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青石板,聽著深沉的鐘聲,在煙雨的季節裡走過那長長的街巷。
不曾想過有紅紙傘的飄過,只願看那青苔遍滿的牆根與光滑閃亮的石階泛青的面龐。
望一望天空,鉛色的的大幕搖搖欲墜,風乍起吹落了雨滴,在一陣嘀嗒的節拍中古城該是怎樣的寧靜。
凸起的屋簷,垂下的瓦當,讓雨滴匯成一股清流從面前飄落。
隔雨看雨,不知是雨的清洌刺激了久封的神經,還是那石牆天然的明媚,一切都變得純淨,這一切便有如遠古的意蘊纏綿的讓人不忍心望斷。
楊翾看著這江南美景,實在想抒發情感。
楊威此刻也享受在這天地間,這種天下我最大的感覺,那是什麼樣的?
每一個帝王上位後總是貪戀,甚至想長生不老,那種感覺可想而知。
直到如今楊威才感到自己的地位穩固了,其實一直都很穩,只是他心中有慾望不能完全施行罷了。
江南此行,耗資甚大。
隨軍一萬禁軍,楊威說了,‘尋訪各地,讓他所有的臣子們都認識一下他’。
一萬軍隊的吃喝住行,群臣是勸知無用。
楊俊武又一句話不說,皇后且不說能不能管得住此刻的楊威,到現在還在冷宮呆著呢。
“翾弟,不如我倆打扮成百姓模樣,體察民情如何?”楊威很有興趣的說道。
楊翾感到詫異,沒想到楊威還有這等為民之心,簡單的答道:“可以。”
“陛下,體察民情可以,但若身邊只有楊翾一人怕是護不了陛下周全啊。”
徐凱聽罷勸誡道,說話時不看了下楊翾。
似乎他不是怕楊翾護不了周全,而且怕楊翾故意害了他。
到這份上徐凱還有這份猜疑,到底是說他真的謹慎呢還是多疑呢?
楊威當然有點懂徐凱的意思,“翾弟與從小長大,他的本事,我可比你清楚。”
這話說出來還是有兩個道理的,一是說明自己與楊翾的關係,二是說明楊翾的能力。
楊威是不管徐凱有沒有聽懂,拉著楊翾就往外走。
走在大街上,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這是一對好兄弟。
他們運氣還算不錯,江南風氣,還是相當的好,至少表面上看上去與都城一樣的和諧。
時不時還有兵士巡邏,給民眾一股安全感。
順意賭場。
“進場前,請觀三則。”楊翾照著賭場的招牌讀到。
“要不進去看看?”楊威眼睛示意了一下賭場說道。
“要不算了吧,賭場之內魚龍混雜,太過於混亂,我擔心..”
“我們這賭場,可一點也不亂。”楊翾話未說完,就被一旁的守衛打斷了。
“真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能有自己說自己的賭場亂的嗎?”楊翾藐視道。
“兩位公子定是從外鄉而來,定然不懂我們的賭場的規矩。”守衛說道。
“願聞其詳。”本來就有點興趣的楊威就更加有興致了。
“進場前,觀三則,其一,見到錢才能進,並且安排合適價格的賭局。其二,進去之後必須交出所帶金額的三成,無論輸贏臨走時歸還。其三,每日只可進出一次。”守衛一條一條的解釋道。
楊翾聽罷,暗暗覺得,這賭場還算公道。
其一量力而行,其二免宿街頭,其三切勿失智。
“翾弟,走進去看看。”楊威大手往內一指,搭著楊翾就往裡走。
按照規矩之後,兩人四處轉了起來。
楊翾見了並沒有覺得多新鮮,都城大小街道,這種賭場也不罕見。
楊威就覺得甚是好玩了,畢竟深宮之中長大。
隨意找了一個三個骰子猜大小的桌子坐了下來,楊翾站在其後。
楊威手筆之大,讓在場所有賭客與內部執骰子人員咋舌。
要知道在場的人所有加起來,也沒有楊威一人下的多。
執骰人更是將所有精力花在了楊威身上,楊威喊大就是大,喊三個六,絕對不出三個五,讓楊威贏的是一個盒子都裝不下。
“贏的差不多了,該走了。”楊翾勸道,畢竟他很是無聊,而且一般這玩意都是先贏再輸,贏的時候不走結果可想而知。
但楊威哪肯走,這對他來說贏的哪是錢,那是刺激,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刺激。
果然,楊威是一文錢也找不到了,但是那感覺猶然未絕,還在那興頭上。
“翾弟,去將在店主那存的三成銀錢也拿過來。”
“算了吧,我們進來時就與人家說好,怎麼能破壞人家的規矩呢?”楊翾是實在不想呆著這個地方。
“朕命令你去。”楊威突然正色道。
“請恕臣難以從命。”楊翾也正色道。
“行,”楊威說之時還點了點頭,似乎要記下楊翾的抗旨不尊,“我自己去。”
楊翾無奈的搖搖頭,跟在後面,是這樣體察民情的嗎?
果不其然,經過幾番勸說,店主覺得楊威是在故意鬧事,竟然從二樓衝下來了十幾名士兵。
“公子,我勸你趕緊離去,休要破壞此地的規矩。”店主厲聲道。
“規矩,你在朕面前提規矩,天下的規矩都是朕定的。”楊威膨脹之至。
“小子,不要假裝朕與不朕,
我最後給一次機會,勸你趕緊離去。”店主看似已快忍道極點,畢竟誰會相信一國之君會出現在這裡。
“小子?你敢在朕面前稱朕小子?”楊威自然惱怒,經過前一陣子的溜鬚拍馬,奉尊成日,哪裡受的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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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這個狂妄之人給我拿下。”店主喝到。
“且慢,”楊翾站了出來說道:“店主,是我們不對,我們退去便是。”
楊翾自然不是怕這十幾個士兵,畢竟他不敢保證,能在楊威不受傷的情況下保住他。
但楊威沒有想那麼多,他此刻就是想出氣。
“他算什麼?你一個清揚世子向他道歉?丟不丟人。”楊威反而罵起了楊翾。
楊翾聽到楊威這樣說,才覺得丟人,清揚府代表著什麼?
果不其然,只見店主說道:“本來我還想繞過你等,裝皇帝也就算了,連清揚府你們都敢冒充,給我拿下關入地牢。”
眾士兵圍了上來,楊翾聽了店主這話,真還不好意思動手了。
畢竟他若動手,傳出去,這就真成了砸了父親清揚府的招牌了。
楊威見眾人圍了上來,卻一點害怕都沒有,畢竟有楊翾在。
“你們背後是什麼官,看我不罷了他的官。”楊威怒道。
楊翾見楊威如愣頭青一般,但又不想動手影響清揚王府的名聲,拉著楊威就是往外跑。
本身楊翾就力大,楊威又不留神,直接被楊翾拉的整個人都要飛起來。
好不容易到了臨時居住的府上,楊翾本以為楊威可以消停會了,誰知道。
“徐大人聽令。”楊威喘著粗氣道。
“臣在。”徐凱連忙過來叩首。
“即可下令城外駐紮的禁軍入城,朕要血洗那家賭館,敢惹朕頭上來。”楊威怒道。
徐凱一聽是摸不著頭腦啊,這到底發生了什麼?猶豫不決,這大軍入城可不是鬧著玩的,至少也會引起民眾恐慌。
“老師,你去啊。”楊威抬頭見徐凱不動,催促道。
“陛下,本身就是我等的過錯,為何要血洗那家賭館,如此行事,怕民眾不服啊。”楊翾勸誡道,心裡是暗暗著急,能不能不要給皇室,清揚府丟臉了。
“哼,翾弟。”楊威站了起來,看向楊翾道:“他們對朕,對你清揚世子如此無理,難道你一點也不生氣嗎?”
“不生氣啊。”楊翾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我不管,”楊威說罷又坐回了凳子上,“老師,徐大人,你是不是要違抗我的命令?”
一旁不明所以,還在愣神的徐凱趕緊說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