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偉忍不住唉聲嘆氣的抱怨起來：
“大師兄，你當了這總經理，怎麼連手機也擺起譜來了，這電話是越來越難打了，你要是再不接電話，我可要打道回府了。”
陸昌聖聞言呵呵一笑說：
“程大偉，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過來之前也不通知一聲，好讓我派人接你一下。”
程大偉聽出陸昌聖說話的背景裡似乎比較安靜，猜測他必定是身邊有人，要保持領導人的形象，於是長話短說。
“我現在已經到你公司樓下了，拜託領導人找個人幫我們領一下路吧？否則，不知道你在那兒辦公啊。”
陸昌聖說：“你稍等。”
身邊傳來陸昌聖吩咐辦公室主任或者哪個工作人員的聲音：
“你下樓去大門口一趟，泉山新區的程大偉程書計過來了，你下樓把他請到我的辦公室來。”
“好的。”
陸昌聖把聲音重新靠近手機說：“程書計，有什麼事情一會上來再說。”
電話結束通話了。
程大偉瞧著手裡正“滴滴”響的手機，壞笑了一下說，“這個陸昌聖，一當上總經理，連線電話的口氣都變了。”
司機老劉在前頭邊開車邊搭腔說：“那是，當領導了，自然各方面都要注意細節，否則被下屬說出點不是來，總是不好。”
程大偉笑道：“這凌源市公司裡他最大，誰敢說他的不是？”
司機老劉說，“這倒也是，不過，陸經理這不是剛來嗎？”
程大偉點頭。
陸昌聖吩咐公司辦公室主任很快下來接程大偉。
辦公室主任個微胖的中年男人。
一看就是那種長期服侍領導的人角色，見了誰都是一張笑臉，身體微微彎曲著，一副隨時準備彎腰示好的準備姿勢。
辦公室主任客氣的把程大偉迎接上樓，又讓人安排司機老劉到會議室喝茶休息。
這才對程大偉說：
“程書計，陸經理正在開會，這一兩分鍾的功夫也就快要結束了，陸經理囑咐我先帶您到他的辦公室等他。”
程大偉微笑著點頭。
辦公室主任在前頭帶路，把程大偉領進了一個門上寫著總經理辦公室牌子的辦公室裡。
一進門，程大偉頓時感覺到陸昌聖可真是太會享受了。
腳底下的高檔地毯踩上去軟綿綿的，腳感相當不錯，還有辦公室各處的壁燈和書櫥，看上去都特別上檔次。
瞧著辦公室的三面牆上滿滿的都被高高的書櫥佔據，程大偉猛然想起：
記得陸昌聖以前在酒桌上好像說過這樣的話，他要是當了一把手，一定要把辦公室的幾面牆全都擺上書，讓人一進他的辦公室就感覺像是進了圖書館一樣。
原因很簡單：
以前在底下分公司當小官僚的階段，好讀書的陸昌聖家裡連個寬綽些的擺放書籍的地方都沒有，於是只好把一些書帶到辦公室裡存放。
辦公室裡也是好幾個人一個辦公室。
陸昌聖的書即便是放在屬於自己的儲物空間裡，也常常被單位的人“見好就收”，說是借去看看，可是傳了多少人的手之後，往往一本好書就這麼不見蹤跡了。
那時，陸昌聖就暗暗發誓說：
“哪怕是為了讓自己喜歡讀的書有個像樣的書櫥擺放，自己也要好好幹，儘快混上個單人間的大辦公室坐坐。”
現在的陸昌聖家裡早已換成了大套的房子，房間裡有專門的書房，而凌源市這個總經理辦公室裡，也擺放了好幾個相當漂亮的大書櫥。
不過！
程大偉心裡暗想，“現在的陸昌聖還有時間把這整面牆的圖書都一一翻閱嗎？”
程大偉正看著書櫥上排列整齊的圖書有些入神，辦公室主任親自端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進來衝他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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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經理喜歡喝咖啡，招待一些朋友的時候，也多用咖啡，程書計嚐嚐看，要是您不喜歡的話，我給您換別的。”
陸昌聖喜歡喝咖啡，程大偉是知道的。
不過，程大偉最喜歡的還是喝茶。
幾片碧螺春悠悠的在透明水杯裡飄蕩，一杯熱水把茶泡開後，再把熱水倒了，把茶葉留著加上一杯溫水，那茶葉的幽香在水杯裡任意遊蕩，喝進嘴裡的滋味，有種說不出的舒爽。
程大偉不願意麻煩辦公室主任跑來跑去的，於是笑著說：“咖啡很好，不用換了。”
見道辦公室主任依舊站在自己身邊，他知道這位主任必定是在心裡猶豫：
自己到底是陪著陸經理的來賓聊上幾句直到領導回來呢？還是就讓來賓一個人獨處等著陸經理？
因為不瞭解領導跟這位程書計的關係遠近程度，所以辦公室主任拿不定主意。
這位客人到底到底是不是需要自己花十二分的力氣伺候著的主？
程大偉也是服侍過別人的人。
他見辦公室主任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便笑著說，“您要是有事就先忙著，我一個人隨便看看就好，我就在這等著陸昌聖。”
辦公室主任聽了這話，如獲大赦。
總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滿臉堆笑說，“好吧，既然這樣，我就在隔壁的辦公室，程書計有什麼需要就叫我。”
程大偉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市辦公室主任推門出去，卻正好迎著陸昌聖進來。
陸昌聖看也沒看他一眼，徑直進門對程大偉說：“兄弟，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這一聲“兄弟”，讓辦公室主任的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
看來，自己今天的眼力實在是太差了！
跟陸昌聖關係這麼近的人，自己竟然沒能果斷的決定留下來陪著他聊會天？
這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辦公室主任心裡記住了程大偉這個名。
泉山新區的程書計跟陸昌聖的關係相當不一般，既然陸昌聖都直呼他兄弟，自己這個辦公室主任可一定要把此人擺進需要重點接待名錄了。
程大偉見陸昌聖進了辦公室，趕緊放下手裡端著的咖啡說：
“陸昌聖，您現在可是大忙人了，見一面卻是不容易，我這次不請自來，沒打擾你處理正事吧？”
陸昌聖轉臉見自己的辦公室門已經被辦公室主任關上，呵呵笑著說：
“你小子神叨叨的說來就來了，我這是正好在凌源市，我要是出差了，你豈不是要撲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