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過程下來，賴音整個人是懵的。
不管問什麼，一旁的醫護人員只是禮貌微笑不回答。
回到病房，林宋凡正站在病房陽臺上，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拿著煙...
他沒有抽，只是任由冒著紅點的香菸隨風吹散了一地的灰。
她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好像世界即將要倒塌了似的...背影是那麼落寞、那麼蕭條 ...
“怎麼了...林宋凡...”
他似乎很認真的在聽著電話那頭那個人的講話，以至於連她走進了都沒發現。
“嗯，見面再聊。”林宋凡低頭望了一眼賴音，牽起她的手，結束了通話。
“怎麼了？”賴音望著他深沉的雙眸，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發生什麼...”
話還沒來得及講完，林宋凡便伸出大手一用力就把她緊緊的摁在了懷裡。
撲面而來的是刺鼻的菸草味，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吸菸...
他這是怎麼了？
財務危機？公司倒閉？破產？還是...賴音大腦飛速運轉著，把她認為最有可能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頓了頓，像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般，賴音也伸出手緊緊回抱他，“不管發生，我都會陪著你。”
聞言，林宋凡全身一僵，鬆開了懷裡的人。
他望著她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睛，在她一臉不解的情況下，緩緩的拉開了她的衣袖...
大面積的紅色皰疹迎面而來，刺痛了賴音的雙眸，讓她後背一涼。
她眨著眼睛望向他，“我這是...酒精過敏？”
“不是。”林宋凡伸出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的頭髮，雙眸湧動的是皆是溫柔，輕聲解釋著，“你被下藥了，這是藥效褪後的情況。”
“下藥？”賴音睜大雙眼，努力回想著今晚喝酒的情景，“不可能吧，我記得小彤在我旁邊啊。”
小彤？
她還把那個人視為好朋友？
林宋凡在聽到這個名字後，反覆剋制的情緒突然爆發，甩開了她的手，雙眸冷厲得讓人不敢靠近半分，“我告訴過你的，她不是什麼好人，你偏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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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雖然林宋凡對她始終聳拉著臉，但不管她做錯什麼事，他也從未對她發過脾氣...
賴音被他嚇得夠嗆，頭腦空白，出於本能的重新拉住他冰冷的手。
林宋凡最後悔的便是明知道前面有火坑，還仍由賴音往前走...
什麼讓她看清楚真相，什麼成長...
等她真正受到傷害後，他才驚覺，他寧願竭盡所有去守候她的赤子之心。
“對不起...”道歉幾乎在看到她委屈慌亂的樣子，脫口而出的。
頓了頓，林宋凡深吸一口氣，“具體的情況還要等檢查結果出來，明天張醫生會來看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咋了？”賴音緊蹙著眉，“張醫生...是那個給我配眼鏡的張醫生嗎？”
林宋凡點了點頭，帶她來到醫院廁所的鏡子旁。
賴音望著鏡子裡...此刻已經腫成豬樣的臉，錯愕的說不出話。
她...這是怎麼了？
“你還記得嗎？”林宋凡輕撫著她的頭，“小時候，你的眼睛曾經...受過傷...那時候沒錢治，現在更嚴重了。”
“所以，那時候張醫生給我配眼鏡的時候，才會執意給我檢查眼睛？”賴音雙眸低垂，聲音沙啞的詢問著。
“嗯。”林宋凡站在她的後面，他看不清鏡子裡那個人的表情，只能伸出手懷抱在她的肩膀。
一下子要接受那麼多噩耗，他知道此刻...她很難受...
“所以...你一直沒有忘記我的眼睛？”賴音從鏡子裡望向林宋凡，眼淚奪匡而出。
“你知道那天我的第二個條件是什麼嗎？”
林宋凡把手覆在她溼潤的眼睛上，輕輕一抹，眼淚便落在了他的手心裡，“就是讓你無條件配合接受一系列的治療。”
賴音微微的一頓，紅著眼眶，悠悠轉過身看著他。
她從未想過，他給予她的愛，會是那麼深沉...
“你知道嗎？不管我將發生什麼事，得癌也好，瞎了也好，得什麼亂七八糟的疾病也好...我都不怕，只要你還在我身邊。”她伸出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腰，貼近他的胸膛感受著...他的心跳。
熟悉溫暖的氣息傳來，賴音微微的一暖。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林宋凡低頭輕輕的親吻著她的髮梢，雙眸沉的駭人...
.....
賴音又沉沉的睡著了，林宋凡坐在地上，任由著她緊緊牽住他的手。
過了良久，只聽得黑暗中一聲嘆息...
“不管是誰為了什麼目的靠近你，傷害了你，我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