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這傻子跳塘了!快,射死他們!”杜綜停在塘邊,激動得手舞足蹈。
追到塘邊的幾十個老匪,亦是瘋狂大笑。
卻在這時——
在他們的後方,四五輛點火的馬車,一下子衝了過來。約莫是馱著滿車的柴禾,燒得烈火熊熊。
受驚的馱馬,更是發出淒厲的長嘶。
追到塘邊的老匪們,一下子變得驚慌失措。哪怕是賊酋元海,也瞪著眼睛,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他想起那年,還是個剪徑小賊的時候,單人匹馬的,就能搶五六個散戶。但現在,這他娘的算什麼事情。
“跳、跳塘啊!”終於,一個老匪率先大喊,再也顧不得,整個人往水塘裡跳了下去。
有了第一個,便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不多時,為了避開點火馬車,至少有二十餘的老匪,都跳入了水塘裡。
當然,亦有離著遠一些的,尋著機會,想要避開這幾輛馬車。
正在這時,卻聽得一陣陣的腳步聲。等元海抬頭,才發現那些躲起來的村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跳下了瓦頂,朝著他們殺來。
元海只覺得憋屈無比。那些原本孱弱的村人,手裡有了武器,雖然很破爛,但真的敢和他們玩命。
“我是老匪山五當家馬大風,都給老子滾,如若不然,我逃了出去,等再回來的時候,便要屠了整個村子——”
“別咧咧,我幹你老孃!”張天才殺紅了眼,雙手抱住木杆長槍,多跑幾步,便往說話的老匪捅去。
捅到了腿根,老匪痛得踉踉蹌蹌,整個人翻入水塘。
一個老匪趁機跑來,一刀劈在張天才的後背上。胡東急忙跑出去,揮刀逼退老匪,將滿身是血的張天才,拖了回來。若非是披著薄木甲,只怕愛寫詩的小張,便要當場交代了。
“莫要靠得太近,用長槍木棍來捅!”胡西也在旁大喊。
兩個生麻子的小匪,驚魂不定地想衝出去。被跑來的馬胖子,帶著幾個護院,拿著武器堵了回去。
“萬劍歸宗!”馬胖子大喊著,陰森森地出手,一劍刺入麻子匪的雙股。
那麻子匪悽聲哭罵,趔趄退去幾步,“嘭”的一聲,也摔入了水塘裡。
元海大怒,推開幾人,躍起來朝前一刀。
一個避之不及的村人,只側了個身,一條手臂被整個劈斷,痛的栽倒在地。
在旁,五輛點火的馬車,連車帶馬,這時齊齊摔入了水塘,火勢滅去,蕩起一股股的濃煙。
“摘瓢兒!”元海抬手一刀,又削飛了一個馬家護院的腦袋。等回了動作,再往旁邊打量,原本好幾十人的馬匪,站在塘邊的,只剩七八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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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他!”胡東赤紅了眼,搶過一根木槍,趁機捅入元海的腹下。
“啊!”元海回頭,狂吼著削斷木槍,瘋意更甚,朝著胡東就要殺去。
“曰你老孃的!”又是一個村人,在後一個打滾,鐵刀劈在元海腿上。
元海動作一瘸,整個人痛得仰頭長嘯。
“哥幾個,都過去捅啊!若是他跑回了駝兒山,後患無窮!”
圍過來的二三十村人,聽見這一句,都怒吼著衝過來,趁著機會,將手裡的武器,不斷捅到元海的身上。
連著馬胖子,都擠進去刺了幾劍。
“我……我曰你母啊。”滿身是血的元海,咳著血仰面朝天,臉龐上,還帶著不可思議之色。
至死,他都想不明白,這些村人是怎麼敢的。
嘭。
元海的身子,重重仰翻在地,抽搐了兩下,再也不動半分。
還在旁邊的七八個老匪,見著這副光景,紛紛轉身,慌不擇路地跳下水塘。
“準備弓箭,射殺落水狗!”胡東驚魂未定,按著自個東家的吩咐,急忙又大聲呼喊。
“射死他們!”
村人的怒火,化作一支支的箭矢,朝著在水塘裡老匪射去。不多時,慘叫聲接連響起。
……
“放開我,你若有本事,先放開我,我與你一決生死!敢不敢,敢不敢!”水塘的對岸,同樣圍了十餘個村人,見著有人要爬上來,或敲悶棍,或直接捅死。
無疑,杜綜是被敲悶棍的一員。此刻,被嚴嚴實實地綁住了身子。
“杜三刀?”陳景蹲下身子,平靜笑了聲。
“我問一句,這山上還有多少人馬?有藏寶嗎?”
“我若說了——”
“我張大彪發誓,肯定會放了你。若違此誓,天打五雷劈。”
杜綜咬著牙,看了看陳景,“都下山了,山上沒人了。”
“藏寶呢?”
“沒有。”
“馬匹兵器之類的,總該有一些吧?”陳景不甘心。
“都沒有。”杜綜聲音憋屈,“莫要忘了,我等這些人,在山上被困了幾年,都開始捕鳥解饞了。”
“也是。”
陳景眼神失望,繼而將劍抽了出來。
“你,你講過不殺我,會放了我。你個狗爹養的,要天打五雷劈!”
“張大彪發的誓,和我陳景有什麼關係?”陳景沒有半分猶豫,將短劍刺入杜綜的胸膛。
杜綜鼓著眼睛,身子抽搐了幾下,死不瞑目地翻倒在地。
拭去劍刃上的鮮血,陳景默默回劍。第一次殺人的感覺不大好,但不管怎樣,在以後總要習慣的。
“打贏了,打贏了!”
水塘周圍,四面八方的,都是歡呼的村人,在其中,更是有人激動大哭,互相抱擁在一起。不管放在任何時候,打贏這群老匪,於他們而言,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只可惜步步為營,終歸還是死了幾個好漢。
“哥幾個,今夜來我馬老爺家,一起吃大戶啊!我讓我那六房小妾,給大家挨個敬酒,唱曲兒!”連著馬胖子,都變得神采奕奕。
“小九,屁股如何?”陳景垂下頭,推了推旁邊的邢小九。
“東家,那箭帶倒刺的,我剛才試著拔了一下,血都噴出來了。”
“那你拔它作甚?”
“它戳著不舒服嘛。”
“你狗曰的別亂動,我讓人去請大夫了。”
陳景舒服地躺在塘邊,仰著頭,看向頭頂的天空。他突然覺得,他的人生,要開始變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