,簡直萬死難辭其咎。”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黃焦心中感慨莫名。
這才過去了多少年的功夫,朝堂上和他同時代的那些人都已經坐化了,跟這群小輩實在是溝通不暢。
“如果我們真對他妥協的話,不僅白白地讓其他那些國度看了笑話,而且也會對我商國加以輕視,日後恐怕還要出現更多類似的刺頭。”
儘管在這件事上黃焦已經成了孤家寡人,沒有任何一位大臣支援。
但這些老家夥除了些許的私心之外,毫無疑問都是為著商國著想,面子還是裡子,現在兩者只能取其一。
想要保住顏面,就必須追加精兵,板上釘釘的一件事實,肯定又會被楚天拖入泥潭,還有頂著被另外兩大帝國進攻的壓力。
單純在意裡子的話,那就容易得多了,及時止損,無非承擔一些罵名和嘲諷而已,商國真正的損失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