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偉也知道，若不是朱四海落魄了，秦海媚也不會回頭糾纏自己。
現如今朱四海混成這樣，他說的話秦海媚未必會聽，除非朱四海東山再起，那女人說不定會變臉。
“你先幫我辦好第一件事就行，第二件事等我幫你工作安排好了再說，反正也不急在一兩天。”
朱四海點頭，“行。”
旋即他又說：“要想讓秦海媚答應跟你離婚，除非我恢復以前的光鮮，但到那時秦海媚一定會繼續纏著我，你嫂子這邊恐怕……”
不等朱四海說完，程大偉心有靈犀接下他的話茬：
“嫂子和秦海媚以前就打過一架，放心吧，秦海媚絕不是嫂子對手，嫂子不會吃虧的。”
朱四海聽了這話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好笑。
這是程大偉今晚進門到現在難得看到他臉上露出笑，不知怎的，心裡並不覺的多開心。
兩人剛一談完，丁鳳珍像是掐著點從屋裡出來。
她衝程大偉滿臉堆笑道：“大偉，大恩不言謝，有空常來家裡嚐嚐嫂子做菜的手藝。”
程大偉微笑點頭：“嫂子，你是個明白人，以後有些事有您在旁邊點撥一二，想必朱四海不會再走岔路。”
丁鳳珍臉上帶著尷尬點點頭。
兩口子客客氣氣把程大偉送出門，轉身回到家，丁鳳珍像是剛剛打完了一場大戰渾身一下子癱軟下來。
朱四海見老婆這副模樣心裡一陣難受。
“老婆，都怪我沒出息讓你費心了。”
丁鳳珍回頭看了他一眼，過了好一會才伸出一根手指著他的鼻子說：
“你呀！就慶幸自己命好遇上了程大偉這樣心腸又軟又好又重情義的老同學吧！”
朱四海：“……”心腸好？重情義？
去朱四海家吃了一頓飯，程大偉收穫頗豐。
他沒想到事情進展比自己想象的更順利。
這讓他最近一段時間因為金海即將提拔當招商融資科副科長的事帶來的陰霾消散不少。
手裡拿著朱四海提供的那份材料，程大偉腦子裡開始琢磨：
“有了這份材料的確能順利扳倒金海斷了他提拔的指望，但是由誰出頭把這些材料舉報給領導更合適呢？”
思前想後。
程大偉覺的，這種事當然應該：誰獲益誰出頭。
他想到了丁成功。
放眼整個招商融資科除了新調進來的唐曉麗，數丁成功和孔三鳳兩人對自己最為忠心。
孔三鳳資歷淺、工作經驗少，提拔當副科長肯定不合適。
如果招商融資科必須提拔一位副科長的話，丁成功從各方面看都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
就他了！
程大偉在心裡做出決定後，第二天一大早上班就把丁成功和唐曉麗兩人齊齊叫到自己辦公室。
唐曉麗今兒穿了件新買的白色小洋裝，剪裁得體的小洋裝穿在她身上，完全掩蓋了她身上那股殘留的風塵味道。
像是正兒八經的白領，而且是高階白領。
但這女人不能說話，一張嘴就全露餡。
唐曉麗一進門，翹著蘭花指一臉輕浮：
“哎呀科長！你一大早這麼著急把我和丁成功一塊叫到你辦公室有什麼好事呀？總不會是給我倆額外發獎金吧？嗯？”
說話就好好說話。
偏偏這女人說話的時候眉梢眼角全是風情，舉手投足間更是露出一股自帶的浪蕩。
當著丁成功的面，程大偉不想多說什麼，但是看向唐曉麗的眼神裡多少帶著點警告的意味。
唐曉麗反應倒快，衝程大偉瞪一眼，訕笑一聲坐下來。
丁成功在她身旁椅子上坐下，問，“程科長找我們過來有什麼工作任務要佈置嗎？”
程大偉衝丁成功努努嘴，“先把門關上。”
丁成功起身關門。
唐曉麗身子像是沒骨頭似的趴在程大偉辦公桌上，懶洋洋挑起化了濃黑眼線的眼角問：
“科長，到底什麼事呀？還整的挺神秘？”
程大偉：“……”你能不能身體坐直了跟領導說話？
看到丁成功關好門重新坐下，程大偉才說：“有件事想跟兩位商量一下。”
“說。”唐曉麗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辦公室，那架勢彷彿她才是領導。
程大偉見怪不怪。
他表情嚴肅繼續說：“金海要提拔當咱們招商融資科副科長的事，想必你們倆也聽說了。”
“嗯。”兩人同時點頭應聲。
“你們倆也該知道我對這件事的態度是持反對意見。”程大偉說。
唐曉麗口中“切”一聲，“你反對有什麼屁用？人家背後有侯副經理撐腰，就算你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活活氣死，金海該提拔還得提拔，你該死還得死。”
丁成功也說：“曉麗說的沒錯，科長，這事我只能勸你想開點，畢竟金海提拔是板上釘釘的事。”
程大偉眼神在兩人臉上掃描一圈，最後把目光定在唐曉麗臉上：
“唐曉麗，如果咱們招商融資科必須提拔一位副科長，你覺的誰比金海更適合被提拔？”
唐曉麗皺眉。
她大約是心裡覺的這個問題純屬廢話，不可能的事幹嘛還要費腦子想？衝程大偉敷衍道：
“反正只要不是金海就行，那家夥還沒當上副科長就已經開始在咱們面前擺領導架子了，看起來就很討厭。”
程大偉：“.…..”我在跟你談金海有多討厭嗎？我在問你心目中更合適的副科長人選？
他就知道跟唐曉麗談正事的時候，你有多認真就有多失望。
幸虧，他有先見之明把丁成功一塊喊過來談話。
程大偉對丁成功說：
“如果這次金海提拔成功佔了招商融資科副科長的職位，哪怕我心裡再怎麼想推薦你提拔當副科長恐怕也沒希望。”
丁成功臉上一愣。
他很快抓住程大偉這句話裡的關鍵詞，“我想推薦你提拔當副科長”，這讓他心裡不由多想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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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金海提拔當副科長的事已經板上釘釘了，難道程科長這裡還有什麼變數不成？
丁成功可不像唐曉麗那樣說話不帶腦子。
他立刻湊上前問，“科長，您怎麼突然這麼說？金海提拔的事是不是有什麼意外？”
總算見到一個能聽懂自己話裡弦外之音的下屬。
程大偉看向丁成功的眼神露出欣慰，他問丁成功：“你有興趣競爭招商融資科副科長的職位嗎？”
丁成功麻溜回答：“當然有興趣，升官提拔的機會誰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