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主人出遠門了，他拜託我回來看看。”秦澈回答。
“但他的電話打不通。”骷髏女傭的目光聚焦在他臉上，似乎是在判斷他是否在說謊。
“他換號了。”秦澈答。
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這個領域，他一直都非常專業，別說是投影出來的女傭了，就算面對測謊儀也完全不虛。
更何況，這個連身體都沒有的純投影女傭，一看就是非常好騙的型別。
這類沒有實體的投影虛擬角色，秦澈以前也曾經接觸過。
他以前甚至曾經在家裡試著安裝過類似的裝置，最後由於屋裡活動面積不足而失敗。
這種虛擬角色的身體，是由安裝在屋子各個角落的數百個微型成像裝置製造出來的，聲音也是由埋藏在牆壁內部的揚聲器發出。
它們沒有實體，但卻被授予了操控家中一些裝置的許可權。平時開個燈，關個門什麼的，還是可以做到的。
一般來說，這類虛擬角色的處理器，都被安裝在家裡的電腦中。
它們的運算能力與擁有獨立核心的機器人沒法比，一個個都是“傻白甜”，否則也不會如此輕易的相信自己的話。
至於為什麼要選擇沒有實體的虛擬角色，原因也很簡單。
“你的主人在這兒的時候一定很孤獨。”秦澈說。
“是的。”
骷髏女傭低下頭，裙襬下方的成像出了點問題，像是被打了馬賽克：“他太宅了，只有我陪著他。”
——這類虛擬角色的存在意義，就和家養的觀賞類寵物差不多。
雖說看似沒什麼卵用，但它們的存在，可以為空空蕩蕩的房屋增添一絲生氣，令人不至於過度孤獨。
“嗯，總而言之，你的主人已經在外面找到了幸福。”
秦澈隨口胡扯：“由於他又結婚了，他把你託付給了我。”
聽到這話，骷髏女傭的身體抖了一下，聲音顫抖起來，難過之情溢於言表：
“啊，真的嗎。”
“真的。”秦澈點頭。
即使對方一副被傷到的模樣，他還是決定繼續把謊圓下去。
——看這個女傭的態度，她肯定是非常喜歡主人。
讓她以為主人還活著，至少還能留個念想。
若是直接告訴她“你的主人沒了”，這貨怕不是會直接帶著整棟別墅一起陪葬。
“主人原來是跑路了，他明明告訴我是要去拍電影。”骷髏眼中的火焰熄滅了。
“拍電影？”秦澈試探地問：“他沒對我說過這事。”
對於混沌秩序教派第十任教主的人生經歷，秦澈還是比較感興趣的，如果能弄清那家夥是怎麼死的就更好了。
畢竟，身為教主的秦澈，對自己統領的這個組織，基本上還處於兩眼一抹黑的狀態。
自從混亂引擎啟動之後，自己倒是沒遭遇什麼特別危險的狀況。但教主在二十七年裡換了十三任，肯定是有原因的。
究竟是有人在追殺教主，還是每一任教主都是喜歡作死的樂子人？
“主人是在三年前離開的。”
骷髏女傭的情緒低落，身體都開始模糊了：“他一大早就走了，只給我留下了一段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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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聽聽麼？”秦澈問。
五秒後，儲物間裡響起一個亢奮的男聲。
這貨邊說話邊大喘氣，令人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剛進行了激烈運動：
“閨女，我要出去一趟！”
“還記得我對你說過拍電影的事嗎？我終於找到那東西了！在鋼之城外的某個地方，埋藏著一臺名叫‘造夢機’的神奇裝置！”
“只要能找到造夢機，就能拍攝出真正的虛擬電影。”
“現在鋼之城的電影業實在太垃圾了，我會帶著那臺裝置的終端回來的，等我！”
……
聽完這段錄音，聯想到之前建模師說過的話，秦澈已經可以確定此人的死因了。
——建模師提到的那個融化在死亡地帶的教主，應該就是這棟別墅的主人。
“他明明是這麼說的……”骷髏女傭低著頭。
“別太難過了。”秦澈安慰道：“你的主人沒說謊，他真的找到了造夢機。”
“真的嗎？”
女傭抬起頭，這次在眼眶裡亮起的火光變成了紅色。
“嗯，那小子帶著造夢機去完成夢想了，所以我才說他找到了幸福。”
秦澈的右手從骷髏女傭的肩膀穿過，令投影扭曲了一下。
聽了這話，女傭點了點頭，聲音也終於平靜下來：
“那太好了。”
眼見她的情緒總算是穩定了，秦澈看了看身後的走廊，問道：
“能帶我在屋裡參觀一下麼？這兒實在太大了。”
“好。”
骷髏女傭站起來，身體直接穿過秦澈的身體：
“跟我來。”
二人離開儲物間，回到陰森的走廊中。
才走出沒兩步，牆裡突然響起淒厲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
女傭抬起右手輕輕敲了敲牆壁，那聲音立刻停止了。
他們拐了個彎，來到二樓的環形走廊上，只見前方的陰影中，影影綽綽的出現了幾道高大的人影。
那些傢伙身披黑袍，頭上戴著尖頂帽子，只露出猩紅的眼睛。
“滾。”女僕輕聲說。
不祥的黑袍人影消失了。
啪！
在二人經過一道鐵門旁邊的時候，那扇門突然彈開，幾具喪屍猛衝出來，伸出腐爛的雙手，抓向秦澈的喉嚨！
骷髏女傭踢出一腳，把喪屍的投影踹飛，鐵門也重重的關上了。
“這是你的歡迎方式麼？”秦澈看著女傭的背影。
“抱歉，沒來得及關閉恐嚇投影系統。”
女傭回頭看了他一眼：“這些投影是為了嚇跑附近的惡人，不讓他們佔領主人的家。”
“怪不得這地方被稱作鬼屋。”秦澈笑了笑。
才走了沒幾步就連續遭遇各種詭異現象，這棟陰森的別墅裡，怕是還藏著更加高能的陷阱。
即使只是投影，但它們的建模非常逼真，配上牆內的大量揚聲器放出的立體聲，營造出異常陰間的效果。
說到這兒……
“我這就關閉恐嚇系統。”女傭說。
“等一下，先別關。”秦澈的臉上泛起一絲笑意。
“您還想繼續體驗？”女傭問。
“我有個朋友還在外面，她很喜歡這種玩法。”
秦澈說著拿起手機：“稍等，我這就叫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