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最近一直縈繞在孔三鳳的腦子裡，尤其是每次看到程大偉滿臉笑容哄自己開心的時候她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是一輩子。
孔三鳳心裡明白，程大偉之所以拼盡全力幫自己只不過是念及兩人以前的情分，畢竟是夫妻一場。
可程大偉越是對她好她心裡越難受。
就像今天，程大偉說要請她吃飯徑直帶她來到白鷺湖山莊。
她以前是這裡的常客，自然知道這裡消費不菲，以程大偉的工資請自己來這裡吃一頓實在太過奢侈。
坐在這裡，看著對面笑容可掬的男人，孔三鳳眼淚不知不覺順著臉頰流下來。
程大偉正低頭看選單，一抬頭看見孔三鳳哭了，連忙問：“這是怎麼了？你要是不喜歡在這裡吃飯咱們就換一家，哭什麼呀？”
孔三鳳輕輕搖頭。
她已經好長時間沒開口說話了，雖說此時心裡有一肚子的話想跟程大偉說嘴裡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程大偉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孔三鳳身邊，把她摟在懷裡輕聲問：“是不是嫌這裡人多覺的不舒服？”
搖頭。
“不喜歡這裡的菜餚口味？想換一家吃？”
搖頭。
“現在還不餓？咱們來的太早了？”
搖頭。
最近一段時間，孔三鳳跟外界的交流方式就兩種，要麼搖頭要麼點頭，程大偉是已經習慣了，旁邊站著的服務生卻滿臉訝異。
孔三鳳長的漂亮，以前又是白鷺湖山莊的常客，這裡的服務生一大半都認識她。
在大家的印象中她就是一個驕橫跋扈的富家女形象，什麼時候變成了只會躲在男人懷裡哭的可憐巴巴小綿羊？
程大偉搞不懂女人的心思。
明明來之前答應的挺好，到了地方又突然哭起來，他只能哄，“要不咱們一會吃完東西就回去？”
點頭。
總算看到孔三鳳點頭程大偉心裡松了一口氣，把選單遞給服務生的時候又不放心回頭看一眼懷中的女人。
孔三鳳眼下的狀態讓他很不放心。
若不是黨校學習機會實在太難得，他真希望自己多陪她一段時間等她徹底走出陰霾再做打算。
日子一如既往前。
眼看去黨校學習的日子越來越近，程大偉把孔三鳳親自送到顧老闆那，這才抽時間去了省總公司拜訪牛處長和莊副總。
前一陣子公司網站上剛剛公佈了牛副處長提拔為總公司人事處長的好消息，這讓程大偉打從心眼裡替他高興。
此次來省城，他頭一件事就是想當面向牛處長表示祝賀。
牛處長見他來了很高興。
他拉著程大偉的手在沙發上坐下來，滿臉笑容說：“我估摸著你也該過來了，再過幾天黨校學習的日子可就到了。”
程大偉同樣報以微笑：
“我在咱們公司網站上看到您提拔的好消息本想打電話恭喜來著，仔細想想還是當面說恭喜更顯誠意，所以我務必在學習之前跟您見一面請您吃頓飯替您好好慶祝一下。”
牛處長“哈哈”笑：“你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來了省城哪能要你請客，今晚我找幾個朋友幫你接風洗塵。”
程大偉趕忙阻止：“那可不行，說好了我請客怎麼能讓你破費呢？好不容易巴結領導的機會我可不能輕易放過。”
牛處長剛被提拔心情正好，拍拍程大偉肩膀說：“這次去黨校學習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相信你以後必定大有作為。”
程大偉：“那就借牛處長吉言了，等我黨校學習回來你這個人事處長可得多多提攜我。”
牛處長開懷大笑：“大家都是兄弟，幹嘛說話那麼見外？”
程大偉像是想起了什麼，順手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掏出一個古玩擱在角落裡，牛處長眼角餘光看見了卻沒吭聲。
程大偉跟他商量：
“今晚去金都會怎麼樣？聽說那兒最近新推了不少節目還挺有看頭。”
牛處長聽到“金都會”三個字明顯愣了一下，那可是省城達官貴人專享的至尊娛樂場所，聽說是會員制。
“那地方咱們進得去嗎？”牛處長問。
程大偉聽出來了，牛處長心裡想去又擔心去不了。
他拍著胸脯保證：
“放心吧，今晚一定讓你玩的盡興。”
牛處長含笑點頭。
兩人約好了時間，程大偉起身去樓上莊副總辦公室。
自從唐曉麗調到省總公司後他一直放心不下，也不知道莊副總把她調過來後她適應的怎麼樣？
他推門進了莊副總辦公室。
莊副總看到他來也很高興，第一句話卻先問他，“你來省城去過金總辦公室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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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偉臉上一愣莊副總便猜出端倪。
他說：“一會趁金總還沒下班你去他辦公室繞一圈，哪怕說上兩句客套話也讓金總心裡高興高興，畢竟他一向很看重你。”
當著莊大海的面程大偉實話實說：“我跟金總又不熟。”
莊大海臉上露出訝異，“你開玩笑吧？金總一次又一次給你特殊照顧，你跟我說你跟他不熟？”
程大偉：“沒開玩笑，我跟金總真不熟，除了公司開會公開場合我倆從來沒有私下見過面。”
莊大海一臉不信：
“你要是拿我當兄弟就別跟我編故事。”
程大偉就知道自己說出來也沒人信，但他不想欺騙莊大海：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金總為什麼會一次次對我特殊照顧，我跟他的關係還沒跟你和牛處長熟。”
莊大海見程大偉一臉嚴肅表情心裡對他的話不由先信了七八分，腦子裡突然想起上次給自己打電話的領導。
很多事一下子串成一條線他腦子裡瞬間明白過來。
看來金總一次次偏袒程大偉很可能另有緣故，而其中緣故跟自己所知道的情形估摸大差不離。
莊大海不再追問，轉了話題對程大偉說：“對了，這次去黨校學習你可一定要把握機會好好珍惜，提拔的好機會。”
程大偉對他的關心表示感謝，表態說，“放心吧，我又不是剛進職場的愣頭青，孰輕孰重心裡還是分得清的。”
莊大海笑著說：
“這次我本來想在領導班子會議上推薦你去黨校學習，沒想到讓常副總給搶了先？你什麼時候跟常副總關係那麼好？”
程大偉就知道，以莊大海直爽的個性必定會問自己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