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傢伙來布里卡會是個新聞！
對於尹森教授的理論，別說雷恩吃驚到不信，在場有被提及的種族的學生，大聲的提出了反對，認為這種帶有汙衊性質的、還未證實的猜想不應該在講座上討論。
講座一度陷入混亂，差點中斷，但這位尹森教授還是我行我素，講著自己的理論。
雷恩在臺下偷偷向艾教授請教：“他講這些真的沒問題嗎？對一些種族來說，確實是不怎麼好聽的話啊。”
艾教授一副看熱鬧的心態，趁著保安正在請那些擾亂秩序的學生離開、演講中斷的時候對雷恩說道：“歷史是已經發生的事，爭吵不能讓它不存在。”
“意思是他說的都是真的？”
“已經有部分被證實了，其他的也或多或少有證據支援，所以他的觀點在業內被認可的程度很高。”
這次雷恩真的驚到了，之前接觸過，所以他知道狼人等是一些禁忌魔法的產物，也很容易接受，畢竟這些傢伙看起來就不“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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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那麼多熟知的種族，同樣“來路不正”。
“他這樣的研究方向，為什麼之前能接到學校的邀請？”以布里卡過去的情況，雷恩很難想象會邀請尹森來做這種講座。
“當時定下的講座內容沒有這些。”
如此顛覆性的論題，有人駁斥，自然也有人追捧。
隨著三堂課下來，這位尹森教授受到了一些學生的支援，講座結束，被一群學生圍著請教問題。除了課上講的，不少學生還問了些題外的歷史問題。相較於在講座上的毫無互動，這時的尹森教授倒是很樂意解答。
有位學生提出的問題，讓湊過去聽熱鬧的雷恩，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據他自我介紹，這位學生似乎是理論魔法領域的研究生，問的是第一堂講座中提到的熾陽之路鍊金術。
他向尹森教授詢問這個鍊金術是否有或詳或略的記載，發現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他，連忙解釋說只是好奇，想瞭解下這個鍊金術的基本原理，並不是想使用。
尹森教授的回答也打消了他的念頭，在卡波特王朝滅亡後，熾陽之路便失傳了，無人願意研習這樣一個泯滅人性卻註定沒有結果的鍊金術。
隨即又有人問：“幾千年來不管是魔法還是鍊金術，都有了長足的進步，有沒有可能將這個有缺陷的儀式完善呢？”
這個提問的學生盯著他的人更多了，他也趕緊解釋：“我說的完善包括取消獻祭自己血親這個過程！”
實際上這兩個學生提出的問題，感興趣的人不少，雖然副作用明顯，但是想想那失朽之王來哲，憑藉這個儀式獲得了上千年的壽命.....
只是這血親互相獻祭的手段，讓不少人難以啟齒，現在有人替他們問出了心聲，眾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尹森教授，想知道他會如何回答。
雷恩在一旁把眾人的表現看在眼裡，心裡不由滴咕，難道這尹森教授的目的就在於此？
“歷史已經給了我們最好的答桉。”打扮像個老法師的尹森教授捋起法袍的袖子，竟然是看了眼手錶，雷恩只能說......額，很有特色。
他給出了否定的答桉：“這是一條從根本上就是錯誤的道理，運用現代的魔法理論，或許能將它的峰頂再向上推進，但最終的結果一定是墮入衰敗的深淵。在人們已經掌握的知識中，在人們的未知的事物裡，藏著真正的啟示，這個世界的終極答桉，那才是你們學生應該追尋的東西。”
“啪啪啪！”
對尹森教授這番勸學的話，眾人送上了自己的掌聲。
有他看手錶的動作，學生們也知道人家教授趕時間，便沒有再提問，道謝後紛紛散去。
而他這番話，雷恩思來想去，也找不出什麼毛病，索性不去多想。
......
在第四堂講座前，艾倫維爾鎧甲終於有了動靜，可以傳送了。
短暫的眩暈後，雷恩第一次看到了傳送過程中周圍的場景，儘管在拜託亞莉克希亞時對方那奇怪的反應就讓雷恩有了心理準備，可此時乍一看見到的場景也不由讓他心裡一突。
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巨大的平原，紅褐色的土地蔓延到天際，純黑色軀幹的樹木稀稀疏疏的散佈在平原上，沒有樹葉，只有在昏暗天空的背景下，像是剪影一般的枝椏，在上面落著一隻只近人高的巨大貓頭鷹。
但仔細一看，這些貓頭鷹都已經死去，像是一具具乾枯的標本，並且眼睛全部不知所蹤。空洞的眼眶看不到底。
處在傳送過程中，雷恩沒有辦法自由的探索，只能站在原地，但彷佛察覺到什麼，他扭頭向身後看去。
然後他便見到了一雙巨大的眼睛。
一隻貓頭鷹，幾乎緊貼著他的後背。
“！！！”
不等雷恩有所反應，周圍場景一陣扭曲，再看時，已經變了景色。
但雷恩出於慣性，還是往後退了兩步，靠在了一棵樹上。
最後那一眼，他似乎見到了......貓頭鷹穿著西裝？
......
傍晚，尹森教授提出在學校裡散散步，一位名為查爾菲的老師相陪。
在向尹森介紹了幾處校內的建築歷史後，查爾菲發覺對方似乎興趣不大，或許是作為一名歷史學教授，這些都是他已經知道的，查爾菲便轉而聊起了尹森講座的內容。
“教授在課後解答學生疑惑時說的那段話說的真好，作為學生就應該有所追求，有探尋未知的慾望，但是我也有不解的地方。所謂的‘啟示’，‘這個世界的終極答桉’指的是什麼？只是寬泛的代指真理和知識嗎？”
“對於一般的學生而言，就如你所說，只是勉勵他們探索知識的勸告。”尹森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但對於天才而已，我希望他們能自行領悟到更多。”
“哈~”
查爾菲有些許尷尬，似乎在說他是“一般的學生”。
“在研究歷史的過程中，我有了一個觀點，也許是天意，也許是自然世界的規律，也許是更高層次存在的刻意安排，我認為對於所有生靈而已，都存在一個屬於它的‘啟示’，屬於它的‘答桉’。有的生靈已經找到了這個‘啟示’，踏入了更高的階層，而包括我們人類在內的諸多凡人種族，卻仍舊不得其門......”
尹森教授的長篇大論，說的查爾菲有些暈，因為從他第一句話開始，查爾菲就不太認同，以至於後續的更是聽的雲裡霧裡。
在尹森結束了他的觀點輸出後，查爾菲只能附和式的點了點頭：“沒想到尹森教授對於神學也有自己獨特的研究。”
尹森教授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解釋。
但從他這眼神裡查爾菲卻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變成“一般的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