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無奈的放下手，張不良無語的小聲問侯了一下也不知道誰的媽媽。
在剛剛過去的半個小時裡，這已經是第三輛計程車了，載客的計程車！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半，蘭山路中段，張不良剛剛下班，準備打車回租的房子。
蘭山路並不是S市的主幹道，只能算是一條比衚衕高一級別的雙車道小馬路，白天車就不是很多，更別提這大半夜的，今天能過三輛計程車就已經算是多的了，沒成想還都是拉著人的。
張不良上班的地方是個做計算機軟件設計研發的企業，一般這種單位都會找一個商務辦公大樓租下來一層，專門用作辦公地，可是張不良找的這個公司著實也是不怎麼景氣，高階技術人才沒有，老闆還是個二貨，不會給公司做宣傳不說，還總得罪客戶，搞的現在公司手裡就那麼廖廖三五個小軟體還在研發當中，盈虧基本相當於是有出無進，所以只能找這麼個當不當正不正的地方。
當然這三五個小軟體的研發也落不到張不良的手上，他只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到這個公司上班剛一個月，還在實習階段。
張不良大學學的是機械設計專業，跟軟件設計是八輩子摸不著邊，當初報專業的時候親戚朋友各種吹捧機械專業好，畢業好找工作，出來就是萬金油，張不良也是倆眼一摸黑，瞎報。
大學四年也算是順順利利，或者說是平淡無奇，好不容易等到畢業了，面臨找工作了，張不良傻眼了，這可不就是萬金油嘛，回家裡當地找吧，小城市沒有機械設計相關的單位，在上學本地找吧，人家大企業根本不要應屆畢業生，連實習的都不要。
沒辦法，怎麼辦？幹別的吧！那可好選，跑銷售，餐廳服務員，送外賣，人家都要，可但是但可是，跟機械有半毛錢關係啊！懷揣著四年的知識儲備，最後當個跑腿兒的，張不良不甘心啊！
但總這麼晾著也不行，回家是有父母幫襯著，可張不良不想回去啃老，索性畢業了就沒回家，在S市租了個一室的小公寓。
可是沒有工作，又租房子，還要吃飯，手裡這點錢馬上就見底兒了，再沒有收入，估計自己這個大學生就要橋下蹲了。
正好那天從人才市場晃悠，看到了這家名叫正海資訊科技的公司在招人，重點是人家收應屆畢業大學生，張不良趕緊諮詢了一下，這才瞭解到原來是做軟件設計的。
軟件設計張不良還是知道點的，說白了就是搞IT的，俗話說的“程式猿”，上學的時候張不良跟哥們兒們也沒少開過玩笑，沒想到畢業後也會有自己接觸這個的一天。
不過轉過頭一想，軟件設計，好歹也沾“設計”倆字兒呢，起碼按照人家招工標準，一個月也七八千的，幹好了過萬也不是不可能啊。
再一想這馬上月初又得交房租，張不良索性也不逛了，直接就跟人家約了個面試時間，面試過程也挺順利，畢竟是正八經的大學畢業生，人家企業也願意收，張不良就這麼找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
不過到了一個月後的今天，張不良終於明白了為啥人家收應屆畢業生，為啥這麼一家看著也不錯的企業這麼容易就進來了，不招人不行啊，有這麼個敗家老闆，公司就剩個門面了，人都該走沒了，就自己這麼個啥也不懂的小白，經過這麼一個月的實習，都快成了半個元老級的人物了。
這不，從來了一個禮拜開始，就天天加班，早了十點，晚了十二點，關鍵是這個地方打車也不好打，就像今天，已經半個多小時了，還是沒有一輛空車，張不良心想，照這架勢，估計十二點也到不了家，幹等也不是法兒，走吧，到路口那應該就能好打車了。
從公司到路口大概五百多米的距離，因為不是什麼大馬路，所以路燈也不是很多，大概隔個三十來米左右設定一個路燈，整條路昏昏暗暗的，遠處來個車，不開到近前還真不一定能看清楚路況。
張不良拿出手機，點開一首《敢問路在何方》，打著手電筒，一邊哼哼著一邊貼著邊朝路口走去。
“你～挑著個蛋吶啊～我～牽著那個馬誒誒……”張不良揚頭二正的唱著，突然感覺身後越來越亮，知道這是後邊來了輛車，回頭看了一眼，就把頭又轉了過來，同時往邊上靠了靠。
雖然倆大車燈賊晃眼，不過腦瓜頂上沒頂著小亮牌牌，那肯定就不是計程車，連手都不用招。
果然，汽車從身邊一閃而過，張不良拿眼一掃，哎呦，還是個大路虎。
不過這開車的也是虎，這麼黑的路段，還開這麼猛，真有事兒你踩剎車都來不及。
張不良正這麼想著，就聽著前邊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和“咚”的一聲悶響。
撞人了！這是張不良的第一想法。
張不良停在原地，看著遠處汽車尾燈的兩個紅色小亮點，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過去看看？看這路虎沒動，肯定是出事了，不過離的這麼遠，半天也沒聽見開關車門的聲音，難道不是撞別人了？而是把自己給撞懵了？
想了半天，張不良還是覺得應該去看看到底咋回事，於是慢慢的邁開腳步往前走去。不過，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張不良把音樂和手電都關了，就這麼藉著微弱的路燈一點點的往前走。
不過，剛走了沒兩步，前邊的路虎尾燈突然暗了，然後，隨著油門發動機的轟鳴聲，路虎車絕塵而去。
走了？張不良有點懵。沒出啥事？可能路上有啥別人亂扔的垃圾吧，天黑沒看見就碰了一下。張不良這麼想著，卻不知怎麼的心有點亂。
既然路虎已經走了，張不良不自覺的也加快了腳步，很快就來到了剛才路虎停留的地方。要說也巧，這塊兒正好是兩個路燈中間的位置，能見度可以說是最差的地方，就是張不良自己，瞪眼看也看不太清楚馬路對面。
張不良使勁往馬路上瞅了瞅，又壯著膽子到馬路中間看了一眼，確實是啥都沒有，就連馬路對個兒也是一片空蕩蕩的。張不良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看來是自己嚇唬自己了，可也是，這黑燈瞎火的大半夜，誰遇著這種事兒也得心裡哆嗦一下啊！
到了這會兒，張不良才想起來又重新開啟手電，正往前走了沒兩步，腳下突然踢著個東西，好在勁兒不大，沒踢多遠。
張不良往地上一照，好像是一根二十多公分的棍子，一端還掛著個什麼玩意兒。走過去撿起來一看，這不是電動車上的後視鏡嘛！
看這後視鏡的樣子，肯定是個小電摩托，因為鏡子是連根折的，
再聯想到剛才的事情，張不良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果然，手機往前掃去，零零散散的電動車“殘骸”散落在馬路上，電動車基本上已經是“粉身碎骨”了，由此可見剛才路虎車開的有多快。
可是車完了，那人呢？總不能是大馬路上正中間就停個電動車，又正好被路虎給撞散架了吧！張不良才不信這麼沒譜的事兒，又趕緊掃動手機，四下裡找起來。
正找著，就覺著前邊路燈下邊好像隱約有什麼東西，再仔細一看，越來越覺得像個人從那趴著，只不過那姿勢，別提有多彆扭了。
這種時候張不良也不知道心裡是害怕還是什麼感覺，就覺得下一刻看到的東西肯定會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忽而腦子嗡了一下，然後整個人反而放鬆下來了。
過去看看吧！張不良朝著那個“人”的方向走了過去。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張不良越來越肯定這肯定就是被撞的受害者了，看樣子還是個女的，穿著過膝的長裙。
走到跟前，雖然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看到這個人的樣子，張不良還是腦瓜皮一麻。
這確實是個女人，臉衝下趴著，上半身在馬路牙子上，整個右胳膊反向搭在腦袋上，根部竄出來一大截骨頭茬子。下半身躺在馬路牙子下邊，沒錯，就是“躺”，整個上半身和下半身是擰個兒的。
張不良平時本來就是個膽小的人，恐怖片都不敢看，沒想到今天就親自遇到了個車禍現場，還是這麼個慘烈的程度。一時間，張不良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張不良懵逼的腦瓜子有點回過神來，緊接著就是一陣恐懼襲來，滿腦子只想著三個字，怎麼辦？
這個女人現在是死是活也不清楚，不過看這個樣子，恐怕是凶多吉少，那這麼說來，現在橫在自己面前的很可能就是一具真正的屍體啊！
越想越害怕，看著這具扭曲的人體，張不良甚至覺得自己的下半部分都錯位不是自己的了。
一瞬間，直覺、本能，或者說是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推動著張不良拔腿就跑，腳下飄忽忽的感覺甚至讓張不良覺得自己都跑出了剛剛路虎車的速度。
事實證明，那當然是他多想了，因為沒跑出兩步，張不良就倆腿一軟，自己跟大地母親來了個親密接觸。扭頭一看，乖乖，十米都沒跑出去。
不過也就是這麼一摔，張不良那有些“亢奮”的心情總算是有所平復。坐在大馬路上，狠狠的喘了幾口氣，張不良慢慢冷靜了下來。
人就是這樣，平淡生活過慣了，突遇一件大事，本能的反應就是要逃離。可是一旦冷靜下來，卻能夠迅速的進入狀態。
現在的情況是，這個女人目前不知死活，雖然很大程度是掛了，但是就這麼放著不管，張不良也確實是幹不出來這種事兒，肇事者就是那輛路虎沒跑了，而且是肇事逃逸，不過這個環境，加上距離較遠，也確實是沒來得及記住車牌，而且這條路除了路口那有個攝像頭，整條路中間沒有一處裝有監控，況且就是有監控，這麼黑，也不一定能拍清楚。
不管怎麼說，先打120吧。張不良撥了個急救電話，把地點說明白了，又打了個110，把事件簡單說了下，這才起身走回到路燈下。
再次觀察女子，雖然還是有點瘮人，不過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害怕了，張不良仔細看了看，也沒看出這個女人有什麼生命反應，這個時候他也不敢瞎動，心想還是保持現場吧，等專業人士來了再說。
過了有十分鐘左右，就聽見救護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張不良趕緊起身，拿著手機晃晃手，救護車看見示意，不一會兒就開到了跟前。
三個醫護人員下車，看到現場情況，也是吃了一驚，由於女子的情況實在比較嚴峻，幾人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在儘量不擴大傷勢的前提下，把女子抬上了擔架。
這其中張不良也搭了把手，也正是因為搭了這把手，更讓張不良大吃一驚，原來這個女子自己還認識！
準確的說，這個女人是張不良的同事，也是正海資訊科技公司的員工，叫宋嬌，說起來還算是真正的元老級人物，已經在這個單位幹了四五年了。
今天晚上也是加班到十一點多，其實比張不良下班還晚了一點，只不過張不良打車費了不少時間，這才導致倆人沒差多少路。
張不良看見是宋嬌，剛才心裡還有的那一點恐慌立刻就被另一種情緒所替代了，也說不出是可憐還是同情還是其他什麼。
宋嬌是一個典型的職場女性，工作精幹，但是為人很和善，對張不良這個新人也很關照，平時也是嬌姐嬌姐的叫著，她是公司策劃部門的主管，主要負責外宣、聯絡客戶這些事宜，可以說，公司能夠在現在的情況下還能堅持下來，她這個主管功不可沒。
而且張不良知道，宋嬌是一個單親媽媽，她和她老公已經離婚兩年了，現在有一個6歲的女兒跟她一起住，她前夫是本地人，宋嬌是外地嫁過來的，離婚後也沒回老家，依舊是住在本地，平時上班，家裡就請個保姆照顧孩子。
今天晚上也是宋嬌讓張不良先走，自己把最後的收尾工作做完才走的，誰能想到這才不到一個小時，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兒！
張不良正自己從那左三右四的琢磨著，就聽見一個醫護人員喊他上車，張不良一愣，心想讓我上車幹嘛啊，我又不是親屬，就是個報案人員，於是對醫護人員說道：“我不是她的親屬，就是看見這個車禍了，幫她打個急救電話，而且我也報警了，一會兒警察就來了，等警察來了你們再跟他們問問該咋解決唄。”
沒想到醫護人員脾氣也挺大，直接嚷道：“再等人都涼了，警察來了知道去哪找你，你不跟著去醫院到時候怎麼瞭解情況，別廢話了趕緊上車。”
張不良還真被這兩嗓子給嚇住了，真就趕緊上了救護車，醫護人員把門一關，還沒等張不良坐穩，車就急速行駛起來。
長這麼大，頭一次坐救護車，張不良也說不出來這是什麼感覺，只是看著幾個醫護人員給宋嬌帶上人工呼吸機，不停的捏著，再簡單的把右胳膊做了個止血固定，輸上一袋血，其他的也沒做什麼救治動作，畢竟這個傷勢太嚴重了，在這麼簡單的環境下，也只能做到這些了。
只不過張不良看著心電圖機的顯示器，兩條線竟然還在微微波動著，雖然很平緩，但起碼說明宋嬌還活著，這讓張不良內心稍稍松了一口氣。
很快，救護車就開到了S市第一醫院，急
診樓門口早就有醫生護士等著了，車一停穩，後門就被開啟，張不良趕緊自覺的下車站到一邊，看著一群白衣天使們把宋嬌轉移到急救床上，然後跑著就往樓裡衝。
旁邊一個收拾救護車器材的醫護人員看見張不良還愣在那，推了他一下，說道：“你從這愣啥呢，趕緊跟上啊，去手術室門口等著！”
張不良回過神來，趕忙“哦、哦”的答應著，也跟著跑了進去。
坐在手術室門外的椅子上，張不良其實內心還真是出奇的平靜，已經到了現在，不管下一步會發生什麼，他就靜觀其變就是了，況且這也過去有一會兒了，也沒見過來個醫生跟他說什麼，也許情況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呢！
正想著，張不良抬眼就看見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往這邊走來，條件反射般的，張不良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那兩個警察一看見張不良的動作，也是直接就朝他走了過來。走到跟前，其中一個警察問道：“你好，我們是市公安局的，請問剛剛是你打電話報案的嗎？”
張不良有些緊張地點點頭，小聲回道：“是我打的電話，剛才那幾個醫生說非得讓我跟著救護車來醫院，我就……”可能是跟警察對話的心理作用，張不良越說聲音越小。
另一個警察笑了笑，指了指椅子，說道：“別緊張，咱們坐下說。”說著拉著張不良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個警察接著說道：“我是市第一刑警支隊的副隊長，我叫李文宇。”他又指了指第一個開口的警察，向張不良介紹道：“他是交警支隊的副隊長，叫張斌，我們已經到現場看過了，現在過來呢，就是再跟你瞭解一下具體情況，你怎麼稱呼？”
經過李文宇這一番介紹，張不良已經沒有那麼緊張了，靜了靜心，回答道：“我叫張不良。”
李文宇點點頭，又跟張斌示意了一下，繼續問道：“嗯，小張，我看你年齡也不大，你是學生？”
張斌這個時候已經拿出一個黑皮筆記本開始記錄了，張不良剛剛有點放下的心又瞬間提了起來，小心的回答道：“我已經大學畢業了，剛上班一個月。”
李文宇做出了一個明了的表情，接著說道：“那這樣，你再把今天晚上的這起事故詳細的敘述一遍，不用緊張，慢慢說，想起多少就說多少。”
張不良點點頭，想了一下，這才從下班在公司門口等著打車開始說起。
其實整個事情還真沒啥可講的，無非就是個肇事逃逸的事件，不過也是第一次有這樣的經歷，張不良還真把自己放在了一個熱心好市民的角度，事無巨細前前後後講了個明明白白，生怕哪塊兒遺漏了，給警察同志破案帶來麻煩。
當然了，自己被嚇的差點逃跑那一段，張不良實在是沒好意思說，自然就直接略過了。
叭叭的說了有十多分鍾，見李文宇沒有打斷他，不過張斌手裡的筆確實也是沒動幾下，張不良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了下來，對李文宇說道：“李警官，大概就是這個過程，當時路上太黑了，我也沒看太清楚，也不知道我說這些有沒有用。”
李文宇笑笑，剛要說話，這個時候手術室門口牌子的燈突然滅了，從裡面出來一個男醫生，五十多歲左右的模樣，看樣子應該就是手術主刀醫師了。
他一眼就看向警察的方向，直接走了過去，張不良和李文宇站起身來，主刀醫師把口罩和手套摘下，跟李文宇握了握手，說道：“我們目前把傷者的右臂和一些外傷進行了簡單的復位和縫合，但是腰部以下尤其是腰椎部分基本上是完全斷裂，還要進行二次手術才能進行復位，傷者目前生命體徵還是比較穩定的，但是也無法保證一定能救治成功，我們只能盡力而為。”
李文宇點點頭，這時，從手術室裡又出來一個年輕的女護士，跑到主刀醫師身邊，說道：“白主任，傷者心電圖波動有點不穩定，您再看一下吧。”
被稱作白主任的醫師點點頭，跟小護士說道：“我去看一眼，你先帶傷者家屬去交下費吧。”說完就又重新進入到手術室裡。
小護士答應一聲，來到張不良面前，輕聲說道：“先生，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去交費。”可能是還沒完全從手術的緊張氛圍中恢復過來，小護士還有點微微喘息。
張不良本來還在想，這小護士的聲音還挺好聽的，不過下一秒就覺著有點不對，眼睛逐漸瞪大，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無辜的問道：“你在跟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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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護士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張不良，點點頭說道：“對啊！”然後又看看了李文宇和張斌，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張不良說道：“不好意思啊，我誤會了，我還以為你是家屬呢。”又轉回過頭來對李文宇和張斌問道：“那您兩位哪位是傷者的愛人？”
這下輪到兩位人民警察愣住了，然後張斌更是沒忍住笑出聲來。
張不良有些無語的搓搓臉，心想這姑娘這是咋回事兒啊，典型的那啥大無腦啊，呃……貌似也不是很大……
李文宇也是好笑的看著小護士，小護士一臉懵的看著三人，由於帶著口罩，更顯的一雙眼睛大大的，忽扇忽扇還有幾分俏皮。
李文宇轉身對張不良說道：“小張，今天你先回去吧，你說的情況我們已經都記錄清楚了，回去會抓緊調查，不過明天可能還要麻煩你一下，我們再去現場看一看。”
張不良點點頭，又有些猶豫的說道：“那這邊……”
李文宇揮揮手，說道：“放心，這邊我們來接手，再次感謝你今晚的協助。”說著伸出自己的右手。
張不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跟李文宇握握手，嘴裡還說著：“應該的應該的，作為優秀好市民，能幫助警察叔叔辦案，義不容辭嘛！”
然後又跟張斌握了握手，鬼使神差的，最後竟然又對小護士伸出了手。
伸出手的瞬間，張不良就有點後悔，內心已經在罵自己缺心眼兒了，你說你沒事兒跟人家小護士握什麼手啊，這下好了，人家不勒你，尷尬不尷尬！
想著張不良就要把手縮回來，打算頭也不回的立刻就走，省的被人看出來自己的糗樣兒。
不過剛縮回來一半，張不良就感覺自己的手心裡塞進來一隻肉乎乎的小手，沒有帶著醫用手套，軟軟的，還帶著點汗。
張不良抬頭看去，正好跟那雙大眼睛對視在一起，雖然依舊看不到口罩下的面容，眼神裡也還帶著剛剛的困惑，但張不良完全相信，這是今天晚上自己見到的最美好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