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頭子,你這袋子裡到底是什麼?”
副駕駛上。
周易翻著老中醫隨身攜帶的那個大尼龍包。
“就是一些居家旅行的日用品,一些是祖師爺傳下來的。”
老中醫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道路,方向盤捏得穩穩的,一點兒也沒有偏移的痕跡。
“你是說道袍也是居家旅行的必備品?”周易翻出一件已經漿洗得發白的老舊道袍。
“這是吃飯的傢伙,老蔡讓我去做白事,你東西都不帶齊怎麼做白事?”
老中醫哼哼了兩聲。
周易這才想起來,老中醫那貼在電線杆子上的小廣告裡面,赫然寫著“頌唸經文”這一條。
沒想到他居然來真的。
連專門吃飯的道具都準備好了。
除了這道袍外,周易還從裡面翻出來了巴掌大小的銅錢劍,銅錢是古代的貨幣,經過了無數人的手,沾染的陽氣極重,對那些陰邪的東西有致命的殺傷力。
當然這得是真的銅錢,並且還得上面有奇異力量。
普通的銅錢。
基本上屁用沒有。
並且老中醫這個明顯是仿製品,幾塊錢的大街貨,用來糊弄普通人的。
周易翻著老中醫這個揹包。
發現這裡面就像是個百寶囊,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就和他的登山包差不多。
“別翻了,到了。”
老中醫停下麵包車。
前面露出隱隱約約的燈光。
水河村旁邊就是一個小型的水力發電廠,所以這兒很幸運的通電了。
兩人在村口停下。
一條老黃狗對著他們汪汪直吠。
老中醫在車上就已經把道袍換好了,此刻配上那頭上的些許白髮,往日那猥瑣的氣質一改,竟有兩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果然人靠衣裳馬靠鞍。
因為村口的狗一直叫個不停,村裡面很快就有人打著手電過來,正好看見了周易和老中醫,差點沒嚇得半死。
兩人好說歹說。
這才解釋清楚了來歷,避免了被全村人亂棍打出去的悲哀。
“你們過來,我帶你們去老蔡家裡,哎……因為這件事,他這兩天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我們這地方偏,很難找到道士人做法事,現在雖然耽擱的時間久了點,入土為安也好。”
那男人拿著手電走在前面。
周易時刻注意著四周的情況,因為噩夢任務的要求是“探索水河村,發現其中的詭異。”
所以一進村。
周易的神經就高度緊張。
畢竟是第一次做噩夢任務,不清楚到底有多危險,現在留心總比之後丟掉性命強。
只不過。
他沒有任何發現。
從入村到現在,一點兒詭異的情況都沒發生。
“就在這兒,因為明天要上山,所以今晚上老蔡請幾家明天一起上山幫襯的人吃了飯,估計現在還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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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漢子用手電筒晃了晃前面亮燈的地方。
那是一座小平房。
平房前的空地上,搭起來了一個棚子,裡面差不多有十幾張八仙桌,旁邊還有兩個用磚石砌成的臨時灶臺,旁邊掛著明亮的燈泡。
雖然現在已經是晚上。
但還有七八名壯漢子在桌子上打撲克,似乎是在詐金花。
棚子裡面正中心。
也就是老蔡家的客廳正門,一左一右擺放著兩個花圈。
正中的牆壁上,掛著一張黑白照片,是一名笑容慈祥的老婦人。
在照片的下面。
是一個搭建好的簡陋靈堂。
靈堂的前面聽著一口黑木棺材,佔據了房間正廳的中間位置。
老蔡穿著孝服,頭戴白巾,跪在火盆前一把一把的向裡面放著紙錢。
一邊放,一邊哭。
整個人就像是老了好幾歲,甚至頭上都露出了一些白頭發。
周易和老中醫在寫禮人那兒隨了白禮錢。
“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吧。”
老中醫走到旁邊,安慰著老蔡,其餘的話,他們也不知道說什麼。
“沒事,最開始的時候是最難熬的,現在都已經好多了。”
老蔡從跪著的姿勢站起來,對老中醫道:“這次多少錢,我等會轉給你。給我娘多念幾遍《地藏經》,讓她走得放心些。”
一般這種白事的價格,是一千到兩千元不等。
但水河村這麼偏遠的地方,很難請到道士來做道場,就算能請到肯定價格要翻倍。
但這次老中醫難得大方說道:“這事之後再說,我們先給老人家送行,讓她明天安安心心的上山。等完事後,給我們兩個把來回的油費和餐飲包了,給個一兩百辛苦費就可以。”
他知道老蔡的積蓄也不多。
這次張羅白事,給老人家下葬,準備各種東西,估計都花去了許多。
老蔡囁嚅了幾下,沒有在強求:“周易,老頭,我欠你們一個人情。”
“都是朋友,不說這些。”
周易拍了拍老蔡的肩膀。
很快,老中醫便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裡,拿出了三清鈴,而棚子中間的八仙桌也被那幾名打牌的漢子移開。
老中醫一臉嚴肅,用旁邊的畫筆沾著硃砂,在地上畫了一個類似正方形的圖案。
他搖晃著鈴鐺,開始腳步踏著這圖案走,並且一邊走一邊搖晃著手中的三清鈴,口中以極快的語速唸叨著《地藏經》。
他速度不快也不慢。
但是極有規律,一直都圍繞著他畫出來的圖案,又唱又跳。
只可惜。
完整的應該還要有幾名道士,嗩吶,笙,鈸,鑼,碰鐘,小鼓,這些都得有。
但現在也只能從簡。
畢竟這大山裡,基本請不到其他人來當道士,村裡面那些男人別說用樂器唸經了,就連字都認不全。
這一忙活。
老中醫直接唸叨了好幾個小時,等到他忙完的時候,都已經是深夜。
老中醫把東西收拾好,直接準備休息了。
結果老蔡拉著兩人,在旁邊走坐,整了幾個下酒的肉菜:“先吃,特意給你們留著的,吃飽了再去睡覺。”
老中醫忙碌了大晚上,也的確餓了。
三人沒多說,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起來。
就在三人在一邊吹牛一邊吃飯時,旁邊喧鬧的牌桌忽然停了下來。
“媽的,大石,你要不要啊,說話啊!”
“不要,我先走了,你們快走吧。”
大石一下把牌鋪在桌子上,緊接著飛速的向後跑,很快就離開了棚子這兒。
而旁邊三個人,更是二話不說丟掉牌就跑,連桌子上的錢都沒有拿。