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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神位紛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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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突然出現的女子,除了悟以外的幾人都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並非是來者有多麼恐怖的實力,更多的是對幾人視覺的衝擊。

因為相比於之前幾人所遇到的女子,這位的穿著實在是顯得過於性感,莫說是來自古代的鏡,即便是對同為女子、見多識廣的精靈希爾芙來說,也有些不忍直視起來,而羽依則是如同乖寶寶一般紅著臉閉上了眼睛。

“這麼暴露的女巫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呢。”唯一顯得比較冷靜的悟則是微眯著眼睛、似乎興趣滿滿道。

“哦,是嗎?與刻板腐朽的阿薩神族不同,在我們華納神族,穿成這樣的比比皆是,要不要給你介紹一下呀小帥哥。”穿著灰色羽衣的女巫眨了眨眼睛嫵媚道。

“行了,芙蕾雅,收起你那噁心的伎倆吧,我們可是有正事找你。”海拉則是不耐煩地打斷了女子的發言,開口道。

“不用你們多說,看到你們所帶著的‘雷萬汀’,我也能大概猜出你們的來意。”女巫眯了眯眼睛,“你們是想讓我帶著‘雷萬汀’去參戰對吧,可是問題是我為何要遂你們的願呢?”

“可是,弗雷先生不是您的親哥哥嗎?”已經恢復正常的羽依開口道。

女巫笑了起來,然而笑容中充斥著諷刺:“那又如何?”

“芙蕾雅,你可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海拉的聲音已經有了些許怒氣。

“所以我說,那又如何?”女巫的聲音從嫵媚變得冰冷起來,“你我皆為神明,都應該清楚,這場‘黃昏’是難以改變的命運,即便是這一次你的父兄他們真的失敗了,阿薩神族也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命運是無法改變的,與其整日憂心忡忡苟活著,不如早點迎來毀滅的好。”

“可惜芙蕾雅小姐的話語,和決心完全不相稱。”開口的是輕笑著的悟,“否則,明知道我等來意的芙蕾雅小姐,大可以不必擔著暴露的風險提前避開我們,而且芙蕾雅小姐前往的方向正好是世界樹的方向,實在不像是一心逃避的樣子。”

沉默了半響,女巫模樣的女子再次笑了起來:“沒想到那個怪物海拉的手下,還有這樣的人才,真是可惜,要是神族的人,我都忍不住要追求你了。”

“這還真是承蒙抬愛。”悟摸了摸下巴開口道。

“要是你的眼睛能也像你說的話一樣有禮貌就好了。”鏡在一旁諷刺道。

無奈地聳了聳肩,順著原路,悟幾人再度返回到了阿斯加德,剛一從世界樹中走出,之前莫名消失的黑龍——尼德霍格似乎在等待一般,降落在了幾人的面前,然後彎下了巨大的身軀,似乎是在示意幾人乘坐上去。

雖然並不知道緣由,然而這般強大的戰力無疑十分有吸引力,掀起呼嘯的狂風,幾人乘坐著黑龍,再度趕往了英靈殿的方向。

待到幾人趕到英靈殿時,在場可以站立著的北歐諸神已經寥寥無幾了,而剩下的幾名神明,在見到黑龍的身影後,都露出了絕望,然而屬於洛基一邊的勢力,則是滿面喜色,因為他們感覺到了海拉所散發出的強烈氣息。雖然北歐諸神的覆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然而在此之後對神界地位的分配則是一個巨大的問題,手持炎之魔劍的巨人史爾特爾無疑是十分難纏的競爭者,而此時海拉的加入相當於一個極具重量級的籌碼。

唯有洛基、芬里爾和耶夢加得仍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目視著與海拉一同從尼德霍格背上走下的悟幾人。

“看來,你註定要成為我的對手了,妹妹。”說話的是男孩模樣的芬里爾。

“那麼,我的對手就是這條大蜥蜴咯。”回應的是女孩模樣的耶夢加得。

“哦,我的孩子們,這就是命運啊。”猖獗大笑著的,是面容蒼白的洛基。

似乎是已經提前知曉一般的,三人露出了恐怖至極的笑容。

“擊敗一切之罪魁禍首”,這是“遊戲”的第三個條件,並不需要悟幾人去判斷,如同已經挑選好一般,洛基站到了悟幾人的面前。

縱使在神話之中,洛基的表現更多的偏向智謀而非戰鬥力,悟幾人依舊不敢掉以輕心,而此時也再無其它援助,芙蕾雅手持著“勝利之劍”與史爾特爾纏鬥在一起,擁有著曾經被阿薩神族用火焰擊殺三次而不死的她,即便是面對號稱比太陽還炙熱的“炎之魔劍”,也並未落入下風,當真不愧為戰神與魔法之神的威名,但即使如此,她也不可能快速戰勝對手,能夠對抗洛基的只有自己四人而已。

深吸了一口氣,悟開口道:“動手!”

作為聖經中唯一記載著的至高天使,即便是因羅馬事件而失寵,作為制約撒旦的加百列依舊是基督神話中不可估量的存在之一,而現在,這份恐怖完完全全地呈現在了雪兔的面前。

即便是用靈魂的力量強行操縱同為神器之一的“判官筆”,黑白色的光芒依然只能在無盡的聖炎下苦苦支撐著,然而對方還有兩人在袖手旁觀,如果加入戰團之中,潰敗必然是在所難免的,況且對方之前所說的“盟友”也讓雪兔十分的在意,一邊竭力催動著“判官筆”,雪兔只能暗暗祈禱著奧德諸神組成的專門對抗“罪”的組織——“天兵”的支援能夠儘快到來。所幸的是,燕尾服的男子與面紗女子似乎並沒有想要立刻插手的樣子,然而祈禱敵人的憐憫無疑是愚蠢的,雪兔咬了咬牙,似乎正準備做些什麼,突然她的耳朵微微一動後,眼角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喜色。

絕非是臨時起意,悟剛一開口的同時,幾人便同時動了手,自洛基的周圍,粗大的藤曼憑空出現,瞬間纏繞住了洛基的整個身體,而灰色的空間波紋隨之覆蓋,鋒利的匕首從鏡的手中突然消失,下一刻已經狠狠刺向了洛基的胸膛。並未指望這種傷害能夠致命,吟誦的咒語化為閃亮的符文,組成了令人生懼的雷電之矛,那是來自希爾芙和羽依的魔法,這是神話之中最為剋制洛基的力量。這一切,幾乎都是在瞬間完成,這也是幾人在事前都商量好的進攻方法。

如果是一位普通的敵人,在這樣的聯手下怕是只能束手待斃,然而雖然看不見被藤曼包裹住的洛基的表情,悟幾人依舊聽到他發出不屑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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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瞬間,厚厚的藤曼就與依附在其上的空間波紋一道碎裂開來,而面對希爾芙兩人的魔法,洛基似乎毫無躲閃的意思,轟鳴的雷電之矛刺在了他的胸口,然而卻只是刺破了他破爛的衣物。

“小鬼們,就憑這點手段也想來與我為敵,是在小瞧我嗎?”被蛇毒腐蝕後的醜陋的面孔露出了猙獰的面容,“自不量力的人類,居然敢向我這個神明揮劍。”

“讓我想一想,究竟該怎麼折磨你們才好呢?做成肉串餵給我的孩子們吃如何?”

悟幾人突然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而寒意的出處,正是來自於那把神話中威名赫赫的神器——岡格尼爾,雖然洛基還未將其擲出,然而不約而同的,幾人都覺得胸口震震發痛。

“退!”悟輕喝道,與他的指令不同,悟的身體不進反退,這時洛基才看清楚面前的男孩用手揮出了一團粉末,如同魔法一般,粉末散發出了翠綠的光芒,隨即變為巨大的藤曼之牆,阻攔在了洛基的面前,這是悟所使用的一種小手段,由於作戰地點在空中,想要最大限度利用自己生命異能,必須提前做些準備,這些粉末是某種藤曼的花粉,利用生命異能,就可以促使它們生長為可以操縱的藤曼。

“雕蟲小技。”炙熱的火焰自洛基的口中噴湧而出,立刻將藤曼牆燒出了一個巨大的洞口,而與此同時,洛基手中的岡格尼爾如同流星一般刺出,其目標正是正在後退的鏡,“空間的魔法師一直都是難纏的角色,還是先送你上路吧。”

縱使使用空間的力量多次轉移,然而岡格尼爾是擁有“必中”權能的神槍,即便是鏡,在多次轉移後也顯得臉色發白,雖然異能的使用次數沒有限制,然而在異空間移動對於身體而言是巨大的負擔,咬了咬銀牙,鏡操縱著灰色的波紋向岡格尼爾圍去,效果似乎不錯,岡格尼爾前進的速度瞬間變得緩慢了下來。

然而洛基並不會就此坐視不管,只是一聲冷哼,空間波紋陡然碎裂開來,無論是希爾芙還是羽依都露出了絕望之色,雖說在此“遊戲”中並不會損害本體,然而沒有對抗岡格尼爾的手段之前,全滅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而就在岡格尼爾即將刺中鏡的時候,不知何時出現的悟,擋在了鏡的面前。

“愚蠢。”這是來自邪神的嘲笑聲,岡格尼爾是“必中”的神槍,即便是悟的捨身抵擋,也只是稍稍推遲了刺中目標的時間罷了,如同那可怕的權能所昭示的一般,悟與鏡同時被刺穿了心臟。

無論是操控著無盡亡靈大軍,與芬里爾纏鬥著的海拉,亦或者是揮舞閃耀著金色光芒的樹枝,佔盡上風的芙蕾雅,此時都緊緊皺起了眉頭,在前來參戰之時,各自的對手都已經有所預料,然而悟當時給她們的說法是“能夠解決洛基”,雖然二人對此有所懷疑,但是只要悟幾人能夠撐到二者解決各自的對手就行,然而岡格尼爾的威力實在是超出預料的恐怖,悟幾人幾乎是被一擊斃命,即便是二人都萌生了一絲退意,唯有與巨蟒互相撕咬著的黑龍尼德霍格,巨大的眼睛中此時突然露出了一絲擬人般的回憶之色。

“就這樣死了嗎?看來還是高看了你們啊。”邪神洛基發出了刺耳的嘲笑聲。

“岡格尼爾確實恐怖,然而在北歐神話之中,他是我等人類最不懼怕的兵器。”悠悠的聲音從悟的口中傳出,隨意將刺入身體的長矛拔出,矛上卻沒有沾染一絲鮮血,更為奇特的是,無論是悟還是鏡,傷口處隱約可見到木屑飛舞。

“這是……”洛基的臉色大變,突然想到什麼一般,趕忙揮了揮手,悟手中的岡格尼爾彷彿收到召喚一般輕鳴起來。

“遲了!”回應他的是悟淡淡的聲音,岡格尼爾的槍柄,與勝利之劍一般,是由世界樹的樹枝所打造而成,而對於生命異能而言,實在是再好破壞不過了。翠綠色的光芒使得槍柄愈發粗壯,直至“盧恩”所依附著的矛頭被撐裂開來,不過是一瞬間的事,這把隨著主人一起建立過赫赫威名的神槍,自此消失在空間之中。

“悟先生,你們不是被刺中了嗎,怎麼會沒事?”一旁的羽依驚喜地問道,對於之前已經絕望的他而言,這種變故實在是太過突然。

彷彿是在解釋給所有人聽一般,悟開口道:“北歐神話中,人類是由奧丁三兄弟所製造的,雖然說法各有不同,然而最出名的典故,莫過於梣樹與榆木之說。雖然後期的人類是由先代所繁衍的有血有肉的生物,然而作為阿薩神族的凡爾堤,想要挑選繼承神位的人類,必然就要構造出最為‘先代’的人類,而對於樹木而言是沒有心臟的,因此岡格尼爾的傷害並不足以致命,而我們的邪神大人由於對‘異能’認知不足的原因,也輕易將這把我們最為忌憚的神槍本體送到了我們的手中,若是他只藉助岡格尼爾的權能,其實我等仍舊不會是對手。”

而就在此刻,海拉和芙蕾雅也解決了各自的對手,與悟等人站在了一起。一方是“權能”的剋制,另一方則是以本體對戰推演出的幻影,能夠取勝也早在悟的計算之中。

“現在,將軍了。”宛如宣告一般,悟輕笑道。

如同他宣告的一般,遊戲的通關檔案從天而降,伴隨著周圍整個阿斯加德的破碎,在被轉移出的最後,悟看到的,是奧丁。

早已死去的他,以最為屈辱的方式跪立在空中,似乎昭示著諸神對命運反抗的失敗。

但自悟心中突然顯現出了怪異的念頭,彷彿是在請罪一般,這位神王跪立的方向,正是中庭的方向。

他是在為對人類所做的一切請罪嗎?

岡格尼爾被初代人類所剋制是他安排好的嗎?

諸神都滅亡的黃昏,仍然存活於赫特密密爾森林的利布和裡普特拉西爾,真的是巧合嗎?

悟也並不明白這位神王的想法,唯有模模糊糊的,他見到早已死去的獨眼神王,似乎露出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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