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撥過去後，大概等了五秒鐘，電話便被接通了。
“我靠，周景？”王卓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過來，微微帶著一些驚訝。
“是我。”我無奈道。
“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王卓好奇道。
我沒有回答王卓，而是靜靜地聆聽著，因為我發現聽筒那邊的聲音似乎複雜的很。
除了王卓的聲音之外，我還聽到了其他的聲音，例如人聲的嘈雜、例如海浪，還有隱隱約約傳來的陳珊妮的《情歌》。
“你這是在哪呢？”片刻後，我不由得對他好奇道。
“在哪？你想看看嗎？”
“嗯？”我有些不解。
這時王卓忽然掛了我的電話，然後撥了個影片通話過來，我愣了愣之後，便接通了這個影片通話。
很快，手機螢幕上便出現了王卓的臉龐，雖然他戴著大墨鏡，但是我也能認出來這是他。
他似乎曬黑了一點點，下巴和臉頰上都長了不少胡渣子。
“我靠，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還沒等我驚訝，王卓便突然驚訝地對我問道。
我愣了愣，想來是自己把長髮剪短了的緣故，所以才讓王卓感到驚訝的吧？
我摸了摸頭髮，對他道：“天氣太熱了，沒辦法。”
王卓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對我道：“以前你不是蠻珍惜的嗎？我還真不相信你會把頭髮剪短，說什麼要當藝術家，雖然水平不能和他們靠近，但形象上一定要和他們接近才行。”
我有些不好意思，對他道：“今時不同往日了。”
說到這裡，我頓了頓，對他問道：“你還沒回答我，你這是在哪兒呢？”
王卓這時候把影片畫面調成了前置攝像頭，於是出現在我面前的，則是一片金黃色的沙灘，沙灘上有不少來來往往的遊客，這其中還不乏許多穿著比基尼泳衣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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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吸引我注意力的並不是金色的沙灘，也不是穿著泳衣的美女，而是沙灘之後那清澈湛藍的海水。
雖然我也去過海邊，但卻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海岸，說是海天一色也不為過了。
在海面上，海浪一浪接著一浪，席捲著在淺水區戲水的男男女女，託著他們忽高忽低、上下起伏，這之後再越過他們，拍打在沙灘上，被沙灘所吸收，留下溼漉漉的一片。
遠處的陽光正好，當它照射到海水時，海面上便反射出微微有些刺眼的光芒，就像是在海水裡埋藏了一顆顆金燦燦的金幣，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這時，王卓把攝像頭切換了回來，對我得意道：“怎麼樣？看出來我這是哪裡了不？”
這時我終於回過神來，對他疑惑道：“你這裡是三亞？”
“bingo！這裡就是三亞，沒想到你這都能猜出來啊？”王卓打了個響指，對我笑道。
我無奈道：“盲猜的，而且據說三亞的海水清澈見底，而且海灘十分漂亮，剛剛我就這麼覺得了。”
“是啊，怎麼說？要不要過來玩玩兒？”說到這裡，王卓故意壓低了聲音，對我道：“我可以介紹幾個妹妹給你，很正的！”
當他說完這句話時，電話那頭便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只見她對王卓問道：“你在跟誰說話呢？嘀嘀咕咕的。”
王卓轉過頭去，對她道：“跟周景，你還有印象不？”
那個女人愣了愣，然後道：“好像很耳熟的名字，但我忘記是誰了。”
“反正不是女的，你就別管那麼多了！”王卓不耐煩地對她說了一句，然後再次把頭轉了回來。
我微微皺起眉頭，在腦海裡思索了一會兒後，冒出一個名字來，於時不由得對王卓問道：“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是秦淑玉？”
王卓似乎有些驚訝，對我問道：“這你也記得？”
我苦笑了一聲，這怎麼能不記得呢？王卓帶我去的那家酒吧多半就是韓家旗下的，而且當時我還遇到了天信集團（林家商場的頭號競爭對手）的執行副總，也就是那個叫吳少勤的男人。
現在林家式微，沒了我們周氏的助力後，天信發展的勢頭便不可遏制了，據說他們廣州的商場已經開始建設了，就是不知道多久才能完工。
“是啊，沒想到你還真的和她在一起了。”我有些感慨。
王卓笑了笑，對我道：“有什麼不好的？反正就那樣吧。”
我沒有對此再說什麼，而是對他問道：“你大概什麼時候回廣州？”
“後天吧，怎麼了？”
我有些意外，於是便對他道：“我也是後天回去，那要不咱們後天出來吃個飯？我約上白芷、李沐他們。”
王卓愣了愣，似乎我再次提到“白芷”這兩個字，讓他感到有些恍惚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到最後便點了點頭，道：“行吧，那後天晚上見。”
“好。”
我和王卓再隨便聊了點什麼之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王卓能和秦淑玉在一起，算是我的意料之中，因為當時他們倆人的關係就很曖昧了，現在在一起倒是顯得名正言順了。
至於王卓心裡有沒有放下白芷，這我就不知道了，但看他的樣子或許已經放下了吧，只希望他們之間不再有任何誤會了。
……
傍晚六點。
我如約來到了肖明立預定的飯館，除了我和他之外，我還約了公司的副總裁黎生。
如果他們兩個人都能支援我投資林家，那麼想來公司的高層和董事會都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意見，怕就怕在他們兩個人並不支援我這麼做，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做這件事勢必會有很大的阻力了。
肖明立沒有什麼問題，他只需要執行而已，但像是黎生，他是佔有公司一定股份的，也是董事會的成員之一，所以除了肖明立之外，我還需要得到他的支援。
對於這個方案，我沒必要取得所有董事會成員的支援，但只要超過三分之一的人支援我，那麼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了。
這麼想著的時候，我已經跟著服務員來到了包間的門口。
服務員敲了敲門，包廂裡傳來了一聲“請進”，於是她便幫我開啟了包廂房門。
在包廂裡，肖明立和黎生早已經到了，而我是來的最晚的那個。
跟他們各自打了招呼後，我便坐在了倆人面前。
肖明立給我倒了一壺茶，表情似乎有些憂慮，而坐在我身邊的黎生則是對我開口道：“周景，關於你重啟那份方案的想法……我想聽聽你的原因。”
我微微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便把我先前和安靜說的那番話說給了他們，當然了，關於我個人的因素倒是完全隱去了，我還不至於坦誠到這種底部。
不過如果他們瞭解周氏的內幕，那麼他們自己也能猜出來，這一定是夾雜了我一些個人因素在裡邊的。
肖明立聽完我的話後，搖了搖頭，開門見山地道：“董事長，我並不是很贊成你的這個方案。”
肖明立的態度我是料到的，於是不由得轉頭看向黎生。
黎生倒是沒有表態，反而是對肖明立問道：“肖總，我想先聽聽你的看法，可以嗎？”
肖明立微微猶豫了一下，對我們道：“在我們現在這個階段，我覺得應該要以整頓集團內部為主，如果再分出這麼龐大資源去投資林家那半生不死的商場，很可能會引發一系列的內部矛盾，嚴重的甚至威脅到董事長的集團地位。”
我有些意外，意外於肖明立最後那句話，雖然他也同樣看出來了這一點，但他既然願意把這個點直接說出來，那麼至少目前為止，足可以證明他對我是沒有異心的。
黎生笑了笑，卻對肖明立搖頭道：“肖總說的並不完全對，在這件事情上，我更支援董事長的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