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副總對紀律委調查的某些手段也算聽說一二，多少比塗德寬骨頭更石更的人到最後都被折磨的實在受不住開了口，所以……
他必須未雨綢繆以防萬一。
“塗德寬！”
董副總帶著哀悽口氣說，“這些年我也算待你不薄，這次的事你也別怨我不幫你，以我目前的職位根本幫不了你。”
這話不用董副總多說塗德寬也能理解。
程大偉身為大湖管委會主任親自跑到省總公司紀律委實名舉報自己，這麼大的事既然發生了必定已經惹的所有人矚目關注。
眼下的情形，別說董副總，就連一把手金總也不敢在風口浪尖上替自己說情。
塗德寬對董副總說：
“老領導您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會牽連其他人。”
面對塗德寬一而再主動給自己吃下的定心丸，董副總卻遠遠沒那麼樂觀，他把自己打探來的訊息一一說給塗德寬聽：
“聽紀律委的人說，程大偉今兒一早拿了一段影片資料在金總辦公室坐等，兩人談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
“程大偉從金總辦公室出來後又進了跟他關係緊密的副總莊大海辦公室，後來也是莊大海陪他一起把舉報資料交到省紀律委負責人手裡。”
“根據可靠消息透露，程大偉手裡那份影片資料是你的專職司機塗大明親自錄製的。”
“塗大明昨晚在大湖的湖光三色酒店涉嫌票昌已經被拘留，他在影片不僅承認自己票昌的事實還實名舉報你貪汙受賄。”
“紀律委的人說，根據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只要根據塗大明提供的情況落實證據後，會立刻對你做出開除決定，如果涉案金額重大還會把案子轉交給檢察機關。”
…….
董副總在電話裡喋喋不休說個不停，握著電話的塗德寬一顆心卻漸漸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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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夜之間事情居然已經嚴重到如此地步？
原來是塗大明！
他視為心腹親信的塗大明！
這幾年，無論私事公事他從不隱瞞自己的專職司機塗大明，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毫無顧忌的背叛自己？
聽董副總把話說完，塗德寬腦子裡只剩下兩個字，“完了！”
塗德寬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結束通話電話的，但他清清楚楚記得董副總在電話裡說的最後那句話：
“塗德寬！你為了跟程大偉爭一口氣，已經害的你四個弟弟都沒有好下場，這一次你不能再害人了，你一定要咬緊牙關挺住了，或許日後還能有機會從裡面早點出來。”
跟在董副總手底下幹了那麼多年，塗德寬自然能聽懂董副總話裡的涵義，“董副總擔心這一次自己連累到他！”
放下電話後，塗德寬早就沒了上班的心思。
都這個時候了，還上班幹什麼？
按照董副總的說法，估摸最遲明天上午省紀律委調查組的人就該到了，到了那時候自己就會成為一個失去自由的人。
董安壯打來電話的時候，塗德寬正一個人靜靜坐在空空蕩蕩的客廳裡發呆。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
準確的說。
是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向誰伸手求援？
自己身後最大的靠山董副總已經明確說了幫不上忙。
自己幾個弟弟如今的境遇一個比一個慘更幫不上忙。
他還能指望誰？
董安壯像是剛剛得了訊息。
他特意打電話過來警示塗德寬，“塗部長，你趕緊把以前一些賬面上的事處理乾淨了，要不然明天調查組的人一到就來不及了。”
塗德寬心裡卻明白。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就算他能安排生態養殖部財務人員把所有賬面上的問題一夜之間全都抹平，那些銀行的流水怎麼抹平？銀行的行長又不是自己下屬，不可能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違規改賬。
電話裡，董安壯的聲音透著焦急。
他跟董副總一樣張口責怪塗德寬：
“你說你沒事總招惹程大偉那個瘟神幹什麼？程大偉沒來大湖管委會上任之前，我叔叔就一直警告我倆，一定要遠離程大偉，遠離他就是遠離危險，你說你怎麼就不聽呢？”
董安壯是董副總的親侄兒，跟塗德寬一向關係篤密。
塗德寬自然聽出董安壯也是一片好心。
但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他要是早知道繼續報復程大偉會是現在的結果，說什麼他也不會派司機去跟蹤程大偉。
他默默結束通話董安壯的電話。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只想一個人好好靜靜。
雖然此刻他心如死灰，但是腦子卻格外清醒。
董副總剛才在電話裡曾說過，這次的事很可能讓自己不僅被公司開除，還會因為涉案金額較大被移交檢察院最後被送進監獄。
自己即將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公司高管一夜之間淪落為被所有人唾棄的階下囚？
塗德寬一想到這裡覺的心裡一陣說不出的揪痛。
他想不通：自己向來做事退讓有度，怎麼碰上程大偉就弄到如此悽慘的地步？
塗德寬此刻心裡真是恨極了自己當初的私心作祟。
若不是因為自己存心跟程大偉爭一時之氣，二弟、三弟、四弟和五弟，他們就不會落得現在的悽慘下場。
現在終於輪到自己了！
一想到自己被公司開除後，幾十歲的人又要在監獄裡不知道呆多少年才能出來，塗德寬心裡說不出的痛苦。
他不想坐牢！
他不想被所有人戳脊梁骨罵自己是個社會敗類、人渣、罪犯！
他不想讓自己的存在成為幾個弟弟的恥辱！
……
程大偉是在第二天上班後才得知：塗德寬昨夜自殺了！
據說塗德寬不知從哪得知自己即將被調查組調查還有可能被送進監獄的訊息，一個人半夜上更爬上二十多層的辦公大樓天台縱身一躍畏罪自殺。
塗德寬自殺的訊息很快傳到省總公司，之前已經準備出發的紀律委調查組工作人員把剛剛整理好的行李箱又拎回家。
金總得知塗德寬畏罪自殺的訊息非常生氣！
他立刻讓人著手調查，“到底是誰向塗德寬洩露了第二天調查組要去的訊息，導致他做出跳樓自殺的決定？”
調查結果很快出來，根據塗德寬最後的通話記錄顯示，目標直指大湖管委會紀律委副書記——董安壯！
聽說調查組得出結論說，塗德寬的自殺跟大湖管委會紀律委副書記董安壯提前向塗德寬洩露訊息有關，董副總慌了！
董安壯是他親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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