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女兒，秦副經理說話口氣多了幾分柔軟：
“秦楠在國外治療效果很好，她媽媽昨天還打電話過來說現在看起來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就是不能受刺激，過一段時間就想回來。”
程大偉聽說秦楠恢復的不錯也很高興。
“秦楠能恢復到現在的地步已經很好了，總比之前見了人就大喊大叫要強得多，當初送她去國外的時候就想著她能生活自理就行了，沒想到能恢復的這麼好。”
秦副經理也感慨了幾句國外的醫療條件的確不錯，兩人聊了幾句轉換話題，秦副經理說起方海兵突然提出請客的事。
他問程大偉：“方海兵突然要請客，你去不去？”
程大偉笑道：“白吃白喝為什麼不去？我倒要看看他方海兵又想玩什麼花招？行，我一定參加！”
秦副經理笑：“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你程大偉在南城分公司工作這些年，又到普安子公司幹了一年多也不是白混的，他方海兵一個外來戶憑什麼跟你過不去？”
程大偉“哈哈”笑起來，“多謝老領導抬舉。”
事情就這樣說定了。
有秦副經理在中間幫方海兵和程大偉傳話，雙方把吃飯時間定在週末晚上六點半，地點定在南城市最奢華的五星級酒店——維多利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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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
秦副經理正在辦公室收拾東西準備一會去酒店，看見方海兵拎了包東西進來。
他以為方海兵手裡拎著今晚請客用的酒，隨口問一句：
“方副經理今晚準備請我們喝什麼好酒？”
方海兵沒說話，徑直走到秦副經理辦公桌前把手裡的包放在他桌上，開啟，雙手從裡面小心翼翼捧出來一個物件。
“松鼠葡萄？”
秦副經理驚訝出聲。
接著反應過來，紫砂大師顧景舟設計的“松鼠葡萄”紫砂壺是1955年應人命大會堂定製需求作為新中國的獻禮，曾經在2015年的東正秋季拍賣會上拍出9200萬的高價，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即便如此，秦副經理兩隻眼睛也像是被黏在眼前的紫砂壺上。
他嗜好紫砂壺收藏多年，眼前的“松鼠葡萄”雖是高仿但也仿的惟妙惟肖市場價少說幾萬塊。
秦副經理喜歡收藏紫砂壺的事公司上下無人不知，方海兵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打聽到這一訊息，所以才會給他準備了這份厚禮。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當秦副經理聽到方海兵笑眯眯對自己說，“前陣子從朋友手裡得了套紫砂壺，想到秦副經理對紫砂壺頗有研究趕緊給您送過來，希望你喜歡”的時候心裡便明白這傢伙必定有事相求。
他愛不釋手拿起紫砂壺把玩了一會才把心思用在方海兵身上，砸吧著嘴說：“無功不受祿，不知道我有什麼能幫上方副經理的地方？”
方副經理連忙綻放笑容：
“程副經理，在你普安子公司發生的事情，處理起來對您來說就是幾句話的事，今晚酒桌上我想請程主任對徐嘉豪的事網開一面，您跟他交情好，我還指望您幫我美言幾句呢。”
秦副經理心下瞭然。
他看了看眼前鍾愛的紫砂壺，又看了看方海兵燦爛的笑臉，滿口應允下來，“方副經理請放心，我今晚一定幫你勸著點。”
晚上。
程大偉進入酒店包間發現，足足六十平米的大包間裡只有方海兵，秦副經理兩個人。
他站在包間門口愣了一下，今晚這頓飯加上自己總共三個人，卻弄了個那麼大面積的包間？
這個方海兵還真是踏馬的有錢燒的慌！
秦副經理見他進來趕緊打招呼：
“程主任來了！快請坐！”
程大偉應聲坐下，問，“人都到齊了？”
方海兵在一旁笑呵呵點頭：“今晚就咱們三人，好不容易請到程主任我可不想讓閒雜人等壞了程主任喝酒的好心情。”
方海兵說話透著客氣，程大偉對他笑了笑算是回應。
三人分賓主坐下，方海兵讓服務員上菜開酒，飯局在一片“其樂融融”的和諧氣氛中開始。
程大偉和方海兵不熟，兩人僅在領導班子會議上見過一次，而且是很不和諧的一次，後來就再沒有交集。
方海兵對程大偉的基本情況倒是瞭解的七七八八，但從沒單獨跟他一塊聊天，今晚還是頭一回跟他坐在一塊喝酒。
這種時候，秦副經理毋庸置疑成為兩人的交流紐帶，所有的話題幾乎都有秦副經理在一旁幫襯著才能談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方海兵不動聲色把話題引到徐嘉豪的事情上。
他端起酒杯衝程大偉：“程主任，徐嘉豪的事您看能不能從輕處理，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方海兵說完這句話，衝坐在一旁的秦副經理使了個眼色，秦副經理剛剛收下人家的紫砂壺哪能不領情？
在一旁笑眯眯插嘴：“對對對！方副經理說的對！下屬犯錯不怕，只要他能改過自新還是好同志，程主任你說是不是？”
程大偉看出兩人槍口一致對準自己心裡的倒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秦副經理會幫著方海兵說話？
秦副經理這個老狐狸想幹什麼？
還沒等他開口，秦副經理又說：
“程主任，你和方副經理都是領導班子成員，大家在一起共事要合作不要鬧矛盾，有什麼事好商量，你說是不是？”
程大偉臉色淡定看向秦副經理：
“那也要看具體什麼事，徐嘉豪身為普安子公司的辦公室副主任，大白天帶著一幫混混衝砸辦公場所打傷領導的時候，就該考慮到會有現在後果，要是這麼嚴重的行為我還不嚴厲處置，以後怎麼管理一個單位，以後豈不是一條狗都能隨便到公司大門口叫幾聲？”
秦副經理臉上一窘，他沒想到程大偉當著方海兵的面居然半點面子不給自己留，心裡頓時有些窩火。
方海兵在一旁腆著臉說：
“程主任，大家都是兄弟嘛，在工作上相互關照也是應該的，以後你要是遇上什麼難處儘管找我，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絕無二話。”
程大偉對方海兵的承諾充滿不屑。
這傢伙當面一套背裡一套，要不是他唆使徐嘉豪和丁副主任兩人賤人跟自己作對，徐嘉豪又怎麼會因為打砸公司被警察抓走？
這種時候跑來裝什麼好人？
他早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