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隊長緊緊地皺著眉頭,看著場上的比爾。
其實之前泰勒隊長推薦上臺比武的四個傑出年青人之中,並無比爾,而是另一位平日訓練較為刻苦的年青人賴安。這比爾在訓練時不肯下苦功夫,被泰勒批評後,心懷怨恨。
一日,比爾無意中從家中找到一本無名劍譜,這劍譜本是他祖輩,一位久經沙場的劍法高手傳下來的。這劍譜是比爾的祖輩將自己數十年在戰場上拼命廝殺所獲心得而寫成,上面的招數大多精妙,當然,是在戰場廝殺,也不乏許多陰險毒辣的劍招。
這劍譜上的劍法精妙,只是比爾別有用心,盡找劍譜上刁鑽古怪、陰險毒辣的劍招練習,妄圖速成,練習數月後,已然走上歪路,不僅劍術詭異,心境也變得不純。而後他覺得尋常鋼劍不能發揮這劍法奧義所在,又找到矮人工匠,按照自己的要求打造出一把又長又薄的鋼劍,自己將之取名為銀蛇劍。
前幾日,比爾在知道比賽人員名單後,心裡不服,找到泰勒隊長理論,說泰勒隊長偏心,自己劍法高超卻不讓他參加比武。
恰巧賴安這時就在泰勒隊長身邊討教功夫,心想就憑你比爾平時訓練下的功夫和態度,倒也還有臉說泰勒隊長偏心?當下與比爾約定,如果能贏了他賴安,他願意讓出自己的比武名額。
於是二人在訓練場上比武,結果倒是出乎意料,這比爾竟然幾個回合下來,就把賴安擊倒,而且還讓賴安受了不輕的劍傷。
泰勒隊長武功、劍法造詣也已不俗,在一旁看到比爾的劍招,雖然看的也不是很清楚明白,但是也瞧出一些端倪。比爾這劍法精妙絕倫,只是比爾平日裡練習,只注重一些攻人要害的殺招,不去理會了習武的一些基本功夫,顯然是本末倒置了。
泰勒想比爾這個樣子上去比武,很可能會害人害己,無奈賴安已經答應了比爾,泰勒倒不好再反悔,只能任由他上場了。
回到擂臺,剛才這一劍,直接撩向蒂姆左眼,劍芒射進蒂姆眼睛,蒂姆眼睛頓時感覺有些迷離。當下本能地使盡全力,身體向後閃去,頭一偏。
劍刃擦過蒂姆鬢角,留下一道血痕。
“太卑鄙了!”“這哪是比武切磋,這分明是手足相殘!”“這劍法太狠毒了吧!”臺下傳來陣陣叫罵聲。
“如果在戰場上,侵犯的敵人會對我們手下留情麼?還和敵人談什麼仁慈麼?泰勒隊長,這可是你告訴我的!”比爾扭頭對臺下的泰勒說道。
泰勒此時說不出話來,他知道這個孩子太過倔強,誤解了自己曾經教育他們的話。
比爾回過頭,眼中殺氣大盛。
蒂姆剛才拼勁全力躲過這一劍,心有餘悸。
比爾手肘一揮,手臂跟著擺動,銀蛇劍疾刺出去,這一劍更加陰險,竟向蒂姆襠部刺去。
蒂姆心知比爾的劍劍身單薄,可以變向,單是格擋,可能防禦不了,一時間也是沒了主意,只能連連後退。
比爾得勢不饒人,雙足一點,右手一抄,銀蛇劍尖自下而上,戳向蒂姆腹部。
蒂姆無法抵抗,又是連退幾步。
如此這般,比爾連攻數劍,劍劍指向蒂姆要害之處,蒂姆最後退無可退,心神不由慌亂,腳下一滯,摔倒在地。
打到這裡,比爾已經贏了,但他仍不收手,追上幾步,銀蛇劍下墜,竟向已經摔倒在地無法防禦的蒂姆小腹刺去。
“不妙!”臺下的所有觀眾都屏住呼吸,眼見慘劇就要發生。
阿瑞斯看在眼裡,心想再不出手,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就算不當場斃命,也是身負重傷,於是也顧不得擂臺比武規矩,右手持劍,左手一撐,躍上臺來。
一個箭步衝到比爾身旁,破風劍挑向銀蛇劍劍身。
比爾手中銀蛇劍吃力,不再下墜,劍刃上揚。
比爾見阿瑞斯突然飛身而至,也是吃了一驚,退後兩步。
“怎麼?這擂臺比武規則改變了麼?要兩個打一個?”比爾豎起銀蛇,嘲笑道,語氣極為輕蔑。
阿瑞斯伸手拉起蒂姆,對比爾說道:“蒂姆已經倒地,沒有還手之力,你這倒是比武還是殺人?”
“刀劍無眼,既然是擂臺比武,那受點傷掛點彩,也是難免的事。”比爾還嘴說道。
阿瑞斯聽了,憤憤地說道:“好一個刀劍無眼!平日我們習武強身,那為的是保護部落的同伴,你這幾劍倒好,不需敵人來犯,自己就把自己兄弟給刺死刺傷了!”
臺下泰勒聽了,不禁讚許地點點頭。臺下眾人議論紛紛,也都認同阿瑞斯說的話。
這比爾倔強之極,自知理虧,仍不認錯,說道:“那我就用手中這把銀蛇劍來討教你奉天第一勇士的劍法了,看看是如何保護我們部落同伴的!”
阿瑞斯不理會比爾所說,將蒂姆扶下擂臺。
而後,回身走到比爾身前。阿瑞斯知道他劍法凌厲,心中沒有把握,但無論今天是擂臺比武,還是為朋友蒂姆,也要出了心中這口惡氣。
“來吧!”阿瑞斯站定,亮出破風劍,這氣勢,身如勁松,劍似橫枝,儼然一派劍法大家。
臺下又是一陣掌聲,眾人皆為阿瑞斯喝彩。
看到這裡,比爾心中更是不服,明明剛才贏的人是他,現在臺下觀眾卻並不買賬。
“待我擊敗了你,看你還能有現在這般囂張氣焰!”比爾心中很不服氣,暗暗道。
比爾哼了一聲,當即挑起長劍,劍身搖擺,劍尖晃動,猶如一條銀蛇,正在尋找機會,隨時要張開劍口,撲向阿瑞斯。
“歘”,比爾揮出右臂,銀蛇跟著出動,朝著阿瑞斯左手小臂咬了過來。
阿瑞斯揮舞破風劍迎敵,劍身與空氣摩擦,發出嗡嗡的響聲。
“當”的一聲,破風劍上端與銀蛇劍劍身相撞。
阿瑞斯這一劍用力不小,足足使出了八成力,意欲用破風劍與銀蛇劍相撞的激盪之力,將比爾的長劍震飛。
可是這銀蛇劍劍身一縮,凹陷數寸,軟綿綿地將破風劍大半力道卸了下去,剩下一兩分力道,絲毫沒有讓比爾握劍之手有所鬆懈。
說時遲,這時快,比爾右手又是微微一晃,銀蛇劍劍尖向外一擺,隨後調頭,咬向阿瑞斯手臂,當真如同毒蛇吐信一般。
這一下當真出乎阿瑞斯意料,雖然他剛才在臺下仔細地觀看了比爾和蒂姆的比試,知道比爾劍法詭異,但此刻自己上臺,才知比爾這劍招如此詭異。
阿瑞斯不及多想,回收破風劍,急忙向另一側翻滾而去。
但還是遲了一刻,銀蛇劍蛇頭刺中阿瑞斯前臂數分,留下一道一寸來長的傷口。
鮮血從阿瑞斯的手臂傷口鑽出,順流而下,經過手腕處,打了個轉,稍一積聚停留,順著腕口流到握著寶劍的右拳,然後在掌心又是稍作停留,順著無名指來到了破風劍劍柄。
“滴答、滴答……”鮮血將整個劍身染紅後,在劍尖出溢了出來,一滴一滴擊打在擂臺的木板上,濺射開來。
“好險!“阿瑞斯心中驚呼。”剛才側滾躲避若是再遲一秒,恐怕這手臂已然保不住了。“
臺下此刻鴉雀無聲,所有觀眾都目不轉睛地注視這這場不尋常的比武,之前的所有比試雖然也精彩刺激,但都沒有人受傷,此時阿瑞斯不僅掛彩,看比爾這攻擊架勢,更有可能在下面的比試中丟掉性命。
泰勒此時也是緊張萬分,臺上二人都是自己的學生,如此拼命的打法,若是真出了什麼岔子,自己對首領、對部落的父老鄉親可交待不了,不由握住腰間佩劍,準備危險情況一旦發生,立即衝上臺去予以施救。
“現在不像剛才那麼自信了吧?”比爾說道,刷出銀蛇劍,又朝阿瑞斯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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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劍指向阿瑞斯襠部而來。
阿瑞斯知道了比爾這劍厲害,不再舉劍格擋,向著比爾奔了兩步,雙足發力,橫空躍過了銀蛇劍。
比爾劍法精妙,但平日鍛鍊不足,出劍的力量和速度,阿瑞斯瞧的很清楚,是以敢做出如此大膽的動作。
阿瑞斯躍過銀蛇,同時空中劃出一劍,直擊比爾右臂。
比爾一劍砍空,調轉銀蛇來擋阿瑞斯的反擊。
阿瑞斯這一劍乃是憑空揮出,腳下無借力之處,所以力道不大,比爾銀蛇橫擋,劍身晃了晃,招架下來。
比爾追出兩步,又出劍來刺阿瑞斯右腿。阿瑞斯剛剛著地,來不及逃脫,不得已,只能又舉劍格擋。
兩劍相撞之後,比爾如法炮製,手腕微抖,銀蛇劍劍尖繞過破風劍,又在阿瑞斯的右側大腿留下了一個口子。
好在傷口不深,阿瑞斯跳開兩步,以防比爾趁勝追擊。
“怎麼,招架不住,開始逃竄了?現在認輸吧,免的再被刺傷。”比爾得意洋洋,劍下不留情,口中依然不饒人。
阿瑞斯不做理會,心中尋思著如果應對比爾的劍法。
“他這劍其實劍速不快,只是出手迅速而突然,攻擊之處常常是人的要害,我和蒂姆平日訓練,不會攻擊對方的要害之處。此刻仍是同門比武,我們不會攻擊他要害之處,他卻下得了手。”這些想法,在阿瑞斯腦海中閃過。
這比爾雖然倔強,但也是在奉天部落長大,本性原也不壞,手段本沒有這麼殘忍,只是他得到了祖傳的劍譜之後,專練上面陰險毒辣的劍招,而一些平和柔緩、打牢根基的基本招式他置之不理,久而久之,這半門陰險的劍法也改變了他的心性,成為控制他的心魔。
平日他練劍時少有發揮這門劍法,正是怕人察覺,得以準備防範,正是要在這比武大會之時,拿出來技壓群雄,也好讓泰勒隊長和一眾奉天村民不要小瞧了自己。
思考間,比爾又出劍擊向阿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