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在貝老闆提議去紅樓看看時，周易一開始是拒絕的，但是這老家夥死磨硬泡，並且周易對那棟歌舞昇平的大樓也有一些好奇，在這樣詭異的環境中，居然能有這樣一棟樓，簡直不可思議。
所以最後。
他還是和貝老闆一起，來到了這棟佔地面積頗大的紅樓前。
“兩位客官，今天可算是來對了，我們這裡正在表演魚龍舞，這可是每一個月才有一次的表演。”
站在門口。
裡面便有陣陣的脂粉氣。
周易和貝老闆交錢後，便在那名四十多歲，塗著誇張的化妝品的女人的帶領下，進入了樓內。
說實在的。
周易都差點喊著女人老奶奶。
不過貝老闆眼神卻在對方身上遊離個不停，極其猥瑣。
“我說奸商，你該不會是喜歡這種風格的吧？”周易小聲的調侃道。
誰知道。
貝老闆一點兒也不臉紅，反而理直氣壯的回應：“我就是喜歡這種半老徐娘的風采，你啊，年輕人，根本就不懂。”
周易一時間差點和這老猥瑣劃清界限。
很快。
兩人來到一樓的大廳。
在大廳中間，是一個盛開著荷花的水池，水池的中心，又有一塊直徑差不多十米的大圓臺。
從大廳進門一直向前走。
可以直接走到圓臺上。
而圓臺後，一左一右都是對稱的樓梯，古色古香。
相當於是一個圓形的水潭，中間還有一個同心圓，然後一根直線切割開了兩個圓形。
想要上到二樓。
就得從圓臺中間走過，走到那樓梯上。
向周易、貝老闆這樣的觀眾看客，卻又是不能走上圓臺的，只能在水池岸邊的桌子上，一邊飲酒，一邊吃飯，一邊看舞。
來這裡的人。
有些戴了面具，有些沒有戴。
不過之前貝老闆說安全第一，所以周易和他都戴上了面具，行走江湖，又怎麼能以真面目示人?
沒有過多久。
大廳內忽然熱鬧起來。
周易和貝老闆只點了一疊花生米，兩杯白水。
之前周易看了一眼選單，差點直接給那老婆子呼一巴掌過去，就算是明搶，也沒有這麼貴的。
一疊花生米，就要一百一十八！
簡直是搶人嘛。
“你小子也太摳門了，好不容易出來聽個曲兒看個舞，結果連酒菜都不上。”
貝老闆小聲嘀咕道。
周易被氣樂了：“你怎麼不上？這家店，顯然就是宰冤大頭的！”
“得了得了，等貝爺我這段時間經濟緩過來，下次一定帶你來樂呵樂呵！
要知道。
這裡每晚消費的前三人，是可以被請上二樓，做姑娘們的入幕之賓的！”
貝老闆一臉嚮往。
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周易心中嗤之以鼻。
兩人沒坐多久。
大廳內忽然嘈雜起來。
眾人都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來了，魚龍舞！醉紅樓的招牌！”
這時候。
貝老闆連忙提醒周易。
不用他說，其實周易就已經把目光，放在了圓臺方向。
只見左右兩道樓梯，一群身著細紗舞衣，穿戴金銀首飾，塗脂抹粉巧笑嫣然的年輕姑娘從上面走下來。
她們身輕如燕，體態婀娜，步步生蓮。
一共九人。
齊齊走到了圓臺中心，開始舞動長裙長袖，翩翩起舞。
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
轉眄**，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
一時間。
周易想到了《洛神賦》的這幾句內容。
每個女子的容貌，他都看不清楚，就像是蒙著一層薄紗，但是在主觀意識上，他又覺得這些姑娘個個都美若天仙，尤其是領舞的那人，如廣寒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一時間。
他居然覺得，花兩千塊進來看這麼一場舞蹈，值了！
但是這個想法也只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周易心中，那勤儉節約的美德所打敗！
再美的女人，也不過是紅粉骷髏！
貧窮，使我強心寡慾！
周易一時間，在看過去，發現這些女人的容貌，他居然能夠隱隱看清楚了！
他轉過身來。
看了一眼大廳內的其他賓客。
發現他們臉上都露出痴迷的表情，並且很難說，他們究竟有沒有被其他的力量影響。
就連老貝也不例外。
他似乎因為自己勤儉節約的美德，戰勝了這種痴迷的狀態？
就像是從幻術中脫離了出來。
“這魚龍舞，似乎有點問題啊。”
周易回過神來，仔細看向舞臺中間，結果發現那些跳舞的女人，身上的雪白肌膚若影若現，露出一根根晶瑩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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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周易驚得不輕。
沒想到。
這些跳舞的，還真是紅粉骷髏！
他眉頭一皺，手已經伸到背後，捏住了一個堅硬冰冷的物體。
正當他準備拔刀時。
魚龍舞已經進入到了尾聲。
九人中，最美麗最漂亮的那名女子，來到了舞臺中心，也就是俗稱的C位，一邊跳，一邊用那如同百靈鳥的嗓子，空靈清澈的喊出戲腔聲：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在幽閨自憐。
……
這獨有的戲腔聲音，加上那極其悅耳動聽的嗓子，直接給周易嚎得一聲我冷汗。
不是曲不好聽。
也不是跳得不完美！
而是。
他在聽到這戲腔的時候，猛然想起了，之前他幹碎的一隻怪誕。
那只怪誕死時。
還給他留下了一片油紙傘的碎片。
到現在。
那碎片還被周易鎖在家中小小的保險櫃裡面，沒有動過。
此刻。
那種感覺又襲來了。
戲腔鬼！
他之前在防剿局，看過“戲腔”的檔案，知道這只怪誕極其狡猾，並且有著能夠重生的能力。
之前已經被防剿局消滅過兩次。
但是後來。
還是出現在了劇院中！
為此，那段時間，磐石城的劇院都被勒令關停。
周易深吸一口氣，死死盯住那佔據C位，邊跳邊唱，傳出婉轉戲腔的女子。
他越看。
越覺得這女人熟悉。
悚然間。
周易迴響起來，這女人的容貌，不就是上次因為“戲腔事件”遇害的女子，那名叫做韓梅的女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