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嘛想不開跟小夥子比呀？小夥子有我這麼有錢嗎？小夥子有我見多識廣看過的美女多嗎？”
看到莊大海還有心情開玩笑，程大偉放心了。
他放鬆身體躺在椅背上看向他問，“怎麼會突然悄悄過來找我？到底出什麼事了？”
莊大海臉上剛剛浮現出來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他忍不住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來剛要點上被程大偉劈手奪下。
“有事說事。”
“不知道從哪說起。”
“那就從頭說。”
莊大海點頭，“今天我來找你的確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當面說，但我擔心你聽完了心情不好所以準備今晚留在這陪你喝頓酒。”
程大偉一向聰明，莊大海這句話立馬讓他反應過來，“讓你心煩意亂坐在這抽菸的煩心事跟我有關？”
莊大海輕輕點頭。
程大偉一顆心隨著他點頭的動作不由加快了跳動頻率。
他儘量做出鎮定表情對莊大海，“你放心，不算你說出什麼難以接受的噩耗來我都能撐得住。”
莊大海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儘管有些話他並不想告訴程大偉，但是與其讓他從別人嘴裡聽到殘酷的真相倒不如讓自己親口告訴他。
“大偉，省總公司有位周副總你認識吧？”
“認識啊，上次去總公司還是你介紹我認識的這位周副總，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提起他？”
莊大海猶豫了一會才說：“周副總準備推薦自己的侄兒周宏偉去經濟發展園區當人事部長，金總已經口頭同意了，下次可能就研究。”
這句話蘊含的信息量實在太多。
首先，程大偉的人事部長職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周副總的侄兒周宏偉既然已經蓄勢待發準備接替這個職位，說明程大偉必定被調整騰空職位留給後來人。
其次，周副總侄兒提拔的事既然已經得到了一把手金總的首肯，十有八九已經板上釘釘，哪怕其他副總反對也沒用。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金總突然擼掉程大偉的人事部長職位意味著他選擇站在圖轟然一邊保護自己的老下屬。
最近一段日子，程大偉和圖轟然不和的傳言愈演愈烈，在這個節骨眼上金總做出這樣的人事調整決定已然表明態度。
程大偉臉色黯淡下來，他不過就想利用手中權力實實在在乾點事罷了，怎麼就那麼難呢？
莊大海見程大偉聽完自己的話忽而變的臉色深沉心知他必定心裡不好受，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悔不當初口氣：
“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該安排你去經濟發展園區，本以為你能給園區注入新鮮血液讓圖轟然經營多年的地盤上出現裂縫從而引發整個園區改革變的越來越好，沒想到…..”
程大偉知道莊大海是真關心自己。
儘管突如其來的壞消息讓他一時難以接受，但他還是沒忘了照顧好兄弟的情緒。
“這事不能怨你，說到底還是圖轟然在經濟發展園區一手遮天的年頭實在是太長了，一般人想要撼動他的地位很難。”
這番話讓莊大海內心越發自責。
他勸程大偉：“畢竟事情還沒最終決定下來，如果總公司領導班子開會討論這件事的時候多幾位副總反對，說不定這件事還有轉機。”
程大偉淡淡一笑。
以他職場多年的經驗又怎麼會不明白，總公司一把手定下來的事，又有一位副總在背後全力支持，想要改變何其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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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人生起起落落本是常態，如果金總實在是想動調整我的職位就隨他去吧，總歸公道自在人心。”
當程大偉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莊大海以為他是真的已經做好了認命的準備。
他萬萬沒想到其實程大偉在此時心裡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放手一搏的打算。
在程大偉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認輸”兩個字。
別說金總和周副總兩人聯手想要擼掉自己人事部長的帽子，就算對方有更狠的招他也不會怕。
他現在特別慶幸自己聽從了老領導馮心儀的教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打從到經濟發展園區任職第一天起他就在暗中收集對手的證據。
趙小軍、朱愛紅、馮二虎、賈愛珠、錢愛軍……圖轟然手下的八大金剛以及他本人的違紀違法證據收集，程大偉從未停止而且收穫頗豐。
眼下，他和圖轟然之間一場你死我活的惡鬥迫在眉睫，即便圖轟然背後有金總撐腰又如何？
他始終堅信，多行不義必自斃！
跟莊大海見面後，程大偉回到辦公室。
他一個電話把金浩然叫來，問，“賈愛珠的案子調查的怎麼樣了？”
金浩然一臉喜色彙報：
“之前趙小軍交代的那些事經過調查都是真的，賈愛珠這些年靠著在圖轟然耳邊吹枕頭風提拔了不少人，同時也收受了這幫人不少賄賂。”
程大偉點頭，“賈愛珠的案子牽扯到圖轟然的部分有多少？”
金浩然低頭沉思片刻：
“目前證據要把賈愛珠抓起來是絕對夠了，但是她收受的那些賄賂十有八九都是瞞著圖轟然的。”
那就是本案跟圖轟然牽扯不深的意思。
程大偉腦子轉了一會，囑咐金浩然：
“賈愛珠的案子繼續往下查，一定要落實證據形成完整的證據鏈條，只要動手就讓她沒有翻案的可能。”
金浩然皺眉，“還要繼續查？目前的證據已經足夠讓她賈愛珠吃不了兜著走了，為什麼不直接把她抓起來？”
程大偉看了金浩然一眼，看在他最近辛苦查案的份上選擇耐下性子解釋：
“賈愛珠是園區內中層幹部，紀律委想要動她按照正常的程式抓人之前必須向一把手書記圖轟然彙報，真要是那樣必定打草驚蛇。”
金浩然恍然大悟，“你擔心圖轟然到時候給咱們辦案使絆子，通風報信讓賈愛珠銷燬證據讓咱們功虧一簣？”
程大偉點頭。
金浩然發愁，“咱們總不能對賈愛珠放任不管？難道圖轟然一輩子在經濟發展園區當書記咱們就一輩子不抓她？”
程大偉給出斬釘截鐵回答：
“對於賈愛珠這樣的女人，抓是一定要抓的，不過是何時何地抓的問題，但是必須準備的再充分些，最好這個案子由省總公司紀律委的人動手抓人，讓圖轟然沒有插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